“你倆也鬧一天了，該收場了。”老谷一看火侯差不多了，站起一手拉起一個說道：“錢既然已經借出去了，咱們想辦法早點要回來。事兒也已經出了，你倆今兒就是打破了腦袋也不頂啥用。日子咱還得過下去，倆人趕緊把臉洗洗，衣服啥的收拾收拾。我先把這裡拾掇一下，一會兒該上客了，天大的事兒也不能耽擱了買賣，對不？”
小吳聽後怯怯地偷看了老婆一眼，發現她也沒啥反對的動作，忙衝老谷點點頭，彎下腰開始拾掇地上的那些破爛來。小吳媳婦抹了把眼淚，狠狠地瞪了小吳一眼，也站起身來拍打拍打衣服，鑽進了後廚。
看著她半天沒出來，老谷朝小吳屁股狠踢了一腳說：“你小子咋回事兒？明明知道家裡有個母老虎，咋還幹出這種沒斤兩的事兒來？是不是過了兩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好我的谷大哥咧，人家罵我，打我也就算了，你咋也不依不饒了呢？”小吳站起來摸摸眼眶對老谷說。他的左眼圈上一片黢黑的印記格外顯眼，原本白淨的小臉兒加上這圈黑邊，看起來好像電影裡的滑稽演員。“你瞅瞅她把我打的，我是活該，瞞著她貪了小便宜，但這家還有我說話的份兒嗎？咱好歹也是個站著撒尿的不是。今兒你要不來，看我咋收拾她。”老婆不在身邊，他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還揮舞了幾下手裡的掃把，彷彿空氣中有她老婆似的。
老谷想樂，卻硬是把那口笑就著唾沫嚥了下去，“瞅你那點出息，煮熟的鴨子肉爛嘴不爛。”老谷扔下手裡剛撿起來的兩片碎碟子，拍拍雙手說：“好了，我平白無故瞎摻活你們這點破事兒幹啥，該幹嘛幹嘛去嘍，省得耽誤你在家裡充當大丈夫。”一邊假裝往外走。小吳急得忙搶上前，一把拽住老谷的胳膊，眼睛瞟了後廚一眼，沒看見自己老婆出來，忙壓低聲音哀求老谷：“谷大哥，這時候你可不能扔下我。天地良心，咱倆一起這麼多年交情，遇到困難時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老谷笑著問：“咋個管法？你倒是說說看”。小吳撣撣衣服，又掏出一根菸來給老谷點上說：“你在我們這夥人裡歲數大，見識也廣，說話有威信。”老谷猛抽一口煙打斷小吳的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你先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一撿破爛的，走到哪裡都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哪還談得上啥威信，你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有話直說。”
小吳咧嘴一笑說：“谷大哥是明白人，我就求你一件事兒。今兒晚上你和我一起去找一趟劉大嘴，把那錢幫我要回來。”老谷拿起了架勢，故意問他：“你自己做下的事情，為啥非得拉上我？有好事兒時咋沒想著我呢？”小吳摸摸自己腦袋說：“人多力量大”。
老谷撲哧笑了：“又不是去打群架，還人多力量大，你咋不把你那個虎媳婦兒也拉上呢？”一邊說一邊瞅瞅後廚，只聽裡面“噹噹”切菜的聲音，不知道小吳媳婦在裡頭忙活些啥。拉低了聲音又對小吳說：“如果真要打架，就你媳婦兒那身板兒，一個擋仨還留倆富餘。”
逗得小吳也抿嘴偷著笑了起來。老谷又對小吳說：“我和你去找劉大嘴沒問題，但你得也得答應幫我一忙。”小吳嚇得一哆嗦：“可別提錢的事兒，我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老谷樂了：“瞧把你嚇得，跟錢沒關係。明兒一早跟我出趟活兒，從樓上搬個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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