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叔被父母叫回家,锁在屋里两天,出来后放弃工作回村种地

三叔在村里子还是有些名气的,主要是他的曾经和那一手很有韵味的毛笔字,每到过年,总能看到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来找三叔写对联,三叔也只有在写对联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笑起来有点文人的感觉,一种含而不发的张扬,往往这个时候,我总觉得三叔身上有着某种光,温温淡淡,很舒服。


说起三叔的故事,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总结:二十五岁之前仿佛天之骄子,二十五岁以后一蹶不振,也许这个可以叫做一出悲剧,而一手缔造这个悲剧的正是三叔的父母,也是我的二爷爷和二奶奶。


三叔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在那个还在为温饱挣扎的年代,农村出一个大学生那是天大的事,这得益于我二爷爷的支持。如果不是我二爷爷顶着家里的窘境和村里人的嘲笑,也许我三叔根本上不了学。有时候我也在想,一个每天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地里的庄稼长的更好的,怎么样才能像乡里街道的那些人不用种田的农村老汉居然坚持让三叔上学。那时候村里的人都笑话他,放着一个大劳力不用,让去上什么高中大学,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正是这个坚持让三叔上大学的老头最后却也毁了三叔的一生。


故事:三叔被父母叫回家,锁在屋里两天,出来后放弃工作回村种地


大学毕业后,三叔被安排在了县城交通局里工作,吃上了皇粮,有了铁饭碗。三叔在交通局工作的那一年,是二爷爷家最风光的一年,断了联系的远房亲戚也重新走了起来,偶尔还有乡里的干部带着罐头什么的来家里坐坐,村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二爷爷也能说上话了,媒婆更是踏破了门槛子。


那年三叔24岁,谈了一个女朋友,县城中心小学的一个教师。女孩家里双亲也是农村的,也很喜欢三叔,那时候三叔长的帅气,高高的,不胖不瘦,脸上永远都是温和的笑容,也很得领导得器重。三叔和那个姑娘彷佛有说不完的话,什么文学小说,实时新闻,两个人还都喜欢书法,三叔觉得自己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


三叔一直在找机会想领着自己女朋友回去看看,但那两年县里大力发展交通,几条主干道都开始动工,三叔也是忙的团团转,根本没空回去。


这年年假,三叔本打算带着姑娘回去见见父母,但因为姑娘母亲阑尾炎动了手术,也就作罢了。

三叔自己回到那个小村子,县里的干部回来了,自然是宾客盈门好不热闹,来说事的媒人更是一天三四波,三叔是不厌其烦,但耐不住自己爹妈的兴头,只能耐着性子熬着。


三叔慢慢知道了自己爹妈现在觉得自己是干部了,要找个家里条件好的姑娘,有点心慌,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家里挺穷的。三叔有点不敢告诉爹妈自己对象的事。


这天三叔出了趟门回来后,二奶奶告诉三叔给定了一门亲,已经谈好了,等过完年让三叔直接跟人成婚就行,三叔一听急了,这下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三叔本以为自己只要说出来,爹妈也就理解了,毕竟在三叔的思想中,爹妈还是比较开明的,要不然自己也上不了大学。


谁知道二奶奶和二爷爷一口否决了,因为他们定的那门亲是乡里的一个干部的外甥女,虽然家里也是农村的,但是条件很好,离得也不远算是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乡里的那个干部能给二爷爷和二奶奶在乡里那条街上批一个宅基地,这可把老两口乐坏了,直接就答应了。


三叔自然是坚决不同意,年三十晚上还和自己爹妈大吵了一架。三叔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经动摇了,毕竟自己是他的亲儿子,再说自己那个对象也是城里吃皇粮的啊。可自己定的女娃,她家里已经送来了不少的嫁妆,还挺值钱的,自己也去了那家看了那个闺女,白白胖胖的好生养的狠。二爷爷有点左右为难了,试着劝三叔他妈要不就退了吧。二奶奶一听跟二爷爷急了,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的儿子结婚我还做不了主?城里那都是什么狐狸精,能要么?二爷爷本来就怕二奶奶,这下也不敢多想了。


