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5《乔乔兔》:时代残忍,但爱与包容是对孩子最好的馈赠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他们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不谙世事,因此显得那样天真可爱,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热烈的生命力和欢快的笑声可以瞬间驱散掉我们心头的阴霾。

于是,我们常常这样称呼他们:小天使

我们每个人也都曾是小天使中的一员,他们所有的经历和心路历程我们几乎都会遇到,所以也就越发心惊胆战地知道:小天使哪怕再可爱温暖,也始终难以抵抗这个世界的恶意。他们的拳头还太小,不能有力捍卫自己的观点;他们的眼睛还太纯真,不能快速察觉潜藏的恶意;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的心灵还太过一尘不染,以至于善恶难辨,所以当恶意和扭曲纷纷扬扬落下时,他们也难免被外界所影响,成为他人眼中的“小恶魔”。

今年的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影片《乔乔兔》中的小主人公乔乔,就是这样一个恶魔般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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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男孩乔乔有一头金色的小卷发,圆圆的小脸上写满了童真与热情,他跟母亲罗茜(斯嘉丽·约翰逊 饰)一起生活在二战末期的纳粹德国。

影片的视角就是随着这样一个孩子的视角,讲述了一段二战尾声期的德国故事。虽然临近战败,但疯狂的纳粹主义拥护者们依然沉浸在非理性的集体狂欢中,他们近乎狂热地对希特勒深信不疑,对眼前的不合理和不公正视而不见,对昭然若揭的败局依然持着盲目的乐观,整个社会的氛围高度紧张,纳粹主义者和犹太种族间的矛盾积久日深。

而本应承担孩子的教育的学校,也变成了培养一批又一批小纳粹党的工具。孩子们从小就接受着为帝国献出一切的教育,耳濡目染与无所不在的社会氛围之下,连孩子们都成为了满口政治的战争机器。

乔乔,也是一名热衷于加入纳粹青年营的光荣小法西斯。

由于父亲在战争中死去,被夸大粉饰的希特勒,成了乔乔心目中最完美的父亲形象。他身材高大,谈吐大方,行事完美,最重要的是受人爱戴。

在他的想象中,希特勒填补了家庭中父位的缺失,也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在他失败时给他鼓励,在他难过时给他陪伴,也因此,乔乔对帝国荣誉的捍卫,要比其他人更执着,在他心目中,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希特勒那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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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兼编剧塔伊加·维迪提,在影片中出演了乔乔想象中的希特勒

影片于去年在美国上映后,势如破竹,一举拿下第44届多伦多电影节人民选择奖,在各大国际电影节中也是屡被提名,最终顺利入选今年奥斯卡提名,无论是导演主演或是文本叙事,都引起了外界的广泛关注,被誉为德国家庭版的《美丽人生》,截至目前,豆瓣有15万人给出了8.5分的高分。

不同于《美丽人生》用爱情和亲情的外壳包裹战争的残忍的温情笔触,《乔乔兔》始终用喜剧化的展现方式和孩子的视角来展开叙事,这也让它在一众描摹二战与纳粹的电影中,凭借着新奇的角度和独特的展现形式脱颖而出。尤其是在种族矛盾与战争情绪十分激烈的历史中,通过乔乔近乎童稚的“想象世界”和最终从虚假的帝国假象中走出,这份真正的成长的“背后推力”,也带给着我们诸多思考。

天使和恶魔,并非完全对立,相反的是,他们通常一体两面并行而生。对于一个10岁的小孩子来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十分不健全的,父亲家庭地位的缺失,又让正值成长期的男孩子失去了可供对标的模板,于是在众人口中极受推崇的帝国首领希特勒就成了他想象中的偶像。

学校的组织教育,又用极端模式化的集体给予了这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们以错误的家国归属感,用心险恶地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忠诚追随者。乔乔只是无数个被这段历史毒害的孩子之一,也因此,他表现地越是热衷于成为一名光荣的小法西斯,就越是与他的善良和童真(这一幕通过最开始参加纳粹青年营时被要求捕杀野兔,他不忍心下手,被同学们嘲笑为“乔乔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观众们在这种滑稽又轻松的对比中察觉到那段历史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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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与犹太女孩爱莎

孩子的世界,天真又洁白,可也正因为这份洁白,外界的浸染就越发变得容易。也正是因此,每一份不偏不倚的成长背后,一份不计较汇报的默默包容和耐心就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影片中,在帮助乔乔走出这一场帝国荣耀的假象的过程中,来自母亲罗茜、德国军官克伦森(山姆·洛克威尔 饰)和犹太女孩爱莎(托马辛·麦肯齐 饰)这三个人所代表的不同外部推力也代表着我们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所获得的不同帮助。

母亲罗茜是一位坚强又漂亮的女人,她行事利落,十分疼爱儿子,会在乔乔出门时帮他系好鞋带,也会在乔乔在青年营中被嘲笑后冲到训练营狠狠教训训练营教官,但不为人知的是,她是一名反战斗士,对于战争深恶痛绝,也尽可能地为结束战争贡献着自己的力量。除了假想伙伴希特勒之外,会在他伤心时拥抱他、在他被嘲笑时帮助他的母亲,也得到了乔乔全部的爱。

也正是因此,在发现母亲在家里偷偷收留了犹太女孩爱莎之后,乔乔拼命按捺下了将女孩交给纳粹党的念头,帮助母亲隐藏着这个秘密。

对于一心想成为纳粹党的儿子,罗茜始终没有放弃他,因为在她心目中,对乔乔的善良深信不疑。同时,她在尽力做好一名母亲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给了乔乔直面这个世界的勇气和启迪。在经过广场时,被抓的反战战士被吊起来示众,乔乔撇开了头,罗茜却近乎冷酷地将他的脑袋扭了回来,让他直面这个世界的冷酷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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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直到很久以后,乔乔在纳粹战败后的战场上发现了被吊在那里的母亲,他抬头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才理解了母亲那个时候的心情。

他轻轻地为母亲系上了鞋带,就像母亲曾无数次为他做的那样,然后在无尽的悲伤与痛苦中一点一点走出了那个虚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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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让乔乔愿意走进犹太女孩,然后认识到原来之前教科书上教过的“犹太人都是魔鬼”原来是个弥天大谎。也是母亲,用她的善良正直默默改变着乔乔,让曾经满口都是愤怒的政治宣言的小孩子重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有的样子,慢慢回到了自己最开始最纯粹的善良。

一个十岁孩子的底线,能有多坚定呢?天真与纯洁可以让他们继续遵循善良一路成长,也可以让他们在恶意的误导中茫然失措走上歧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邪恶,而是善良被误导向邪恶。但很可惜的是,在那段黑暗的历史中,这样可怕的事情已经沦为家常便饭,大人们盲目跟从一个弥天大谎,孩子们被鼓动着扛起武器踏上战场,在战争的硝烟中,善良与真相已经无人愿意去探寻。

乔乔兔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善良的底色;而乔乔的故事,则是从认清了战争的残酷与错误才开始走向一场真正的成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我们所爱也爱我们的人,愿意用不动声色的包容与矫正,来帮助我们完成那场必经的成长之路。而在他/她们的不懈努力下,我们终将在最悲苦的时刻也能尝到甘甜,在最无助的绝境中依旧保持善良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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