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广告业有多难?

广告是经济走势的晴雨表。


2019年,经济形势更加严峻。有钱的企业开始屯粮备冬,拿不到融资的还在强撑,裸辞了找不到工作的人追悔莫及。


这一年,满怀新希望的广告人们,上桌一摸牌,一看一手的南。内心绝望,但谁也不敢下桌。


逃难之际,围着一桌残羹冷炙,明知不好吃也不敢离席。吃着难受,不吃会死。奈何生存面前,能忍过去的都是小事。


知道难,只要一瞬间;熬过难,却要好几年。


就连做得比去年好的头部甲方乙方,也感叹,看结果有增长,看过程,已不似当年简单。别说谈笑风生,不砍预算,正常回款,就是岁月静好。


2019年,怎么看,都像是难熬的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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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啥是佩奇》在朋友圈刷屏,这似乎给整个广告业在2019年开了个好头。


2019,广告业有多难?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花瓣网官网整顿,椰树椰汁包装辣眼睛,被质疑虚假宣传,娃哈哈 “喝AD钙奶从A变到D”的标语引发质疑等消息在市场上蔓延开来。


2019,广告业有多难?


椰树椰汁与娃哈哈都是不少人的童年记忆,谁也想不到有着几十年深厚文化的品牌会走上靠低俗信息吸引目光的道路。


不破不立,有门做噩梦也不会想到,419(“一夜情”之日),4月19日,老司机杜蕾斯会在和喜茶的嬉戏中,当众翻车。杜蕾斯联合喜茶发布了一张海报,文案为:“今夜,一滴都不许剩”。性暗示极强的内涵文案引发集体不适,网友大呼“恶心!”,称:让人看了想戒喜茶。最终,该事件以杜蕾斯迅速替换海报、喜茶发布道歉声明惨淡收场。


2019,广告业有多难?


没有一点点防备,一贯擅长开车的“老司机”杜蕾斯,就这样“翻车”了。上一次,这样的大翻车,还是三年前,杜蕾斯百人试戴,直播三个小时,空放一个屁。


常做杜蕾斯,哪能不翻车,只是大多数交完罚款,无人知。


翻车有时就像流感,一传十,十传国内外的广告公司。


华与华为七猫新设计的LOGO,被指抄袭天猫的LOGO;久未露面的梅高,为五芳斋制作了一支视觉震撼的端午广告,叫好声刚起,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介不是抄袭札幌啤酒广告嘛”。


2019,广告业有多难?


国际4A,也未幸免。


KARMA前员工创立的NOREF,公司简介,干脆就套用前东家的作品,改个模版,调一调内容,一份全新的商务推介就出炉了。


而老品牌的翻车,似乎也预示着互联网时代想要吸引注意力已经不再那么容易了。


所以,易车、衣二三、当贝选择延续18年世界杯广告期间BOSS直聘、铂爵旅拍、马蜂窝和知乎霸屏的举措,接过了洗脑广告的大旗。


2019,广告业有多难?


一时间,“品牌为什么青睐洗脑广告?”、“洗脑广告真的有用吗?”、“洗脑广告凭什么长盛不衰?” 、“我被洗脑广告烦死了”等话题层出不穷。有人坚持创意才是原则,也有人相信广告的目的就是传播,谁也说服不了谁。


2019年,是被流量迷眼的一年,《陈情令》捧红了肖战和王一博,一时间雅诗兰黛、奥迪、海飞丝、沙宣、百威、OLAY、汰渍、安慕希、舒肤佳等众多品牌一拥而上,哄抢新晋流量明星。粉丝经济再度成为最迷人的营销方式。


2019,广告业有多难?


2019年的跨界案例,如果一起砸下来,十有八九,不是出口红,就是做衣服。跨界冠军的战场早被故宫、大白兔、LELECHA和旺旺四位入围选手,围得水泄不通。


王者荣耀、故宫、ZARA、王老吉、可口可乐、星巴克出口红,我们勉强图个新鲜,周黑鸭、马应龙、999皮炎平出口红,嘴和其他身体部位,有点串味。苏大强说,手磨咖啡它不香吗?我不涂我不抹,我要留着钱。


一向强调差异化的品牌们,在跨界衣服这件事上,整齐划一。


脑白金、椰树椰汁、999(内裤)、网易云音乐(内裤)、百威、腾讯、Adobe(关你PS服)、故宫、杰士邦、杜蕾斯、卫龙(连衣裙、拖鞋)、旺旺、欢乐斗地主、华为、大白兔等品牌的衣服,放在一起,倒是解决了让设计师们脑壳痛的难题——“五彩斑斓的黑”。


2019,广告业有多难?


