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风雨同行,相约守望,欢迎收听宸冰阅读联合多家出版社及作家带来的”以阅读温暖陪伴“第八期特别节目。

今天要为您分享的文章是鲁迅先生的《世故三昧》。

《世故三昧》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五日《申报月刊》第二卷第十一号,后收入《南腔北调集》。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世故”似乎也像“革命之不可不革,而亦不可太革”一样,不可不通,而亦不可太通的。

然而据我的经验,得到“深于世故”的恶谥者,却还是因为“不通世故”的缘故。

现在我假设以这样的话,来劝导青年人——

“如果你遇见社会上有不平事,万不可挺身而出,讲公道话,否则,事情倒会移到你头上来,甚至于会被指作反动分子的。

如果你遇见有人被冤枉,被诬陷的,即使明知道他是好人,也万不可挺身而出,去给他解释或分辩,否则,你就会被人说是他的亲戚,或得了他的贿赂;

倘使那是女人,就要被疑为他的情人的;如果他较有名,那便是党羽。

例如我自己罢,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士做了一篇信札集的序,人们就说她是我的小姨;

介绍一点科学的文艺理论,人们就说得了苏联的卢布。亲戚和金钱,在目下的中国,关系也真是大,事实给与了教训,人们看惯了,以为人人都脱不了这关系,原也无足深怪的。”


然而,有些人其实也并不真相信,只是说着玩玩,有趣有趣的。即使有人为了谣言,弄得凌迟碎剐,像明末的郑鄤那样了,和自己也并不相干,总不如有趣的紧要。这时你如果去辨正,那就是使大家扫兴,结果还是你自己倒楣。

我也有一个经验,那是十多年前,我在教育部里做“官僚”,常听得同事说,某女学校的学生,是可以叫出来嫖的,连机关的地址门牌,也说得明明白白。

有一回我偶然走过这条街,一个人对于坏事情,是记性好一点的,我记起来了,便留心着那门牌,但这一号;却是一块小空地,有一口大井,一间很破烂的小屋,是几个山东人住着卖水的地方,决计做不了别用。待到他们又在谈着这事的时候,我便说出我的所见来,而不料大家竟笑容尽敛,不欢而散了,此后不和我谈天者两三月。我事后才悟到打断了他们的兴致,是不应该的。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所以,你最好是莫问是非曲直,一味附和着大家;但更好是不开口;而在更好之上的是连脸上也不显出心里的是非的模样来……”

这是处世法的精义,只要黄河不流到脚下,炸弹不落在身边,可以保管一世没有挫折的。但我恐怕青年人未必以我的话为然;便是中年,老年人,也许要以为我是在教坏了他们的子弟。呜呼,那么,一片苦心,竟是白费了。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不算,单是看看报章,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但对于这些事,除了有时或有同业,同乡,同族的人们来说几句呼吁的话之外,利害无关的人的义愤的声音,我们是很少听到的。

这很分明,是大家不开口;或者以为和自己不相干;或者连“以为和自己不相干”的意思也全没有。“世故”深到不自觉其“深于世故”,这才真是“深于世故”的了。这是中国处世法的精义中的精义。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而且,对于看了我的劝导青年人的话,心以为非的人物,我还有一下反攻在这里。他是以我为狡猾的。但是,我的话里,一面固然显示着我的狡猾,而且无能,但一面也显示着社会的黑暗。他单责个人,正是最稳妥的办法,倘使兼责社会,可就得站出去战斗了。责人的“深于世故”而避开了“世”不谈,这是更“深于世故”的玩艺,倘若自己不觉得,那就更深更深了,离三昧境盖不远矣。  

不过凡事一说,即落言筌,不再能得三昧。说“世故三昧”者,即非“世故三昧”。三昧真谛,在行而不言;我现在一说“行而不言”,却又失了真谛,离三昧境盖益远矣。


一切善知识,心知其意可也!

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三日


非常时期,各种言论铺天而来,知乎就有这样一个热门问题:假如你以后有了小孩,是教他善良,还是让他变得现实?高赞答案这样说:


你教他善良

生活会让他慢慢学会在现实中善良

你教他现实

可就没人教他善良了


我想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作答: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文末百科


文章中提到的词语或小事背后,其实都能引出一件与作者有关的的真实事件:


“然而据我的经验,得到‘深于世故’的恶谥者,却还是因为 ‘不通世故’的缘故”,1926年10月28日,高长虹写出万字长文《1925年,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将矛头直指鲁迅。该文用词激烈,使用了诸如“瘟臭”、“呕吐”等字眼,并将鲁迅称之为“世故老人”。

“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士做了一篇书信集的序,人们就说她是我的小姨”,1932年,鲁迅受人之托,为程鼎兴的亡妻金淑姿的遗信集写序。1932年9月26日《大晚报》的“文坛新讯”栏目登载《鲁迅为小姨作序》,文中称:“最近北新书局出版金淑姿女士创作《信》一种,前有鲁迅氏序文一篇,乃以四六句作成,词藻极为富丽,闻金女士乃鲁迅之小姨云。”(鲁迅先生与金女士并无文中关系)

“介绍一点科学的文艺理论,人们就说得了苏联的卢布”,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鲁迅为着斗争的需要,翻译介绍了苏联科学的文艺理论,于是有人在1931年2月6日于上海出版的 《金钢钻报》上发表 《鲁迅参加左联的动机》一文,其中说“共产党最初以每月八十个卢布,在沪充当文艺宣传费,造成所谓普罗文艺”。

“那是十多年前,我在教育部里做‘官僚’”陈西滢于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北京《晨报副刊》所载《致志摩》中,言辞激烈地讽刺鲁迅是“官僚”“土匪”。

“常听得同事说,某女学校的学生,是可以叫出来嫖的”,在一九二五年女师大风潮中,陈西滢诬蔑女师大学生可以“叫局”,一九二六年初,北京《晨报副刊》、《语丝》等不断载有谈论此事的文字。鲁迅先生以亲身经历戳破谎言,却落个

“此后不和我谈天者两三月”的下场。

脚不能达到的地方,眼睛可以达到,眼睛不能到的地方,精神可以飞到。以阅读温暖陪伴,我们明天再见。


主播宸冰

北京读书形象大使、金牌阅读推广人;北京榜样;宸冰阅读文化传媒创始人;《中国家书家训》作者;《宸冰读书》《宸冰初见》总策划、主讲人;北京十佳实体书店“宸冰书坊”创始人;首都职工素质工程读书导师、全国妇联智库专家;喜马拉雅最具人情怀历史主讲人;中华女子学院、传媒大学等十三所高校客座讲师等。

87年前鲁迅就教育我们处世的精要是“世故”

其创立的宸冰阅读文化传媒是一家专业的阅读服务机构,提出读书、读人、读世界的阅读理念,辅以全面感知、客观思考、知行合一的阅读方法,打造出多款阅读服务产品及项目,为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群团组织、社会机构以及个体提供阅读前、阅读中、阅读后的定制化一站式解决方案。

微博敬请关注:宸冰老师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