故事:三叔被父母叫回家,锁在屋里两天,出来后放弃工作回村种地


其实三叔明白,自己爹妈嫁妆都收了不少了,是不可能退的,这是爹妈的面子,尤其是自己在城里上了班后,爹妈把面子看的非常重。爹那边也许说的通,但自己亲妈自己最了解。三叔一不做二不休半夜偷偷溜了,连夜抹黑踏着雪回了县城。


三叔在县城拖着不回去,二爷爷那边喜讯都发给亲朋好友了,这下更是下不来台,一直快到十五,二奶奶托人给三叔递了个信,二爷爷病倒了,眼看着就不行了。三叔这下急了,这不能不回去啊,当天就开始往家里赶。


那个年代路还基本都是土路,三叔到家时天都快黑了。走到自己家门口不远处就听见家里吵闹的很,心里一抽,别是老爹没等到自己已经走了。三叔赶忙推门而入,可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人,有认识的邻居,族里的长辈,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喝的正高兴,各个脸上红扑扑的。三叔一看自己老爹正和旁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穿着像是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聊的正高兴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三叔这是被骗回来了,当下三叔也不说话,扭头就走,谁知道被身边两个壮汉一下子按住了,只听着自己亲妈扯着嗓门喊道:送屋里去,送屋里去。


三叔被两个壮汉直接押着送到了自己屋里,那两人把三叔推到屋里直接咔叽把门锁了,三叔看着自己有点不认识的屋子,红灯笼,红蜡烛,还有各种红色的物件,床上还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姑娘,三叔一股怒意起来了,猛烈的砸门,可三叔发现这门也是加固过的,自己根本砸不开。


三叔和那个姑娘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两天,期间三叔也想过各种办法逃出去,甚至想过用那个姑娘的命威胁,但三叔放弃了,毕竟自己有文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做不出那个破釜沉舟的事。三叔求饶了,门开了。族里长辈,自己爹妈,乡里干部,一个接着一个劝,你跟人家姑娘在一个屋里两天,人家说不清楚了,你不娶了,人家没法活了。


三叔被关了两天,神经上都有些恍惚了,就这样左一个说,右一个劝的,三叔当天糊里糊涂的结婚了。


故事:三叔被父母叫回家,锁在屋里两天,出来后放弃工作回村种地


后来三叔和三婶闹过离婚,三婶直接一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三叔也只能叹着气摇头。三叔辞去了县城的工作,二爷爷和二奶奶几乎跪下了求三叔,三叔还是辞了,回乡里做了一个教师。后来那个姑娘给三叔生了个儿子,这下二爷爷和二奶奶更是觉得自己设计一下自己儿子是正确的,家里有后了。


教师这个职业三叔也没干多久,用三叔自己的话讲,干什么都没劲了,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乡里的宅基地也批了,可三叔也不愿意去盖房子,就窝在村里种地。二爷爷本以为三叔只是会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两年了也没见自己儿子笑过,有些慌了,也有些后悔。


村里时常听到三叔家传出来泼妇骂街的声音,然后就会看到三叔一个人幽幽的出门,走到田间地头,佝偻着背景,一脸的沟壑看不出什么表情。


二爷爷去世的那天,三叔没哭,只是一脸的淡漠。二爷爷弥留之际一直说自己对不起三叔,当时要是别顾着面子,这婚也就退了,自己没经住别人的骚主意,把三叔骗了回来。二奶年抹着眼泪不说话,三叔依旧漠然的看着自己亲爹直到咽气,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倒是三婶听到了二爷爷的话当天大闹了一场。


故事:三叔被父母叫回家,锁在屋里两天,出来后放弃工作回村种地


三叔现在还在村里种地,如果有什么地方能看出这个黝黑精瘦的汉子曾经是个读书人的话,也就是三叔床边的书柜了,还有一些毛笔和廉价的白纸。


三叔现在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已经快高中毕业了,也是一手的好字,女儿马上初中,家里不算困难,但也不富裕。好在乡里街道上的房子租出去了有个收入,自己地里种着粮食,不会挨饿。


三叔这辈子也许就是这样了,有些唏嘘,这也许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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