2019年,W仍然埋头在音乐、电台、展览等非广告业务上,疯狂试探。得了很多荣光,却再也难再重现当年在H5的风光。


隔壁野蛮疯长的互联网行业,摸腮、笑而不语,低头忍笑、打死也不能认。


马晓波独孤追问,“我们的对手是谁?”。杨烨炘惊天呐喊,“天与空创意节,首个免费共享创意节”,劳博、贺欣浩、马超手里的鸡腿,突然就不香了。熊超说,“艺术驱动原创”。范耀威站上戛纳的舞台,向全世界传授中国的技术变革。李三水坚持,广告业的未来是超媒体。张一驰告诉你,如何搞砸一家很燃的创意热店……Havas在孙二黑团队多年的努力下,创意保持水准,而效率不亚于本土新锐创意热店,渐渐地为国际4A摸出了一条,无声却又惊人的变革之路。


淤泥中前行,仍然有人仰望星空、伸手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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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在今年还是看到了一些优秀的营销案例:


2月底,星巴克推出猫爪杯红遍朋友圈,遭到了一众粉丝的哄抢。“限量+宠物文化”的营销方式背后,让我们看到了猫文化等圈层文化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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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亚马逊发布新款Kindle阅读器青春版后,竟然在淘宝上打出了“盖Kindle,面更香”的广告,这种接地气的自黑营销引发了一大波讨论与关注。


6月3日,优衣库则选择了与星巴克类似的饥饿营销模式,发行了与Kaws的限量联名T恤。这款限量款在发放当天,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还有国庆期间,腾讯推出的“国旗头像”也是在朋友圈形成了刷屏现象。谁能想到,这个获得3亿流量的H5却只花费了200元的广告推广费。由此可见,没有过时的形式,只有好的创意。


不过相对于这些案例,在今年最值得关注的还是,一个叫李佳琦的直播博主的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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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美宝莲联合Angelababy通过直播,在2小时内卖出了1万支口红,让当时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直播带货这一渠道。到了今年初,“oh my god”的李佳琦火出圈,再次刷新了大众对直播带货的理解。同时,下半年一众明星入驻直播圈,直接就将直播带货推向了高潮。


阿里也紧接着推出了“网紫计划”与“启明星计划”两大直播计划。直播必将是未来几年的营销趋势。


其实回首2019年的营销,2018年高喊的“内容”似乎正在渐渐失去光芒,品牌主仿佛失去了耐心将目标都放在了转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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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品牌主纷纷转变了方向,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在今年不少品牌主都面临着大大小小的问题。Adidas痛失“三条杠”、百度李彦宏被泼水、奔驰漏油事件、网易考拉被阿里收购……更有甚者面临着裁员与破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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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Uber表示已解雇公司1/3的市场营销团队,总计大约400名员工。自5月份首次公开募股之后,该公司目前正试图削减成本、精简运营。


8月,成立25年曾四次被中国皮革工业协会授予为“中国真皮领先鞋王”称号的一代鞋王富贵鸟正式宣告破产。


11月,王思聪的熊猫TV倒闭,惹上30亿债务的官司。

11月15日,上市公司宣亚国际,董事长、部分董事、高管、监事会主席集体辞职。半年报净利润下降433%,新闻稿说是为了加速公司升级转型。


年关在即,12月16日,预期净利润狂跌93%,电通宣布在全球裁去11%、约1400位员工。


也是,业绩不好,体面给谁看。何况,金大师早有名言:面子带不来收入。


2019年,套用keep的话说,“难就对了”。可万万没想到,会难到把Z给逼上了白嫖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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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一些大号互通群的内部消息,Z品牌15周年短片、打气糖等战役,向媒体们发起了一轮“独家素材免费发布式投放”。


除了这些以外,更有不少互联网公司深陷裁员大潮之中。所以说品牌主在今年的市场中也面临不小的危机,而在不好过时,维持住销售额则成了首要的关键。


在今年1月份,宝洁更是在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CES上说道:“我们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宣传上,我们不停地在寻找平台、投放广告,但是属于广告的时代很快要结束了,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一个没有广告的世界。” 。在不断的缩减广告预算后,作为全球最大的广告主之一的宝洁喊出了“一个没有广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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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快消巨头联合利华也是打算不再将业务直接委任给单一的广告代理商,而要从大型广告传播集团的层面上去创建更深入的营销代理合作关系。


