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之美(8)——《國風·周南·芣苢》(田婦吟)


①采采:採呀採。②薄言:發語詞,含勉力之意。③有:採得。


④掇(duō):《說文》:掇,拾取也,拾,掇也。伸長了手去採。
⑤捋(luō):順著莖滑動成把地擼下來。
⑥袺(jié):一手提著衣襟兜著。
⑦襭(xié):往衣襟裡面塞。

詩經之美(8)——《國風·周南·芣苢》(田婦吟)

芣苢:有明顯的利尿作用,並且其穗狀花序結籽特別多,可能與當時的多子信仰有關。

【譯文】

繁茂旺盛的車前子,我們趕緊採一採。繁茂旺盛的車前子,我們快點採起來。
繁茂旺盛的車前子,快點把它拾起來。繁茂旺盛的車前子,一把一把捋下來。
繁茂旺盛的車前子,提起衣襟兜起來。繁茂旺盛的車前子,掖起衣襟兜回來。


詩經之美(8)——《國風·周南·芣苢》(田婦吟)

車前子


【賞析】

《詩經》中的民間歌謠,有很多用重章疊句,但重疊得若此僅《芣苢》而已。這是一曲勞動婦女的歡歌,是當時婦女採芣苢時隨口所唱的歌謠。全詩三章,僅動詞變化,其餘不變,反覆地表達勞動的過程,洋溢著勞動的熱情。六個動詞的變化,表現了越採越多直到滿載而歸的過程。

清代方玉潤在《詩經原始》中說:讀者試平心靜氣,涵泳此詩,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於平原繡 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餘音嫋嫋,若遠若近,忽斷忽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

關於採芣苢的用處,毛傳說此草宜懷妊,就是說可以治療不孕。這種說法在中醫學上沒有根據。現在中醫以此草入藥,是認為它有清熱明目和止咳的功能,草籽據說可治高血壓。所以採芣苢治療不孕之說不太可信。

清代郝懿行在《爾雅義疏》中說:野人亦煮啖之。野人是指鄉野的窮人。可見到了清代,還有窮人以此為食。另外朝鮮族以車前草為食物是普遍的習俗。春天採了它的嫩葉,用開水燙過,煮成湯,味道鮮美。可以推知,古人也可能普遍以車前草為食物。

名家點評: 

王鴻緒等《欽定詩經傳說彙纂》引:此詩終篇言樂,不出一樂字,讀之自見意思。

方玉潤《詩經原始》:夫佳詩不必盡皆徵實, 自鳴天籟,一片好音,尤足令人低迴無限。若實而按之,興會索然矣。讀者試平心靜氣,涵泳此詩,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於平原繡 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餘音嫋嫋,若遠若近,忽斷忽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

餘冠英《詩經選》:這篇似是婦女採芣苢子時所唱的歌。開始是泛言往取,最後是滿載而歸,歡樂之情可以從這歷程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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