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人們把視線都聚焦在了醫院。
這裡每天都上演著牽動人心的故事。
在1月22日 武漢某醫院的門口，市民們排著隊進行檢查。
即使已經是深夜，即使外面寒風瑟瑟，可是沒有人願意中途離開。
這一個月來，因為在「新型冠狀病毒」面前，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圖源：封面新聞）
醫院外，醫護人員在大街小巷搶救著重病患者。
他們失去了和親人團聚的時間，冒著被傳染的危險，只為讓病人得到最及時的救治。
對他們來說，多治一個病人，他們就能多一份心安。
（圖源：搜狐視頻）
在重症隔離病房內，醫生還許下了這樣的心願：
“病人脫離危險，離開ICU，就不要再回來！”
（圖源：新華社）
這裡有生命的誕生，也有死神的徘徊。這裡有堅強的掙扎，也有絕望的放棄。
總之在這裡，你可以看見人生百態。
這也讓我想起最近看的周浩導演的一部紀錄片《急診》。
殘酷的真實。
遠在廣州的一家省級醫院大型的急診科裡，這裡每天也都上演著人生百態的故事。
（圖源：網絡）
01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在地鐵站暈倒了。
原來他是癲癇發作。
搶救的醫生問他，為什麼要從別的醫院跑出來。
他說，要去找姐姐。只是，他找了足足九年，都沒有找到。
醫生又問他，爸爸媽媽在哪？他說，爸爸勞改，媽媽跑了。
如果故事只到這裡，大概就是一場人間慘劇。
然而，故事並未完結。
醫生詢問他親屬在哪，他還是那句話，“爸爸勞改，媽媽跑了，我來廣州找姐姐。”
不過在治療的過程中，醫生識破了他的真面目。
他的癲癇是裝的。
因為癲癇發作時意識是喪失的，而他還是很清醒。
可是為什麼要裝病呢？
護士說，“這種人攢大了，不僅能得到免費的護理，還能拿點錢回去。”
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原來有的人，從一開始就不值得同情。
02
琶洲大橋附近，發生了一起車禍。
一輛小貨車與一輛大貨車相撞，小貨車的車頭已經被擠壓的完全變形，地上都是撞擊造成的玻璃碎片。
不幸的是，小貨車司機當場死亡。
他的瞳孔已經散大，靜動脈博消失，身上也已經發青。
車禍又是怎麼發生的呢？
小貨車飆車。
小貨車司機在卸完貨回家的途中，一路飈車開了回去。
也許他只是著急趕著和家人一起吃飯，也許只是著急接將要放學的孩子……
等小貨車司機發現前面還停著一輛大貨車時，他已經來不及剎車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直衝衝地撞了過去。
只是這一撞，人沒了。
03
救護車上躺著的，是一名醉酒男子。
他29歲，從東北來到廣州打工。
他天天都要喝酒，一頓要喝半斤。按照這樣的頻率，出事是必然的。
果不其然，他喝出了胃出血。
不過，這並不是他的第一次。
醫生勸他，”你別喝酒了，到時候再引起肝硬化，是很麻煩的，你現在的胃都已經不好了。”
醉酒男子驕傲的說，“我至少胃出血10次了。”
反正他也不在乎，因為酒才是他的命。
他說，這次喝也的不多，估計是假酒，自己酒精中毒了。
他還總結了一套鑑定真酒和假酒的方法論：
輸液後的半個小時，用手蘸一下自己的牙，如果沒有水份，就證明是真酒。如果有水份，就證明是假酒。
04
同樣是喝酒，有人能幸運地活著，有人卻再也無法醒來。
四位老友相聚，一個人還特意從上海來到了廣州。
酒桌上，老友們一起訴說著過去的往事，用一杯一杯的酒來表達對彼此的情誼。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死神早已悄悄盯上了他們中的某個人。
從酒店回到賓館之後，一個人突然面色不好，同伴意識到不對勁之後，趕緊打120搶救。
只是，醫生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而那個被死神帶走的人，正是從上海遠道而來的那個人。
誰也想不到，他踏上的竟然是一條不歸路
同伴不停地磕頭，不停地拍打自己。
他們跪在地上大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此刻，就算他們心中有再多愧疚，也換不來一條鮮活的人命了。
這起悲劇的發生，也把四個本該幸福的家庭，代入了無盡黑暗的深淵。
05