《越过山丘》里唱到,“我问他幸福与否,他笑着摆了摆手”,高晓松写出了前老板的“苦衷”。


媒体们含泪问天,“我一生善良,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会这样?”,苍天落下夹着鹅毛大雪的倾盆大雨,良久无语。


一边发布免费商用字体,一边白嫖,成熟品牌的价值观,也许没有对错,可能只跟着利益摇摆不定。


行规的乱掉,是从品牌大佬带头使坏开始的。品牌老大一坏,小弟们跟着就来了。DDDJ连话都懒得多说,上来就问,前几天给你们邮箱发了某战役的稿子,让你某某时间发,今天能给我后台数据截图吗?被问的公众号一脸懵逼,自家老板说话也没这么横,一个白嫖的还敢这么对自己指手画脚,怕是梁静茹的《勇气》单曲循环听多了。忽悠白嫖者,不是自己傻,就是以为别人傻。


有钱也不能任性,得先把事情做对,肯德基2019年可谓深有体会。


父亲生日,好心好意送肯德基餐,有人说好惨一爸爸,生日就吃这。母亲节找了一群帅哥给老母亲们洗洗眼睛,有人说脱衣舞好色情哦。《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避风塘》,为大家复刻《食神》《喜剧之王》《甜蜜蜜》《无间道》《古惑仔》等经典港片的经典桥段,有人说鹿晗演得不像、没那个状态。怀旧不行,那就整个时尚的《女王大人莫吉托》,有人说抄袭韩国女团BLACKPINK的MV《DDU-DU DDU-DU》。《口袋炸鸡店》斩获戛纳金狮,骂声盖过掌声,有人直指,这不抄袭连咖啡的《口袋咖啡馆》吗?艾菲给颁了一个全场大奖,业内群嘲,艾菲奖的垮掉从乱颁全场大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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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难熬,乙方也难过,甲乙方一直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4


在品牌方和广告人焦虑的同时,今年广告圈内关于各种营销观点和营销概念的争论也未曾停止。


2019年,媒介、创意形式全无创新,品牌们偏偏要拿着旧地图找到新大陆,创造难也要跨过难。其难,可想而知。回望2019年,用以往的年度关键词,微微一调也还能用,无非是国潮怀旧、沙雕视频、写诗、造新词(盲盒、KOC、私域流量)、进军影业、跨界成魔、大牌翻车、抄袭事件、换LOGO、疯狂洗脑,十大关键词,随便说出三个,就能装个内行。


都说广告是门扰人的艺术,如果一旦艺术这个边界都消失了,那么广告就演变成了扰人的垃圾。品牌方不明确自己需要什么,以为找几个人运营双微一抖就能重现杜蕾斯微博、支付宝公众号的奇迹,殊不知生产的只不过是许多无效信息。所以年初杨不坏的一篇《停更“双微一抖”》的10w+爆文才能在广告圈引起了广泛讨论和热议。


广告业在这两年,确实遭遇了不小的困境。由于网红、KOL等自带流量属性,因而备受广告主青睐。于是在今年3月份,某新媒体集团CEO发表了“KOL将干掉广告公司”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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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10月份一篇《一场新媒体巨头导演的“僵尸舞台剧”,真实还原现场,导火线:一条一夜爆红的视频,我们流量却为0!》的刷屏文章则把KOL流量造假的事实完全暴露在公众面前,结结实实地伤了这位CEO的心。


一个创业骗子,遇到一个新媒体骗子,还没收到用户的智商税,先被割了韭菜,怒而捅破蜂群假数据。骗子的七寸,还得是骗子才打得准。


更加悲伤的是KOL还没能干掉广告公司,它就要被KOC干掉了。8月19日闫跃龙发表的一篇《KOL老矣,KOC当道》的文章,又在广告圈掀起了新一轮讨论热潮,时至今日,圈内对于KOC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到底何为KOC?但显而易见的是,无论是“KOL干掉广告公司”还是“KOC干掉KOL”的言论,背后折射的都是营销圈的焦虑。


