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我今天早晨自己穿的衣服,還使勁拉屎,我還自己洗的手,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看上去很美》改編自王朔同名小說,由張元導演,董博文、寧元元主演。本片講述了以方槍槍、陳南燕、陳北燕為主的一群小孩子,在幼兒園這個集體中成長的故事。

這是一部關於兒童題材的電影,但是受眾卻並不是兒童。被問及到此問題,張元在採訪中說“我當然是拍給大人看的!”古怪的音樂、扭曲的特寫、沒有生氣的影調、壓抑的紅牆高瓦,“我笑狗呢”這些成人化的對白,都暗示這是一部主題嚴肅的影片。

電影的英文名叫《Little Red Flower》,這裡的小紅花代表著規則與制度。小朋友只有遵守幼兒園的規章制度,按時的起床、吃飯、上廁所,才能獲得象徵榮譽的小紅花,反之,則要被扣除。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影片中的主人公方槍槍對待小紅花的心態從“對小紅花不屑一顧”,轉變到“努力爭取小紅花”,再到“不再追求小紅花”,這個過程正是這個“小紅花”規則的印證,小朋友們束縛在小紅花下,把自由和自我統統的磨掉,以得到莫須有的小紅花為目標,來取代本該多姿多彩的自己。

而汪爸爸的到來顛覆了“小紅花”的意義,在孩子們眼中代表榮譽的“小紅花”,在大人們看來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可以隨便粘貼,前後的矛盾性在一定程度上彰顯出了導演敘事上的自我消解。

張元作為第六代導演,在敘事中上熱衷於摹寫生活原生態,試圖以平實的手法展現出人物的真實境況,解構了傳統電影中縝密的敘事,將情節弱化的似有似無,像一堆雜亂無章的碎片。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看上去很美》展現的都是方槍槍的一種日常的生活狀態,起床、上廁所、洗手、做操、吃飯、玩過家家、罰站、尿床……看似在記流水賬,只是單純的把生活中的表象堆砌起來,但卻別有一種還原生活的真實狀態,向我們展示方槍槍的幼兒園生活,便於人們的情感帶入。

整部影片呈現出一種夢幻性色彩。不連貫的敘事、光怪陸離的夢境、開放性的結尾和擾亂人心的性象徵主義使影片中的夢幻性質豐富多彩。方槍槍盯著自己名字後面那一排空蕩蕩,開始幻想被小紅花填滿的格子;在木馬上玩耍時,看著天旋地轉的屋簷摔了下來,而後又自己拍拍屁股離開;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方槍槍和楊北燕的打針遊戲,在老師看來是充滿色情的行為;李老師學大猩猩的樣子,讓方槍槍幻想李老師是長著尾巴的怪物;片中幾次出現方槍槍夢見自己光著身子在雪地上撒尿,色調陰冷幽暗,充滿壓抑,但在漫天的大雪中,方槍槍卻表現得自由自在,在夢中得到了真正的滿足於快樂,展現出在制度規則壓迫下的方槍槍自由的天性。這些充滿夢幻性的片段,反襯出社會的陰暗。

《看上去很美》藉助於兒童的視角講述故事,故事的呈現過程具有鮮明的兒童思維的特徵。對孩子進行平拍,對成人採用仰拍。這樣的鏡頭處理,一方面使觀眾在觀影過程中更有代入感,一方面突出了兒童的思想行為。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對於方槍槍來說,李老師的形象在他心理上形成了一種壓迫和壓抑,因此在李老師扮大猩猩的時候,他轉頭對小夥伴說:“李老師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妖怪。”並號召小朋友把鞋帶穿起來捆住李老師,用實際行動反抗制度。從兒童的視角來看,或許每個大人都是妖怪吧。

這看似荒誕的行為像一場由方槍槍主導的暴動,一場被體制拋棄的方槍槍的反抗。影片以兒童的另一種眼光去觀察和打量陌生的成人生活空間,通過方槍槍的眼睛向我們呈現了成人世界的殘酷和黑暗,諷刺了成人世界的制度和約束。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影片中方槍槍的兩次出走,代表了對制度的反抗。結尾處佩戴大紅花的隊伍雖然只出現了短短地幾秒,卻是對主題的昇華。被群體拋棄的方槍槍逃離了高大的圍牆,妖怪般的李老師,充滿規則的幼兒園,來到了外面的世界,他被鑼鼓聲吸引,駐足在一隊整齊劃一踩著行軍步伐的的隊伍前,所有的戰士胸前都揹著一個大紅花,方槍槍對著這些大紅花看得出神。

他離開了幼兒園自以為逃離了控制,不會再有那些禁錮思想的強制管制,卻不料一切都是一樣的,只是小紅花變成了大紅花罷了,最後,方槍槍心灰意冷的來到一塊石頭旁邊睡著了,院牆外傳來呼喊他的聲音。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片名《看上去很美》,意思是第一眼看到是的事物從表面上看到好像是很漂亮,幼兒園園長的告訴方槍槍“不要以為離開幼兒園就自由了,這才是你一生中最無拘無束的時光。”

但是,事實上呢?幼兒園真的是一生中最無拘無束的時光嗎?看上去很美。

《看上去很美》| 為什麼我沒有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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