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大氣的史湘雲,可以做朋友,卻未必適合做知已

史湘雲是《紅樓夢》中比較優秀的一個女孩子,她適合做朋友,做哥們,唯獨不適合做知己。

首先,她豪爽坦蕩,不拘小節

史湘雲從來都是大說大笑,不隱藏自己的歡樂。她還喜歡女扮男裝,打扮成小子模樣,很少斯斯文文的。

第40回,鴛鴦和鳳姐捉弄劉姥姥時,湘雲笑得撐不住,一口飯都噴了出來。肆意的歡樂,張揚的青春,都是那樣地令人歡喜。

第42回,黛玉促狹挖苦劉姥姥,給畫起名叫”攜蝗大嚼圖“時,湘雲更是笑倒了。全身伏著椅背大笑,最後連人帶椅歪倒了。

只聽"咕咚"一聲響,不知什麼倒了,急忙看時,原來是湘雲伏在椅子背兒上,那椅子原不曾放穩,被他全身伏著背子大笑,他又不提防,兩下里錯了勁,向東一歪,連人帶椅都歪倒了,幸有板壁擋住,不曾落地。

她不拘小節,坐沒坐姿,卻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第49回,湘雲和寶玉商量著弄塊鹿肉到園子裡烤,大家邊玩邊吃。

眾人在蘆雪庵吃鹿肉,湘雲一面吃,一面說:吃肉就要吃酒,,吃酒才能有詩。若不是這鹿肉,今天斷不能作詩。對於酒肉的喜歡,她毫不諱言。

黛玉開玩笑說,今天的蘆雪庵遭劫,被雲丫頭作踐了,要為蘆雪庵大哭一場。湘雲就冷笑說,這是“真名士自風流”,你們這些假清高的,最可厭了。我們現在是腥羶大吃大嚼,回來卻是錦心繡口。

寶釵也取笑:“你回來若作的不好了,把那肉掏了出來,以完此劫。"

湘雲的爽朗個性自然而然地體現了出來。

第62回,湘雲吃多了酒,圖涼快,在一塊青板石凳上睡著了。四面芍藥花飛了一身,紅香散亂。一副小女兒的嬌憨模樣躍然紙上,只有熱情爽朗、不拘小節的湘雲才會有這樣的失態,也讓我們看到了她的瀟灑動人之態。

果見湘雲臥于山石僻處一個石凳子上,業經香夢沉酣,四面芍藥花飛了一身,滿頭臉衣襟上皆是紅香散亂,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鬧穰穰的圍著他,又用鮫帕包了一包芍藥花瓣枕著。


爽朗大氣的史湘雲,可以做朋友,卻未必適合做知已


其次,她天真率直,心地單純

湘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什麼城府。相較於寶釵,她的心思較為單純。

在大觀園裡,她最信服的人就是寶釵。她的單純有時候讓自己沒有主見,她想開社作東,卻沒什麼錢。寶釵慷慨解囊幫她出螃蟹,再到鋪子裡取些酒。為她準備的妥妥當當。

寶釵也讓湘雲別多心,自己是一片真心為她考慮。湘雲自然不會多心。

寶釵還幫著湘雲擬了作詩的題目。她只擔了個作東的名。

可是,湘雲畢竟是客人,在主人家裡作東,其實不太妥當。

賈母說:“是他有興頭,須要領他這雅興。”

湘雲的天真,也可以從她與翠縷的對話中體現出來,兩個人都透著股”傻氣“。

第31回,湘雲說天地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萬化,都是陰陽順逆。比如天是陽,地是陰等等。

翠縷立刻說自己明白了,怪不得叫日頭為”太陽“,叫月亮為”太陰“。

翠縷比較疑惑的是,怎麼東西都有陰陽,人就沒有陰陽呢?她說湘雲是陽,自己是陰。每每看到這裡,就覺得好笑,是不是有些傻乎乎的感覺。

翠縷道:"這也罷了,怎麼東西都有陰陽,咱們人倒沒有陰陽呢?"湘雲照臉啐了一口道"下流東西,好生走罷!越問越問出好的來了!"翠縷笑道:"這有什麼不告訴我的呢?我也知道了,不用難我。"湘雲笑道:"你知道什麼?"翠縷道:"姑娘是陽,我就是陰。"說著,湘雲拿手帕子握著嘴,呵呵的笑起來。翠縷道:"說是了,就笑的這樣了。"湘雲道:"很是,很是。"翠縷道:"人規矩主子為陽,奴才為陰。我連這個大道理也不懂得?"湘雲笑道:"你很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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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她才情外露,從不藏拙

