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2020年第一季度的網劇市場熱鬧無比。《無心法師》《愛情公寓》《劉老根》等劇N代爭相亮相,《三生三世枕上書》《熱血同行》《大主宰》等流量劇閃亮登場,還有《時光與你都很甜》《地球臉紅了》《人間煙火花小廚》等新人挑大樑的劇集扎堆襲來。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從目前的播出數據來看,相較前兩者有國民度較高的演員坐鎮,後者因表演陣容是新面孔,似乎輸在了起跑線上。但過往的經驗又告訴我們,新人主演的網劇並非全軍覆沒,不乏有一些出圈的幸運兒。

於是,不禁讓人反思,曾經為娛樂圈批量輸送新鮮血液的網劇,造星能力是否遭遇了滑鐵盧。儘管近兩年夏日限定的奇蹟仍會如期上演,但網劇捧人的頻率迅速下降卻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網劇究竟為何能造星?哪類題材網劇是造星利器?新人通過網劇一戰成名的輝煌成績,緣何如今變得黯淡?

新人到明星的孵化器

網劇的造星效應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把演藝界的小透明捧成流量;二是讓過氣的知名演員翻紅。歸根結底,就是國民度一夜間暴漲。我們今天主要圍繞第一種現象來探討。

網劇的造星能力與其發展歷程緊密相關。2014年之前,網劇正值野蠻生長的粗放時代,一大批粗製濫造的網劇撲面而來,帶有濃厚的“屌絲”屬性,參與其中的演員也大都因披著惡搞的外殼難以出圈。

隨著2015年網劇進入井噴期,超級網劇的概念被打響。加之內娛圈流量元年的開啟,幾股外力合體令網劇造星初見雛形。首批受益者之一,便是主演了《盜墓筆記》躋身初代流量的楊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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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無心法師》、《心理罪》、《暗黑者》等圈層爆款網劇,又將彼時默默無聞的韓東君、張若昀、陳瑤等人推向大眾視野,收割了一批原始粉絲。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2016年開始,網劇造星效應集中引爆。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新人,通過一部爆款劇段位飛昇的盛況屢見不鮮。

《太子妃升職記》捧紅了男女主角

盛一倫、張天愛,《上癮》讓黃景瑜、許魏洲名聲大噪,《最好的我們》令劉昊然、譚松韻成為同輩新人裡的佼佼者。據Vlinkage數據顯示,劉昊然通過這部網劇,新媒體指數由<6飆升至8.6,人氣可見一斑。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興許是瞄準了網劇高頻率的造星威力,一些經紀公司會主動向視頻平臺推薦旗下新人試戲,而一些同時運營藝人業務的綜合型影視公司,則會主動往項目裡“塞新人”,然後賣給平臺。所以,一大波新人挑大樑的網劇應運而生。

可是,廣撒網之下的中獎率卻在降低。雖然新人給大眾帶來新鮮感,但輪番轟炸難免會看花眼。即便是頭頂大IP光環的小而美網劇,造星能力也不復以往。

去年播出的《獨家記憶》裡的李婷婷、張超,《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裡的邢菲、林一,諸如此類劇火人不火的現象層出不窮。要知道,同類劇放在前幾年可算得上是新人成名的助推器——《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裡的胡一天、沈月一炮而紅就是證明。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之前網劇造星不分檔期,粉絲紅利容易收割,如今網劇這一新人孵化器的天時地利人和的重要性更加凸顯。從2018年開始,暑期檔成為網劇造星的一大後盾。朱一龍、肖戰、王一博等新晉頂流,得益於夏日爆款《鎮魂》《陳情令》的出圈。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而作為造星利器的網劇的題材類型,也在不斷流變。

早期,玄幻劇、探案劇、懸疑劇、穿越劇是打造新人的主要推手。隨著審查的越發嚴苛,一些涉敏題材收緊創作閘口,校園劇、青春劇、甜寵劇、打擦邊球的耽改劇等劇種繼承造星重任,助力新人彎道超車。

這類深受網生代喜愛的網劇,在內容與播出渠道高度適配的相互作用下,容易成為圈層爆款,再加上劇中角色討喜人設的賦能,便能實現“劇帶人”效應,給新人冒頭提供肥沃的土壤。尤其是有IP打底、受眾基本盤穩固的類型劇進行影視改編後,書粉、劇粉兩個受眾圈層疊加,能給造星添柴加火。


網劇造星的秘密

網劇曾經核武器級別的造星效應不容小覷,雖然比選秀類綜藝的操作週期要長,但培養的粉絲忠誠度更高。而且,一旦新人的演技得到認可,後續的演藝道路會暢通不少,更不乏個別人從此叩開電視劇、電影等主流藝術作品的大門。

網劇能造星,究其原因不外乎幾點:

一、與題材的特定性類型化有關。早年的探案、懸疑這類與電視臺受眾具有天然壁壘的劇種,更適合以網絡為播出渠道,它們填補了市場空白,具有吸引獵奇心旺盛的年輕人眼球的優勢。一旦情節緊湊,劇中演員便能激發受眾的共情,引起關注。

