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節說“過年”


​春節的午後,暖陽斜照,街上行人與車輛寥寥,本已過節被掏空的城市,外帶禁炮等各種管制,聞不到一絲絲的年味,加之最近眾所周知的疫情加持,越發顯得空曠與孤寂。

每年的春節中午一過,總會有一種年已過去的感覺,雖然人到中年,過節的快樂早已不屬於我們,但心中飄落的一絲失落不免會與從前一樣。

新春佳節說“過年”

大概所有事情的美好都是體現於過程中吧,過年不也是這樣嗎?臘月裡的各種忙碌,對親人迴歸的期盼以及對節日到來的憧憬,才是感覺最為充實的部分。

而春節一剎的真正到來,臘月緊繃的發條一經鬆懈,喧鬧與繁華過後,心情便是一地雞毛,無盡空虛。

尤其是今年,春節一過,大家為了疫情在家坐著、躺著為國家做貢獻時,反而心裡沒著沒落。

新春佳節說“過年”

回想童年在農村老家過年的日子,那才叫過年。30年過去了,兒時過年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

那時一進入臘月,年味就逐漸變濃,可不是現在的冷冷清清。尤其是進入臘月二十三,我們俗語講“二十三,打發爺爺上了天”,人們便開始春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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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天裡,家家戶戶會打掃房屋、張貼年畫、殺豬宰羊、理髮洗浴、置辦年貨、做肉做糕,人們在忙著連軸轉,用以前我媽的話講,臘月裡就是再多加上十天,照樣也是手頭活兒忙不完。

但是人們不會覺得累,忙得有信心、有勁頭、有盼頭。

新春佳節說“過年”

除夕那天,我覺得是一年中最開心的日子,是歡樂喜慶的前夕,心情感覺是倍兒爽。

上午,和哥哥姐姐把父親提前寫好的對聯一一貼好。

記得那時對聯的內容刻有很深的時代烙印,上下聯內容有“勤勞人家先致富,向陽花木早逢春”、“龍騰虎躍人間景,鳥語花香天下春”,橫聯有“萬象更新”、“身臥福地”等。

新春佳節說“過年”

而且是隻要能想到的地方都貼對聯,諸如大門對面牆上要貼“出門見喜”、豬圈上貼“六畜興旺”、水缸上貼“細水長流”、糧罐上貼“五穀豐登”、煤堆上貼“碳積如山”。

下午,一家人歡聲笑語地在包餃子,我們小孩兒穿梭於叔叔大爺以及小夥伴家盡情玩耍。

晚上吃過餃子湯以後,最期待的時刻是五叔從太原買回來的花炮燃放時間,那時的炮雖沒有現在高大上,但是比現在看國慶焰火晚會還要開心。

新春佳節說“過年”

那時還沒有電視春晚可看。看完花炮,父親繼續忙碌著做各種吃的,母親忙著做些針線活,記得我和哥哥姐姐們年年都會信誓旦旦要熬年守歲,但沒有成功過一回,白天的玩耍折騰加上心情的過度興奮,不知不覺就會進入夢鄉。

記得在半睡半醒脫衣過程中,隱約會看到母親往我們枕頭底下壓上五元錢,這在當年小孩眼中可是鉅款啊,但那也只能夢裡美上一晚,第二天醒來,早起的母親早已換成五毛,算是實發到手的壓歲錢。用母親的話講,壓歲錢,壓歲錢,壓一壓就可以了,你們還要當真?

新春佳節說“過年”

春節的凌晨五點多鐘,伴隨著外面的隆隆炮聲,我們在父母的催促聲中緩緩醒來,欣喜地穿上母親早已放到炕頭的新衣服,待父親去院裡放完“開門炮”,我們便魚貫而出,放起了二踢腳與鞭炮。

有一年起的很早,院裡各家也都亮起了燈,我和哥哥便進去串門,只見做裁縫的三大爺忙碌了一晚上,正在洗腳;那邊五叔家,五嬸對過年風俗很講究,只等她一聲“孩子們,翻身!”,孩子們才能開始起床。

院裡孩子們玩夠了,大人們也祭祀完畢,各家會早早地吃飯,我們那邊不講究吃年夜飯,而對這頓早餐最為重視。

菜品、菜量雖遠比不上現在,但那是我們那一代人記憶中最豐盛、最美味的大餐,是我們最刻骨銘心的家庭聚會。

新春佳節說“過年”

吃罷早餐,大人們會相互串門拜年,我們小孩兒會一群一夥地一起放鞭炮,玩遊戲。

記得那時小朋友們還會聚眾小小地賭上一賭,象什麼推牌九、玩撲克“爭上游”、推“十點半”等等,現在想來是個很不好的行為,但在那個娛樂匱乏並且不諳世事的年代,也無可厚非。當然,大人們會嚴厲斥責,加以引導。

新春佳節說“過年”

到了中午,玩累了的小孩兒們與出去串門的大人們陸續回家,簡單吃點早上剩下的飯菜,再熬點燴菜,吃些饃饃油糕之類的,算是過年中飯。

吃過中飯到了下午,便到了開頭文中所說的那樣,心中是無比惆悵,逐漸西落的太陽會告訴自己,全年最大的期盼與等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不捨與失落的心境只能等十幾天後的元宵佳節來聊以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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