湘雲有才,她生性自由而不壓抑自己。香菱與她談詩,倆人也能沒晝沒夜高談闊論。

第50回,大家一起聯詩時,她一會兒揚眉挺身,一會兒笑彎了腰,伏在寶釵懷裡,笑個不住。她自己也說:”我也不是作詩,竟是搶命呢。“

她有才,也願意展露出來,願意才情外露,活得就是一個灑脫。

因見了柳花飄舞,湘雲寫了一首小令。黛玉看了也說好,新鮮有趣。

《如夢令》

豈是繡絨殘吐,捲起半簾香霧。

纖手自拈來,空使鵑啼燕妒。

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別去。

第76回,湘雲與黛玉兩人在凹晶館聯詩,湘雲的”寒塘渡鶴影“,引出了黛玉的”冷月葬花魂“。湘雲這樣樂觀的人都覺得固然新奇,卻有些頹喪。

不藏拙的湘雲,才是最鮮活的她,所有的年少青春都不負這韶華流年。

爽朗大氣的史湘雲,可以做朋友,卻未必適合做知已

但是,我不喜湘雲背後說別人小話,這樣的她做不了知己。

我喜歡她坦坦蕩蕩的模樣,她對黛玉說過:”我也和你一樣,我就不似你這樣心窄。“黛玉也並不會因此而氣惱。我喜歡這樣的真性情。

第32回,襲人與湘雲說黛玉不動針線,背後說人的樣子叫人不喜。

史湘雲道:"越發奇了。林姑娘他也犯不上生氣,他既會剪,就叫他做。"襲人道:"他可不作呢。饒這麼著,老太太還怕他勞碌著了。大夫又說好生靜養才好,誰還煩他做?舊年好一年的工夫,做了個香袋兒,今年半年,還沒拿針線呢。"

第49回,寶釵說寶琴哪裡得來的福氣,讓老太太這樣疼她。笑說自己就不信哪裡不如寶琴。湘雲就說寶釵雖說的玩笑話,但是有人真心就是這樣想的,影射黛玉。

想來黛玉也是莫名躺槍,黛玉並未往心裡去。

湘雲說這些話,其實有些不大氣。再如她說戲子長得像黛玉,別人一樣看到,卻沒有人說出來。可是“心直口快”的湘雲就說了出來,就算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是有些話也要分場合的。

寶玉從中調和,卻兩邊都得罪了。黛玉什麼都沒做,可是一處說她多心愛惱,一處說她小性愛惱。

寶玉聽了這話,忙趕近前拉他說道:"好妹妹,你錯怪了我。林妹妹是個多心的人。別人分明知道,不肯說出來,也皆因怕他惱。誰知你不防頭就說了出來,他豈不惱你。

湘雲道:"大正月裡,少信嘴胡說。這些沒要緊的惡誓,散話,歪話,說給那些小性兒,行動愛惱的人,會轄治你的人聽去!別叫我啐你。"

這世上,總有那自以為是的人。說著自話,傷著他人。

湘雲不止說黛玉,還說自己在家裡很累,自小沒爹孃的苦,在家裡作不得主。彷彿有做不完的針線熬不完的夜,家裡的奶奶、太太們還不受用。

寶釵道:"上次他就告訴我,在家裡做活做到三更天,若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他家的那些奶奶太太們還不受用呢。"

她能夠常常到賈府遊玩,她能夠保持天真爛漫的性子,未必就是被叔叔嬸嬸薄待。寄居自然沒有家的閒適,但畢竟是她的避風港灣,別人不欠她的不是嗎?

她會勸寶玉學些仕途經濟,一邊崇尚不拘的自由,一邊直視世俗的需求。

她能吟脫俗的詩,也能說世俗的話,湘雲的大氣爽朗適合做朋友,但做知已,缺點真意。有時候的“口無遮攔”並不等同於“心直口快”。

爽朗大氣的史湘雲,可以做朋友,卻未必適合做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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