不得不承認，魔幻現實主義一直在急診室上演。
一個女人懷孕三個月了遭到丈夫拋棄，她一時想不開吃安眠藥自殺。
不過，到底是哪個老公拋棄的她，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她同時有三個老公。
給那個老公打電話，那個老公關機。
給那個老公打電話，那個老公又在石家莊。
給那個老公打電話，那個老公說沒懷孕啊。
孕婦的治療方案急需家屬簽字，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親屬的聯繫方式。
因為送孕婦來到醫院的那個熱心女人，也只不過和她有三面之緣。
那個熱心女人拿著孕婦的手機，一遍遍打電話，尋找孕婦的親人。
人命關天，容不得絲毫的耽誤。
可是，對方一聽要來醫院交錢，都覺得熱心女人是騙子。而另一邊，熱心女人的老公也不停地責怪她多管閒事。
歷經波折，熱心女人終於找到了孕婦父親的電話。
最後，孕婦脫離危險，母子平安。
只不過，有些人的心卻徹底涼了。
06
一位中年女人的手受傷了。
醫生說，你這要縫針。中年女人說，好的。
醫生又說，手術費差不多要200塊。
中年女人又說，“走了算了吧，上點藥就行。”
醫生說，“你這傷口很大，必須要縫針，否則會感染。”
可是，中年女人確實捨不得拿出這些錢。
陪她一起來的男友人看不慣了，“現在老闆的心越來越黑。你們的主管要是不來，明天我就去你們公司找他。”
原來，這個傷是因為工作導致的。可是，主管連醫藥費也不願意出。
中年女人怕朋友真到公司找主管，把事情鬧大。
於是，唯唯諾諾地給主管打了電話。“主管，說起來我們是老鄉，這個傷本就不該我們出錢。”
這通電話確實也起了作用。
主管給了中年女人200多塊錢，不過卻要寫一張借條給他。
07
躺在救護車上的是一個女人，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救護車上的同伴說，前一天，她工作到晚上10點才回去。可是回家之後，直到凌晨4點，她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於是，她就出去買酒。覺得自己喝醉了，就能睡了。
到了醫院以後，為了保險起見，醫生建議做腦ct。
因為有人喝酒後，腦內會出現一些併發症。出現血管畸形，或者破裂出血。
病人的朋友說，“能不能幫她開點實惠的藥，她從老家來，又掙不到什麼錢，可是她又想過年回家，著急的睡不著覺。”
最後，醫生只是給她開了點醒酒的藥。
08
每個人都有壽終正寢的時候，就像病床上的這位老人。
這位老人已經80多歲了，身形枯槁。即便醫生竭力搶救，也無力迴天。
醫生通知家屬送老人最後一程。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家屬趕來時，臉上並不見任何悲痛，互相有說有笑。
或許，老人生前並沒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家屬認為這是喜喪。
或許，老人生前給這個家帶來太多拖累，家屬認為這是一種解脫。
說不清，道不明。
但可以肯定的是，死亡並不是結束，只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
等到家屬給老人擦拭完身體，換上衣服整理完畢後。醫生用白布把老人的遺體包裹起來，運到了太平間。
而護士則將老人用過的床單，枕頭，被褥……通通收走。
病床空空如也，就像老人從未來過這人間一樣。
在急診室裡，每天都上演著各種故事。
那些隱藏在城市中的體面，在急診室這樣的地方被一秒打回原形。
不要把生活想的太美好，因為成年人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美好」。
不管一個人地位是否顯赫，財富是否豐厚。在生活這灘沼澤面前，沒有誰可以不被圍困。
即便在我們感知不到的地方，每個人都面對著生活的不堪，每個人也都在苦苦掙扎。
要放棄嗎？
當然不。
我們還是要在不堪的生活裡，懷揣著一些美好。
相信機會總會降臨，相信愛情總會來到，相信幸福總會出現，相信疫情總會過去……
寒冬總會出現，可它終究還會離開……
紀錄片：《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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