另一方面,广告行业还需要面对流量越来越贵的现实状况。在过去,在流量红利充足的时候,品牌通过公域流量就能达到很好的传播效果,但是在今年,众多数据和案例已经表明,互联网流量红利的天花板正在迫近。QuestMobile数据显示,2019年第二季度,全网移动互联网月活跃用户规模减少了193万,触顶11.38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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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方预算本就不充足,公域流量变得越来越贵的情况下,“私域流量”的概念逐渐被提起,相比较公域流量的一次性属性,私域流量就好比企业自己养殖了一个鱼塘,流量不仅可以多次反复利用,可以免费直接触达用户,能够提升流量的转化等优点。


虽然私域流量相比公域流量有许多优势,但是在微信官方重拳出击的情况下,私域流量真正实施起来并不如想象中的容易。


除了上述“私域流量”“KOC”被反复提及外,另一个引起热烈讨论的概念就是“品效合一”。品即“品牌打造”,效即“销售转化”。品效合一,意为品牌和效果转化要同步。自从可口可乐宣布取消CMO(首席运营官),设置CGO(首席增长官)开始,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设置首席增长官CGO这个岗位。


品牌方花钱做广告,希望看到效果,这本无可厚非。但现实的矛盾在于,品牌与实际效果的转化在执行上是难以把控的。一则广告投放之后,产品销量的增减除了与广告有关之外,还与产品价格、线下实体店的促销活动、竞争对手等多方面因素有关,因此很难得出一个可量化的结果。所以关于“品效合一究竟是不是伪命题”的争论从未停止。


2019年的难,一言难尽。


无论欢歌或是悲泣,无论留下还是告别,都是献给岁月的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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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发生在每一年,只是今年格外突然。我们还没有习惯告别,却要面对接连的突然告别。


11月9日,一般工作室创始人、前奥美资深创意总监沈文蛟因突发心肌梗塞去世。眼见着PIY家居就要熬出头了,这个拿命跟山寨货赤身肉搏的男人,却毫无征兆地奔赴天堂、只身远行。


11月27日,高以翔录制浙江卫视综艺《追我吧》时,突然晕厥倒地,心源性猝死。世间再无王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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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此去不回头,人间不舍泪满襟。


林清玄、老佛爷、褚时健先后离世,群星闪耀间,每暗下去一颗星,都是人类的一次至暗时刻。


摩拜改名美团单车,美图关闭手机业务,熊猫直播倒闭,甲壳虫停产,维秘秀取消,Forever21破产,汇源面临退市,锤子科技卖身字节跳动,娃哈哈解约王力宏终止20年的合作,苹果首席设计师乔纳森离职,《权利的游戏》走向最终季,李宗伟退役。有一种告别,是一个时代的无奈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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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告别,明明曾经有过期待——超级大号咪蒙、HUGO注销公众号——真的发生,又生出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有的告别,是一图惊醒梦中人,乔萝莉秒变大妈。有的告别,是名利场的表演,俞渝手撕李国庆,抢在《庆余年》之前,上演一出庆俞年。有的告别,是恨铁不成钢,中国男篮世界杯止步16强,周琦被嘲是波兰派来的卧底。


文章马伊琍分手、范冰冰李晨分手、宋仲基宋慧乔离婚,娱乐圈的告别没有真相,就像张若昀唐艺昕结婚的热搜,一阵又一阵,上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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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为辞退一个人,而伤及一群人,要属网易的暴力裁员。只道是对外有态度,没想到对内也这么“有态度”。


孙晨宇、凤姐微博被封,很难说,监管之外,是不是一种尺度兼容的永久丢失。


2019年,视觉中国和花瓣网的关与开,是业内人告别态度的两端。


一张黑洞照片差点搞死视觉中国,相比于同情,全网网友大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国旗、国徽都敢据为己有、收费要价,比韩国还敢开口圈地要版权的,也就视觉中国了。


花瓣网来来回回的关和开,牵动着全行业的人心,参考式创作大行其道的今天,没人想体验被没有参考资料支配的创作衰竭。花瓣网兼职卖开关,没准是新的生意路。


网易云音乐、小红书的下架,可大可小,全看你是朝着暂停,还是关停的方向去别离。


2019,广告业有多难?


2019年,总有人替你做告别的决定。


2018年,很多广告人大呼艰难,期盼今年能时来运转,熬过这一年,时运好像并没有春回大地。只能向2018年赔礼道歉、闷喊一句:岁月待我不薄。


难或者不难,2019年都已经过去。


何不早点放下,收拾心情,练一练《野狼disco》。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再画个龙(别停)……别的不好说,这首歌,八成是很多公司,今年年会的保留BGM。好好练吧,没准就靠它拿给才艺年终大奖。


这一年,你过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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