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航天動力之鄉 神祕的067基地——“紅光溝”的故事(四)

在秦嶺深山裡,隱藏著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中國唯一的航天液體動力三線研製基地——067基地。

067基地是航天六院的前身,始建於1965年。根據中央關於加強戰備、加強三線建設,建立鞏固的戰略大後方的決策和指示,當時的國防部五院一分院選定了位於秦嶺南麓陝西省鳳縣境內的安河溝,作為液體火箭發動機三線研製基地,這裡就是中國航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第六研究院(簡稱航天六院)的舊址——067基地。因067基地下屬某重點單位名稱為紅光機械廠,鳳縣在該區域專門設置了人民公社級政府機構——紅光公社,該區域便被人們稱為“紅光溝”。從此,“紅光溝”在我國航天系統成了響噹噹的火箭發動機的代名詞,甚至唱響整個國防科技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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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基地建成了研、產、試、管、服功能配套齊全的綜合性液體火箭發動機研製基地,形成了“一條紅光溝,兩代發動機,服務三大總體院,四個核心區,應用於彈、箭、星、船、器五大領域”的事業格局。

我們將繼續為大家講述“紅光溝”的故事。讓我們一起走進“紅光溝”,一起感悟航天人的家國情懷。

鹿母寺溝的傳說

很久以前,秦嶺深處的鳳縣,安河一帶是羌族居住的區域,這裡山清水秀,風景宜人。

在安河中游的鹿母溝,住著一對夫妻,男的打柴為生,女的織麻紡線,小兩口和和氣氣,勤勤懇懇過日子。不久,妻子懷了孕,夫妻倆高興極了。看著妻子就要臨盆,丈夫更加勤快,他每日起早貪黑進山坎柴。一日,樵夫在小樹林,為救一隻小梅花鹿和大蛇博鬥,不幸中了蛇毒,含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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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夫的妻子因為悲傷過度,哭聲不絕,第二天夜裡便覺疼痛不止,天亮時生下個小女孩後就悲慘地離開了人世。這鹿母溝方圓十幾裡,僅住著樵夫一家,夫妻倆死了以後,留下這剛出生三天的小女孩,只知張著小嘴尋奶吃,吃不著奶就啼哭不止,整整哭了一夜,看著只剩下一口氣,忽然茅屋柴門“吱呀”一聲,進來了一隻大梅花鹿,這鹿一進門,縱身跳上炕頭,俯下身子,將鼓脹的奶頭送到女孩嘴裡,小女孩絕望中遇到救星,早用兩隻小手抱著母鹿奶頭拼命吮吸起來。這隻母鹿就是小梅花鹿的媽媽,專程來報恩。

小孩得到母鹿的餵養和照顧,竟一天天地長大起來,跟著母鹿穿林爬坡,到處奔跑。轉眼小女孩已長到十四歲,不但生得美麗,而且有健壯的體格。

可是每年春天一過,山林裡便竄出那條咬死樵夫的大蛇,經常捕食小動物,和鹿女玩耍的“姐妹”常常突然失蹤。鹿女難過極了,鹿女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除掉這個禍害,為死去的“姐妹”報仇。這天,她正想得出神,忽然聽見一陣小鹿的叫聲,急忙起身,只見半山坡上一頭小鹿從草叢中沒命地奔逃過來,緊跟著從林子裡閃出一隊人馬,有六七個人,騎馬奔在前面的是個披著虎皮的剽悍少年。他一出林子,便挽弓搭箭,對準前面奔跑的小鹿就要發射。鹿女看一個箭步,將那隻弓打落在地上,箭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少年定晴一看,只見草地上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對她一見鍾情,這位少年是部落的王子小哆羅王,小哆羅王英勇異常,一隻神弓百發百中,慣殺虎豹,雙手能將猛虎劈成兩半,小哆羅王幫助鹿女將大蛇腰斬為兩段,鹿女感激不已,和小哆羅王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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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老哆羅王去世,小哆羅王繼承王位,鹿女被封為王后。二人把餵養鹿女長大成人的鹿母一直當作母親,百般孝敬。哆羅王還下令全國任何人不得傷害野鹿,違者處以死刑。

不幸,兩年後,鹿母因年老多病死去,哆羅王夫妻大為悲傷,尤其是鹿女,悲傷不已,不吃不喝,哆羅王請遍了全國名醫,醫治無效,不久鹿女也死去了。哆羅王帶領文武百官和一萬土兵依照鹿女遺願護送著鹿母、鹿女靈柩回山谷埋葬。當靈柩剛一入土,忽然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傾盆。不一會兒,雨過天晴,那每枝花朵上,都似乎站著個活潑可愛的小鹿。哆羅王心中更加悲痛,立即命令在山谷中修了一座規模宏大的寺廟,取名“鹿母寺”,並在寺廟的壁上,畫上了這段故事。

從此,位於鳳縣安河溝馬鞍山村北側這條小河溝,便被後人叫做“鹿母寺溝”,一直沿用至今。亞洲最大的常規液體火箭發動機試車臺——紅光一號臺就坐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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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溝“老三戶”裡的雷茂長

