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馬寧遠和李玄,兩個小人物之死的思考;究竟是誰的錯?

馬寧遠和李玄,一位是胡宗憲親信,一位是宮裡人,二位看似相差甚遠,可內裡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官職來說,馬寧遠兼著新安江河道總管的職務,而李玄則兼著新安江河道監管的職務,用當時的話來看,他們一個是地方行政長官,一個是明朝中央委派下來監督的人員,一表一里、相輔相成。因嚴世藩的影響,再加上鄭泌昌、何茂才以及楊金水為了能夠將國策快速推行下去,好在後來向各自的主子邀功,於是便唆使身為杭州知府兼新安江河道總管的馬寧遠毀堤淹田,正是馬寧遠的這一淹,不僅淹掉了自己的性命,還將新安江河道監管李玄拉下馬,也在不經意間將江南這片水注的更深、更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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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人物的悲哀

  • 馬寧遠

馬寧遠給人們最初的印象,便是帶領官兵去稻田強行推行國策,也正是這一作為,讓老廖認為此人並不是好人,可我轉過來又仔細一想,哪裡有什麼好人、又哪裡有什麼壞人,皆是為了自己心裡所想而進行動作的人。不過,在戚繼光將官兵收回,堤壩上一片混亂時,此人的一句話又讓我對他另眼相看:

“怕死了?怕死就把烏紗帽留下,你們走。”

“本府臺現在就一個人站在這裡!敢造反的就過來,把我扔到河裡去!”

果然如此!最為讓人琢磨不透、也讓人想不透的,便是人心,他先是做著“踏秧苗,強推策”的事情,後又對著百姓展現了他大義凜然的一面,這一幕幕的反轉真是閃了我老腰,可就是這樣的人,他的背後才有故事,才有可發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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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玄

李玄在知道堤壩毀了之後,踉踉蹌蹌的到了楊金水那裡,想要楊金水替他想辦法。其實我們通過李玄的這一番慌張便明白兩點:一是他的心裡有鬼,二是因為他確實走投無路,唯有乾爹才能救自己。

“乾爹!”

“九個縣,九個大堰口,都、都裂開了......有人毀堤,這是要害兒子,害乾爹......”

李玄跑到楊金水府邸後的一番報告,也確實將老廖看樂了,除了他的慌張外、還有粉飾,粉飾自己的行為,以及為了活命故意將楊金水和自己捆綁在一起的請示。

他們想不到的是,自己只是棋子,是為了眾人活命而強行犧牲的棄子。

人不就是這樣嗎?即是群居動物,也是互相依靠、互相依存的自然體,他們有時共同進退,有時也瞅準時機將一些同伴踹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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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罩在當中的馬寧遠,只想做杭州知府的男人

  • 心中有恩、無以為報

在那個看重“官場出生”的時代,本是舉人的馬寧遠,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能夠坐上朝廷四品官————杭州知府的位置上,對於該大恩,他自然對胡宗憲感激涕零、無以為報,於是便將胡宗憲視為第一大恩人。我們從他和戚繼光的對話中看以看出:

“戚繼光,你是部堂的人,我也是部堂的人,想反水,沒有好下場!”

那時嚴黨橫行,並且是嚴嵩、嚴世藩如日中天時,一些官員只要和其有了一點關係,於是便死命的往嚴黨中貼、往嚴黨上湊,可馬寧遠不同,他在對戚繼光小聲細語時卻一口一個“部堂的人”,既不提嚴閣老、也不提小閣老,而是將胡汝貞掛在嘴上;而且,就在楊金水他們商討“毀堤淹田”時,這位杭州知府所擔心的也只是此事會不會牽扯到部堂,以及這樣做能不能解除部堂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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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關口是那麼多縣被大水淹了,以後不能餓死人。我不能讓部堂大人到時下不來臺。”

在馬寧遠說完這些後,一個細節大家一定要去看:

“楊金水笑了、何茂才笑了,望向鄭泌昌”

在這三人的笑中,不僅有目的達成時的笑容,還有對馬寧遠愚忠、好騙的嘲笑。

對於何茂才和鄭泌昌來說,他們的目的只要達到,除了錢財的收貨外,說不定小閣老一高興,就會在來日將他們調到中央,慢慢走入大明王朝的權力中心。

而對於楊金水來說,保住了織造局的生意,等於保住和提升了自己的仕途,不僅會讓老祖宗開心、讓皇上開心,也是對自己前途最好的鋪墊,畢竟司禮監的那幾把椅子,除了馮保惦記外,遠在南京的楊金水一樣惦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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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麼多鋪墊中,馬寧遠讓人感動的還有這麼一句話:

“沈老闆,你這裡還有沒有百年的老山參”

“給我把!”

