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茶“肚”裡能撐船

油茶“肚”裡能撐船

廣西油茶是一鍋千年老湯。它的“煎打”吃法,延續唐代的煮飲傳統;它的“祭薩”習俗,訴說古老的茶俗神話;它的茶餅模樣,完美保留宋代的貢茶模樣;它的茶末製法,真切再現宋代全民的鬥茶過程;它的木盤竹濾,忠實保存了宋代的茶具形制。

油茶“肚”裡能撐船

打油茶它與其他少數民族的茶俗一樣,有著濃重的民族區域特色,其茶道大多注重“和、味、補、喜、藝”,即“調配、味道、功效、歡慶、禮儀6個方面。

廣西油茶兼容幷包,“肚”裡的學問可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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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任性 角色互換

有一個謎語,打一電影名,謎面是“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謎底是“葉問”。

如果說廣東很“能打”的拳師是葉問,那麼,廣西很“能打”的葉子就是油茶。

尤其是桂中人、桂北人,打油茶是每天必須的“打卡”,一如鐵匠之打鐵,金匠之打金。在瑤寨侗寨,瑤媽侗媽是最“能打”的那個,天天都“打”,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一日不缺。三百六十五天與人風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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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油茶已經為廣西各地民眾所熟知,其聲名更是遠播全區、全國各地。當桂南的南寧人也喜歡上喝油茶時,邕城各城區的桂北、桂中特色美食店有了繼續生意興隆的理由。

對這樣的一種既“能打”、能喝又能吃的茶,誰都可以“君子動口又動手”,親自“打”、親口喝、親嘴吃。不要問廣西人為什麼喜歡油茶,因為在廣西人心目中,愛油茶宛如鯨魚向海,彷彿飛鳥投林,天經地義。

哪裡的油茶是最正宗的?平樂的還是恭城的?三江的還是融安的?據說,最早的油茶是山上瑤家人發明的,後來傳到平地漢族人家裡,如今已經成為廣西特色飲食文化符號之一。好比問到劉三姐是宜州的還是羅城的,都不打緊,反正是我們廣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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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一定要喝一碗暖身滋養的油茶。記得小時候,每逢寒冷的冬日,我們一家人都能喝上媽媽親手做的一碗油茶,那真是在奢侈不過的享受。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油茶這麼大的包容性——可以在裡面加鹽或加糖;口味重、愛吃稠的的人,少添點水,口味淡、愛喝稀的人,多加點水。既能讓它分別成為“好飽少”的早中晚餐,又能讓它成為下午茶。豐儉由人,相當任性。

有外地旅客說這油茶,可當主食之外,餐前可以開胃提味,餐中可以去膩醒酒,餐後可作隨意“甜點”。主角、配角,角色無縫切換。的確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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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順 相生相容

油茶,顧名思義,就是離不開油的茶。之所以叫“打油茶”,用的大多是當地生產的木本茶油。茶油被譽為“東方橄欖油”,用於煎炒茶葉以及油炸花生、陰米、油果,在打油茶中不可或缺。將煎炒過的茶葉注水煮開後,過濾篩取而得的黃湯就是油茶的茶水。茶水裝碗,配上陰米、花生、油果、蔥花等佐料,便是油茶成品。因時間、地點、內容不同,有日常、新娘、新生兒、敬薩神等幾類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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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茶所呈現的,不僅是一味食品、一道菜、一種飲食方式,更是一種文化的展示和體驗過程。由於主持打油茶的主要是家中主婦或指定女性,也可以說是瑤家、侗家女人的專利。

茶葉、茶油本是天地精華,水溶煎融,便是上上善湯。在它面前,沒有上料下料之分,豬肝、豬紅、粉腸,牛筋、百葉、不見天,都是佳餚;加鹽、加糖、加牛憋一切均可,連餈粑、湯圓等糯食也是絕配。毫不誇張地說,這油茶茶水是天地奇湯,能容百物、解百納,可化腐朽為神奇,點石成金。

人神同味 雅俗共賞

比如,侗家人供奉的神原身大多是人,神很親和,要求不高。但對於祭祀女神薩歲,別的貢品可以沒有,而油茶卻是萬萬省不得,因為薩歲發現了茶葉並教會侗家人種茶,開了吃油茶之風氣。敬神的茶要說有什麼特別,就是不加鹽不加糖。侗家茶客有三等,一為茶仙,二為茶精,三為茶迷。因為“茶仙吃油茶,去鹽去陰米去筷條。”如果你願意這樣吃,已過上了神仙一樣的生活。

侗家人一日三餐不離油茶,尤其是早餐,乾脆就叫茶餐,所以侗家的早晨是最香的。此外,與其他愛好食用油茶的地區一樣,油茶待客更是侗家人的重要禮節,無論新朋老友、貴人百姓,都平等對待,沒有等級之分,只有場合之別。在農家廚房餐桌,它是生活是風俗,在酒店大堂雅座,它是文化是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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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藥一體 以人為本

廣西油茶良好的包容性使它茶飯不分,而茶葉的提神解毒功效又註定了它食藥一體的性質。瑤、侗人“無茶一身痧。”油茶不僅是養身護命的必需營養,還是快樂生活的精神食糧。

雖然常常由主婦掌鍋,但茶客仍然可以各取所需,加什麼配料,或淡或鹹,喝多少道,都由茶客說了算。因人而異,因時而宜,可繁可簡,油茶這種極度的靈活性、自助性使其成為鄉鎮、城市休閒生活的良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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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者有份 有禮有節

廣西打油茶與當代的泡茶、功夫茶不同,與其他少數民族的茶俗又有區別。瑤寨侗鄉,家家戶戶都備有足夠的茶油、茶葉以及陰米油果等配料。他們架鍋打油茶,開門迎茶客。茶香把左鄰右舍的引來了,隨時歡迎;路過朋友好奇探頭進來,見者有份,這正是他們與人為善的處事態度與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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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茶來源於生活,最懂人間滋味。苦澀、濃釅、清淡、甘甜,口感依次而得。品嚐油茶,體味人生,油茶已不是普通茶水。

從配料準備、茶湯煮制到敬茶用茶,打油茶整個過程都充滿儀式感。掌鍋的主婦們的體會是:油發陰米要虔誠,不虔誠陰米不成形;煮製茶湯要用心,不用心茶湯不純正;請客用茶要熱情,不熱情客人不開心。吃油茶時,還有許多不成文的規矩,比如,先敬老人和客人;喝茶以單數為吉祥,最少也要喝三碗;筷子不用最好,給人留下想象,單隻次之,給人希望,而用一雙就神秘全無了。還有見者有份,先苦後甜等等,也都是油茶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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