鹿母寺溝裡,雷茂長望著眼前層層疊疊的清秀的群山,卻無心欣賞,他想著遠在山東老家的妻子和孩子,他是二號臺設計組組長,他並不在意這艱苦的環境,是主動選擇到這裡來工作,甚至對即將到來的生活充滿了嚮往。與那個年代的很多人一樣,雷茂長還未成年就在家鄉結婚,後來外出上學,分配到大城市工作,妻子和孩子留在農村老家,全家只有這一個“吃商品糧”的城鎮戶。這樣的家庭,被稱為“一頭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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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景前和韓洪潤是雷茂長的同事,同樣是“一頭沉”,三個人到處打聽,求人幫忙,幾經周折才把老婆孩子都接到了紅光溝,落戶在國安寺三隊,這三戶是所有職工中最先舉家遷往紅光溝當地農村落戶定居的,被大夥兒戲稱為“老三戶”。

國安寺大隊三隊,在165站二號臺建設工地在安河上游近6公里處。雷茂長一家五口人借住在山腳下一戶農民家的柴房中,另外兩家,也借住在近旁農戶家閒置的房屋中。

雷茂長妻子和三個孩子在鳳縣紅光公社國安寺大隊三隊落下戶口,已是1968年4月。從落戶到當年秋季,這半年多時間對雷茂長一家來說可謂度日如年,最主要的困難是一家人的吃飯問題。他家屬落戶的4月,正是鳳縣農村青黃不接的季節,生產隊沒有辦法補發糧食,只能等夏收後才能分口糧。當時鳳縣農村普通實行的是“口糧+勞動糧”的糧食分配製,口糧是按家庭人口分的,人人有份,勞動糧按家庭工分多少來分配的,口糧類似於現在企業裡的員工底薪,勞動糧類似於績效工資。雷茂長的妻子從落戶到7、8月份只勞動了幾個月,沒掙多少工分,在生產隊按人口分時肯定比工分多的戶少一些,所以,糧食問題始終是困擾雷茂長一家人的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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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位裡的同事們看雷茂長他們三家實在困難,就省出自己的糧票,這個給10斤、那個給20斤地接濟他們。但大家的糧食定量都不高,也沒辦法月月都給,並且那二三十斤的糧票對於五口之家來說,也實在撐不了幾天。雷茂長家裡經常是沒有隔夜糧,吃過這頓晚飯就不知第二天能給孩子們吃啥。

搬來三隊的第二個月,剛到月中,家裡就斷了糧,雷茂長實在借不到糧食,只好到生產隊的磨房裡,把社員磨完包穀、小麥的麩子、糠皮收集起來,再上磨磨得更細一些。他揹著小半袋糠皮慢慢往家走的時候,心中像堵了塊大石頭,妻子接過這半袋糠皮麩子,背過身偷偷地抹了把眼淚,蹲在灶臺旁開始做飯。

三個孩子看見這些黑乎乎的糠菜糰子,都推開飯碗不願意吃,這樣的食物實在難以下嚥。雷茂長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筷子狠狠地摔在破舊的小桌上,“你們想吃啥?龍肝鳳膽你爸弄不來,只能弄到這個!不想吃滾出去!”

孩子們都沒有滾出去,捧起碗低頭往嘴裡扒拉糠菜團,他自己卻轉身“滾”出了房門,快步走到屋後,癱坐在牆角,淚水決堤般流滿這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山東大漢的雙頰。雷茂長曾面對過各種困難,他可以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保證發動機試驗成功,將導彈發射上天,將衛星送入太空,可他卻無法讓自己的家人吃飽肚子。接來老婆孩子,是為了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他們現在只能住在牛棚、柴房裡,吃的是不能稱之為飯的糠菜糰子。雷茂長癱坐在地上靠著土牆,心灰意冷,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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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輕輕的咳嗽聲,他趕忙擦乾眼淚,借給他柴棚的房東老漢叼著旱菸袋,慢慢走過來蹲到他身邊,小聲地說話,“家裡又揭不開鍋了?”雷茂長點點頭:“口糧不夠,家裡實在沒吃的了。”老漢將聲音壓得更低,附到他耳邊說:“我有個親戚在河口裡頭的安河寺溝裡,那邊山溝深,人住得分散,他們都在山上開了很多自留地,手頭糧食多,你去找他想些辦法,偷偷地買點糧食。”

雷茂長一聽此話,興奮地從地上跳起來,拉著老漢的手說:“哎呀!太謝謝你,你這是救了俺一家人的命呀!他叫啥名字,我明天就去找他。”趕忙拉他:“聲音小點,讓別人聽見,私賣糧食是投機倒把,要判刑的。”“我知道,我知道!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的。”雷茂長忙不迭地說。

此後每過一兩個星期,雷茂長就要借來自行車去一次安河寺,老漢的親戚不敢多賣,一次只給四五十斤,對於雷茂長來說,私下買來的這幾十斤糧食有效地補充了生產隊口糧的不足,一家人的吃飯問題基本得到了解決。

1976年7月份,雷茂長妻子及三個子女轉為城鎮居民戶口,實現了“農轉非”。為了這個“農轉非”,雷茂長一家在紅光溝苦苦等待了9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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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期《飛向太平洋》

我們的故事是航天六院在“067時期”發生的真實故事,取材於航天動力文化的諸多成果,故事內容來自《紀念中國航天事業創建60週年叢書》、《中國動力》、《張貴田院士傳記》、《震天驚雷》、《西發故事》等著作,再次感謝梳理、研究航天動力文化資源的所有工作者、文學愛好者等!

歡迎分享您的“紅光溝”好故事,請將您在“紅光溝”的個人、家庭或工作團隊的真實、感人、難忘的故事發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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