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5歲守寡我孝敬婆婆依舊,而她的行為卻差點毀掉我人生

小說:25歲守寡我孝敬婆婆依舊,而她的行為卻差點毀掉我人生

1

蘇慧站在大院裡,呆望著車隊全被砸碎的擋風玻璃時,想到了四個字,生活不易。

每個車上還用白漆寫著,程剛、蘇慧,不要臉。

程剛是公司打雜的夥計,這些噁心的字眼逼走了他,即使蘇慧想要留,也不敢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像坊間傳聞的那樣,是個剋星。

哪個男人和她靠得近些,就會倒黴。

程剛家裡打來電話,再跟那個寡婦扯不清,就斷絕關係。

蘇慧是個寡婦。

這個物流公司是蘇慧和去世不久的丈夫劉凡一起開的。他們沒孩子,全心都撲在了創業上,公司就是他們的孩子。

這個難產的孩子,剛剛要學會走路,就沒了爸爸,作為媽媽的蘇慧更不能捨棄它。

蘇慧心痛地看著院子裡的一片狼藉,回憶起幾個月前,那個天昏地暗的日子。

劉凡是酒精中毒死的,他晚上一個人去同鄉家喝酒,回來的路上,一頭栽進了引水渠。被人發現時,已經僵硬了。

認領的時候,蘇慧看著丈夫頭向下俯臥在田埂上,想起了昨夜,他笑著出門說,大毛請他喝酒,必須得去。

誰能想到,他就這樣孤獨地死在了空無一人的夏夜裡,像是被鷹叼走了魂似的。

婆婆哭了一個月,她不能接受。

蘇慧也不敢相信,自己結婚不到三年的丈夫死了。

即使再怎麼難過,這個家還得蘇慧來撐。

物流公司剛剛進入正軌,她不能在關鍵時候洩氣。說是公司,其實辦公室就租在鎮上化肥廠旁邊,很小,圖的是有個能停車的院子。

可為了這個小公司,蘇慧和劉凡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從註冊,到買車隊,錢都是借的。開頭沒有多少單子,一度請不到司機。沒辦法,誰也不想跑了這趟沒下趟。

後來,為了讓他們放心,蘇慧和劉凡就算拆東牆補西牆,也按時給他們發工資。

借的錢從哪來呢?有一部分是從劉凡的大哥和婆婆身上借的,因為是家裡人,直接算了投資,月月分紅。其他的錢,是同學和鄉親借的。

光是這些債,就壓得蘇慧喘不過氣。

2

蘇慧沒有婆婆那樣的精力去呼天搶地,責怪命運的不公。她只能在不斷的忙碌中,偶爾想起劉凡忙前忙後的身影,暗自神傷一會兒。

她不留沒有意義的眼淚。

事實上,她對任何事情都看得很開,只要有信念,她就可以活下去。

劉凡死的第二天,大哥就彆彆扭扭地說,咱們這裡的規矩是,寡婦三年內不能再嫁的,你雖然是外地嫁過來的,但也是我們家的人。

蘇慧想起村裡人在耳邊留下的嘆息,這麼年輕,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說的是劉凡,還是蘇慧。蘇慧現在25歲,再過三年就28了,在他們眼中,就是個老姑娘了。

她也聽到過風言風語,總之就是說她長得這麼漂亮,肯定耐不住。

蘇慧面無表情,乾脆地打斷大哥,說,我不會走的。公司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我得負責任。

這不是客套話,就算不是那個愚昧的規矩,蘇慧也不準備走。

蘇慧現在的信念,就是把那些借的錢,一點點還了,不能辜負人家對她和劉凡的信任,她對婆婆孝順依舊,畢竟那是丈夫的媽媽。

況且,她還顧念著劉凡的不容易。要不是大毛借過他們錢,劉凡不會那麼晚還跑去喝酒,終究是抹不開面子拒絕。

3

轉眼一個季度過去,趕上蘋果成熟的時節,蘇慧剛攬了幾筆長期生意。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程剛走後,蘇慧彷彿失去了鎧甲。

程剛是劉凡的高中同學,黑黢黢的大高個兒,在人群中挺起眼的。他說知道劉凡的事之後特別難過,就想問問蘇慧需不需要幫忙,他力氣大能扛東西。

看著眼前這個侷促不安一直搓手的男人,蘇慧“噗嗤”一下笑了,說,要不你就留下吧。她看得出來,程剛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急需工作。

蘇慧覺得自己挺神的,哪些人是真為劉凡難過,哪些是假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看不出來的聊兩句就知道了。

程剛提起劉凡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紅了,蘇慧都忍不住鼻酸。

有程剛在,蘇慧的膽子大了起來,去哪兒幹活,她都帶著程剛。有時候不得不跟著車隊跑遠路,程剛是一定得陪著的,不然蘇慧哪敢去呢?

自從劉凡走了,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話,蘇慧算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

蘇慧知道,不管自己心裡怎樣定位自己,在別人眼裡,她就是個年輕的寡婦,隨時想著男人。

車隊裡工作的都是男人,從前劉凡在的時候,一個個老實本分,對蘇慧左一個經理,右一個經理地叫,雖然五大三粗,但都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甚至不敢和她對視。可劉凡走後,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們看蘇慧時,不再躲避了。

那眼神,就像餓狼看著失散的小孩一樣。

有幾個膽大的年輕小夥子,對蘇慧甚至有些言語上的挑釁,打打擦邊球。

蘇慧雖然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予回應。但她心裡是真的不舒服和委屈,劉凡不在,他們就敢這樣輕賤她了。

給了蘇慧安全感的是程剛。

可是有寡婦的地方,閒話少不了。大家都說,程剛是蘇慧養的小白臉。

有天夜裡在辦公室,程剛憋紅了臉說,蘇經理,下星期去鄉下,我就不跟了吧。

蘇慧正在做賬,頭都沒抬,說,跟!必須跟!他們放的屁咱們不用聽。你這麼黑,是做小白臉的料嗎?