在暑期檔、寒假檔播出的校園青春劇和甜寵劇,檔期的選擇迎合了主流目標受眾,讓其有充足的時間追劇,利於口碑發酵。當劇集目標受眾與視頻平臺用戶高度重合時,符合“九千歲”審美的新演員容易脫穎而出。

二、一些劇集在營銷時打出1+1>2的CP牌。發揮新人團結力量大的綁定原則,用角色間微妙的化學反應戳中受眾嗨點,再引發移情到演員身上的自來水效應。譬如《東宮》男女主角戲裡撒糖,戲外合體營業,深得CP粉的心。

三、新人性價比高,利於遏制演員天價片酬的行業亂象和平臺自制劇控制試錯成本。同時進入精耕細作階段誕生的一批小而美的網劇,既給新人提供了露臉機會,也能滿足受眾日益增長的審美需求。例如甜寵劇《雙世寵妃》、《奈何boss要娶我》在取得第一季成功後,集合原班人馬接連開發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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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視頻平臺自制的網劇,在宣發時會有大量優質營銷資源為新人做保障。尤其對那些平臺旗下經紀公司的簽約藝人而言,高曝光度能怒刷存在感,利於圈粉。

可見,網劇造星已形成一條環環相扣的閉環產業鏈。從內容製作到營銷策略、再到播出渠道和受眾等多層面相互反哺賦能,參與者有影視公司、經紀公司、平臺方、粉絲等多個利益關聯方。以網劇為載體、新人變明星,是一場“合作共贏”。


網劇造星威力削減?

當視頻平臺重點發力自制業務,網劇的內容和商業模式都走出了多元化的路徑。圈層爆款層出疊現,分賬劇也創下佳話。可這兩年因網劇爆紅的新人數量卻肉眼可見地在縮水。

以近期收官的優酷獨播的古裝美食網劇《人間煙火花小廚》為例,該劇已經斬獲8000萬+的分賬,打破去年《絕世千金》6600萬的分賬紀錄,刷新分賬劇的天花板。儘管片方賺得盤滿缽滿,但男女主角湯敏、楊凱程的知名度卻在原地踏步。劇集的良好反響,並沒有給新人演員加分。

網劇的造星運動,今年還管用嗎?

像這樣劇紅人沒紅的現象並非孤例。網劇造星的威力在逐漸消減,離不開本身運營模式的短板和影視大環境兩大因素。

嚐到和看到甜頭的玩家們對網劇趨之若鶩,短視的目光往往會屏蔽陰暗處潛藏的危機。

網劇造星為一些幸運兒提供了捷徑、縮短了奮鬥的艱辛過程。這種造星路徑的急速壓縮和名利的得來容易,不僅會扭曲新人腳踏實地的健康心態,還不利於他們潛心磨練專業技能。一旦這種僥倖心理成型,對演藝道路百害無一利。

若是後續作品沒有跟進,人氣流逝會讓初嘗爆紅滋味的新人變成流星,曇花一現。而一些才不配位的頂流即便資源飛昇、片酬十倍百倍的暴漲,但自我膨脹和某些粉絲極端行為的招黑,都會讓正主捲入輿論漩渦、敗壞路人緣。

網劇對新人而言是把雙刃劍,在享受紅利的同時也會稍有不慎遭到反噬。這份晦暗難辨的隨機性在無形中給網劇造星的前景蒙上了陰影。

此外,眼下進入冰河期的影視行業,在一定程度上剝奪了新人演員的生存空間。網劇造星想再輕鬆複製曾經的神話,難上加難。

疫情給各大行業造成劇烈衝擊,非剛需的文娛產業更是首當其衝受到惡劣影響。復工時間成謎,新人們要麼原地待命、要麼家裡蹲,流逝的時光會讓這些本無議價權的弱勢群體,身價變得更低。

堅持不住的就轉行,有經紀公司做靠山的就耐心等待。可縱然是到了春暖花開可以復工的時候,新人面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受到經濟重創的影視行業,不排除網劇成本會相對縮水,導致新人片酬被壓低。而一些一、二線演員為了生存,或許會投奔網劇陣營,這對新人又造成降維打擊,搶走金字塔底層人員的翻身機會。

當新人參與大製作網劇的機會減少,成名的幾率就會驟降,還談什麼網劇造星?

除了近幾年穿越等敏感題材網劇被打入冷宮,以及選秀類網綜、短視頻和直播平臺的網紅分流了一部分粉絲,會致使新人憑藉一部網劇出圈的概率低。

更為“致命”的是,最近公佈的“劇本完成才能備案”的廣電新規,拉長了影視項目的運作週期、放緩了製作速度,雖然政策目的是提高影視作品質量、減少不必要的資源浪費,但卻直接從源頭上切斷了新人在網劇領域本就不多的表演機會。

影視產業鏈上中下游多種因素累加,都為時下網劇造星設下了重重阻礙。

當下的停頓期,正好給了文娛從業者很好的反思契機。不論是影視製作者、藝人經紀方,還是打通全產業鏈的平臺方,都不能固守一套網劇造星的方法論始終不變。懂得審時度勢,或許才能開闢出一片各得其所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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