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調查結果依舊沒變,安父的確是自殺。
出殯這日,天很陰,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秋風席捲著樹上的枯葉,嘩嘩地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作序。
西郊墓地,徐靜攤在地上,嚎啕大哭,中年喪夫,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打擊太大。
“爸爸。”
面色蒼白的安然走到安父墓前,咚地一聲跪在地上。
她兩眼無光,直愣愣地看著墓碑上安父的黑白照片看。
徐靜在旁人的攙扶下起身,走到安然面前,瞪著哭紅的雙眼,“你來幹什麼,你給我滾!”
她邊說,邊用力推搡著安然。
安然被她推地身子後傾,趴在地上,她抬頭低喃道:“媽媽。”
“你給我滾!我不是你媽,我生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賤胚來!你不是隻要男人,不要家麼?你滾啊,滾去找那個害死你爸的男人......”
安然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罵成這樣,而這人還是自己的母親。
徐靜的話句句如同針錐般刺入安然的身子,針針見血,無孔不入。
安然趴在地上,任憑徐靜怎麼趕都不走,她哭著哀求,“媽媽,求你了,讓我看爸爸最後一眼吧。”
“好啊,你要看是吧,來,你好好看看!”
徐靜拽著安然走到用白布蓋著的骨灰盒前,“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因為你,陸博文他怎麼可能知道安氏集團那麼多保密信息!”
“媽,不是我,我沒有——”
安然搖頭哽咽著,徐靜讓人把安然架了起來,冷聲道:“別在這兒髒了我老公的墓地。”
儀式結束,弔唁的人們陸續離開,很快墓地裡只剩下被扔在幾米外趴在地上安然。
一雙腳出現在安然的視線裡,她抬了抬眼,出現在她面前人的是安心。
“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即便是剛參加完葬禮,安心臉上的笑,也毫不掩飾,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安然冷笑了笑,沒理她,自顧自從地上爬了起來,蹣跚著朝安父的墓碑走。
“是關於大伯的,你也不想聽嗎?”
安心的聲音變得有些急切,安然的腳步頓了頓。
安心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幾步上前,“大伯死那天,我跟爸爸去看他,他向我問起了你。”
說到這兒,安心嘆了一口氣,“都是我不好,一不小心說漏嘴,讓他知道你做博文情的事。”
安然皺眉,寒著臉問:“你什麼意思?”
安心撩了撩頭髮,靠近安然,低聲道:“當時我就覺得大伯臉色有些不對,但我也沒太在意,畢竟這事是事實,他遲早會知道。可我沒想到,我們走了沒多久,他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安然猶如被電擊般,抓著安心的衣領,怒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爸!”
“這你就說錯了。”安心抓住安然的手,淡笑了笑,“真正害死大伯的不是我,而是你,大伯是被你氣得想不開,才跳樓的!”
安然愣愣地鬆開手,踉蹌地倒退了幾步,目光遊離地低聲呢喃,“不,不是的,爸爸不是被我氣死的,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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