程剛還是不走,尷尬地杵在那兒。蘇慧停下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輕輕說,程剛,你要是不想被人說和一個寡婦拎不清,你就走吧,這個月工資照發。

程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不是,我怕你太難了。

蘇慧竭力不讓自己的手顫抖得太明顯,她笑笑說,我不怕。

滴滴答答,寂靜的夜裡,牆上的鐘聲彷彿在兩人之間數著心臟的節拍。蘇慧不能否認,在聽到“你太難了”這句話時,她心中的天平向程剛傾斜了。

她和程剛頂多是互生好感,怎麼就惹來了這麼大的敵意?

蘇慧琢磨是同行藉機做文章,打壓她。

因為沒裝監控,著實不好查。她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鬧大了,怕對公司的聲譽不好,公司還這麼小,很容易被人一巴掌拍死。

蘇慧不想再追究,反正程剛都走了。

4

但顯然這不是蘇慧追究不追究的事。

她的手機上不停收到各種侮辱的短信,有些甚至威脅她。

她把這些給婆婆看了,婆婆說,人家眼紅咱們是正常的,要不你先出去避避風頭,別被人害了。

蘇慧看著婆婆鄭重其事的模樣,笑了,其實她想哭來著。

婆婆經常在外面誇蘇慧,說她比自己的親女兒還要好。

蘇慧聽別人學婆婆的話,總是笑笑,不說什麼。見蘇慧這個曖昧的態度,對方就說,是啊,白撿了這麼好的媳婦,你婆婆能不高興嗎?小蘇,你真是有情有義,還這麼年輕,真打算守三年?

蘇慧還是笑而不語,假裝來電話走開了。對於這種不懷好意的試探,她不想多費口舌。

她也真想問問婆婆,你要真把我當女兒,為什麼在我這麼難的時候,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從婆婆家出來,蘇慧坐在路邊哭了。她控制不住這沒有意義的眼淚,只能假裝是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揚起的灰塵迷了眼。

一個星期的緩衝期之後,蘇慧像婆婆說的那樣,“避風頭”去了。

可沒過多久,蘇慧在同城開了一家新的物流公司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是真的。

在極短的時間內,公司打出了名氣。關於蘇慧的八卦剛剛塵埃落定,又平地而起。只是,這一次,人們多了些讚賞和欽佩。

這個女人,何以這麼頑強和大膽,跟原來的婆家對著幹。

讓人唏噓不已的是,原來的劉家公司,還真幹不過蘇慧,進入了入不敷出的狀態,小城的單子都被蘇慧接走了。

婆婆賴在蘇慧新開的公司門口不走,活脫脫一個潑婦。坐在車裡的蘇慧連眼珠都沒轉一下,吩咐司機直接開過去,別理會她。

說著,兩個保安一邊一個架走了那個撒潑的老婦。

看著在地上掙扎的老婦,司機經過時,不忍心地搖下車窗,喊了句,回去吧!別鬧了。

沒想到老婦看見司機的臉更加激動了,出口成髒,好你個程剛,白眼狼!跟那個女人一起害我。

程剛氣呼呼地把車窗搖上了,側頭對蘇慧說,真該聽你的。

5

蘇慧抿嘴笑了一下,若不是程剛,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程剛高中沒畢業,輟學混了一段時間。那件事之後,程剛氣不過,託原來的朋友打聽到了那夥鬧事的小混混。他帶著兄弟把那幾個不過十七八歲的潑皮堵在後山,把他們嚇得老老實實。問他們為什麼那麼做,為首的小男孩兒還梗著脖子說,說出來你別不信!

程剛轉述給蘇慧的時候,蘇慧還真的不敢相信。

她為了公司,受苦受累,沒什麼,她可以扛下。但是,她不能接受,暗算她的是自己家裡人。

是婆婆找來的那群小混混!後面的騷擾短信,也是她搞的鬼。或許,從前的風言風語也從她這兒吹出去的。

小混混的原話是,劉凡他媽說公司是她兒子的,是劉家的。蘇慧三年來,沒為劉家生下一兒半女,還剋死她兒子,早該趕她走。她不安分守己就算了,還想和程剛一起霸佔她家的公司,沒門,虧她把蘇慧當親女兒。

原來,在婆婆眼中,這個公司是她兒子劉凡一個人開的。

原來,蘇慧那麼多的付出她都看不到,甚至差點毀掉她的人生。

原來,不管曾經多親密,為了錢,說翻臉就翻臉。

蘇慧自知,從劉凡死的那刻起,她就不是劉家兒媳婦了。

為劉家做牛做馬,守身如玉的蘇慧是婆婆的親女兒,但是露出一點其他心思的蘇慧不過是個可以隨意侮辱的外人。

諷刺的是,蘇慧從來沒有說過要為劉家守三年的寡,一直都是婆婆自說自話。

她自始至終都不指望婆婆把自己當親生女兒。她劉家是有個皇位要繼承還是怎麼的?值得她蘇慧耗費青春嗎?

蘇慧懂,公司盈利了,婆婆一家人開始眼紅了。她倘若結婚生子,公司自然是留給自己孩子的,往後就沒劉家人什麼事了。

婆婆弄這些花招,不就是想把公司完全佔為己有,撿個現成嗎?等蘇慧避完風頭回來,公司早沒有她的位置了。

蘇慧想堵上門,戳破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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