“我想給部堂大人送去”


妄自菲薄的性格,導致自己被罩住

馬寧遠能被胡宗憲賞識,出了知恩外,肯定還有其他地方可圈可點,而這可點之處便是執行力強。我們從馬寧遠去“碾苗”,去“毀堤”時的痛快和膽大,就能夠看出此人的執行力很強,這也是當時胡宗憲用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也正是如此,導致了馬寧遠太過妄自菲薄。馬寧遠曾對胡宗憲說自己的官職是他給的,如果不是部堂,他可能只是一個縣丞,這也暴露出了他過於看扁自己、暴露了他只想留在部堂身邊做事的內心思想。對於自己的定位太低,導致胡宗憲說他:

“常讓你看通鑑,可你就是不聽,還說什麼半部資政治天下”

其實不是馬寧遠不聽胡宗憲的話去看書,而是馬寧遠自己認為,自己本是一個舉人,能夠做到杭州知府四品官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他很滿足這個崗位,並做好了長時間為部堂效力的打算,沒有有朝一日“單幹”的雄心,故而也就沒有再讀“那一半”《資政通鑑》的必要。畢竟在部堂手下做事、在他人手下做事,只要有較高的執行力便可,沒必要有獨當一面的本事與獨立思考利害的能力,上面下達命令、他馬寧遠做就是。

也正是這樣的思維,使得鄭泌昌、何茂才和楊金水罩住了馬寧遠的視線,讓他成為了改稻為桑、為他們延續權力和錢財的祭品。

“從那年跟著部堂修海塘,我就認準了,我這一生,生是部堂的人,死是部堂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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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戰車遇到了危險

在其身邊的卒子便成為了棄子

楊金水因明朝中央需要,於是便在嘉靖的示意下、在呂芳的安排下來到了江南織造局辦差,從此成為宦官中的“封疆大吏”;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楊金水發達了,跟在其身邊的宦官兒子們,也就一道成為了江南這塊古老黃土上的肉食者。李玄是楊金水眾多兒子中的一個,因為多種原因捲入了這次暗潮中,成為了改稻為桑的流血者。

李玄在聽聞堤壩被淹後,連忙跑去找乾爹,這是因為他明白,自己是宦官,此時此刻能幫助自己的只有乾爹,而且自己是織造局的人,是宮裡的人,地方大吏想要動自己是沒有權限的,得宮裡批准、老祖宗批准、以及他們的主子嘉靖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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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李玄向楊金水報告也頗有意思:

“九個縣,九個大堰口,都、都裂開了......有人毀堤,這是要害兒子,害乾爹......”

這看似是報告堤壩裂開,其實是在快速間,將此次災禍應該擔負責任的自己與楊金水狠狠綁在一起。

再結合胡宗憲這句:

“同樣的端午汛、臨省的白茆河、吳淞江和我們都是去年修的堤,我們一條江花了他們兩條江的錢,他們那裡卻堤固人安”

我們可從裡面得出李玄這番話的很多信息:

  • 因為修這堤壩,我們申請了很多款項,我李玄貪了,也給你們(鄭泌昌、何茂才、楊金水、甚至是馬寧遠)打點了很多,所以此次的堤才會不穩(李玄還是以為此次堤毀是因為自己偷工減料)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脫不掉干係。
  • 李玄故意將此次“堤毀”往有人要害自己的層面上扯,就是為了弱化自己的責任,好讓乾爹在處理時,能夠從“誰為陷害李玄而搗毀堤壩”方面入手,而不是從“堤壩是不是因為不牢固才毀掉”方面入手,這既給了楊金水臺階、也給了撿回自己小命而周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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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楊金水的一句:

“這世上哪有什麼固若金湯的河壩啊!”

徹底將李玄打醒,此時的他不能在問,也不敢再過問什麼,畢竟在這時,他知道的越少、越能保住命,可他不知道的是,楊金水已經為了保住自己,而將他作為棄子送上刑場。

畢竟,在楊金水他們看來,李玄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

馬寧遠:“部堂大人不夾在其中,屬下的人頭值了!”

李 玄:“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馬寧遠和李玄,都在不經意間捲入到了這場鬥爭中,他們本是兩個不足掛齒的小人物,不出意外下也能苟延殘喘保住性命,但都因主子的干預、個人的意願而白白送了命;可圈可點的是,馬寧遠和李玄在赴死前,都保持著無懼生死、看透人生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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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不同:一個認為自己死了值得,一個卻在感慨“離人淚”。

他們有相同:皆是被時勢推著向前行走、被下棋人往前不斷移位的卒子。

要不然,李玄也不會在死前的買醉中對芸娘吼出這麼一句:“端杯,伺候老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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