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又重新無精打采地坐回來。
看著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比誰都固執。
就是一個畫地為牢的傻子。
察覺到閨蜜的關心,莫蘭心裡一暖,臉上又揚起嬌媚的笑。
“聽說今天祁安修的小舅舅剛從國外回來,想必他今天就是來這裡聚會的。”
莫蘭眼裡散發出狡黠的光,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又要惹事了。
“講道理我也要叫一聲小舅的,怎麼能不去歡迎他呢?”
祁安修自進酒吧看到莫蘭,就一直有股不安感,他甩了甩頭,拿起酒杯和身旁的人聊天。
包廂門突然被敲響了,祁安修想是他叫的酒到了。待門打開,卻是一個兔女郎。
莫蘭端著托盤,走到了祁安修面前,彎腰湊近。
祁安修的頭一看到莫蘭就隱隱作痛,太陽穴的青筋暴起,憋著一股怒氣正要發作,莫蘭突然開口說話了。
“小舅你好啊,初次見面,我是莫蘭。”
本來饒有興趣看戲的小舅微微詫異,莫蘭對著他打招呼,眼神卻是直勾勾看著祁安修的。
“莫蘭你又搞什麼鬼!”
“姐夫剛剛就在外面看到我了,也不叫我進來和小舅打個招呼,真不夠意思。”
莫蘭跪坐在茶几前,邊是向祁安修抱怨,邊把酒杯逐個斟滿,言行舉止間盡是媚意。
祁安修知道莫蘭從小就喜歡他,但就算沒有她姐姐,他也不可能會喜歡莫蘭這樣肆無忌憚的女人。以為她這次又是處心積慮地想勾引他,卻在下一刻看到莫蘭端著酒杯坐到了小舅旁邊。
“小舅我敬你一杯,以後在A市多多關照了。”
嘴上說著敬酒,莫蘭手上卻只拿著一杯酒往他跟前湊,“一個不小心”酒杯沒拿穩,液體全灑在了他胸口。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莫蘭就雙手貼上了男人被酒水浸透的襯衫,胡亂幫他擦拭著
看到這一幕的祁安修胸口一陣鬱悶之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莫蘭你夠了!”
一杯冰涼帶著刺鼻發酵味道的液體兜頭就淋了下來。
說不清的一種酸澀感在祁安修心裡發酵,看到莫蘭對著別的男人“惺惺作態”,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莫蘭抬手擦了擦臉,眼睛有些刺痛,酒精的激烈味道燻得她想掉眼淚。
兩個人靜靜對峙著,多餘的小舅早已藉著清理的名頭去了洗手間。
“一個巴掌一杯酒,祁安修你不怕以後要還的麼?”
祁安修嗤笑,他還真不知道莫蘭哪來的自信。
“莫蘭,你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自找侮辱。”
“能不能少在我面前晃,我祁安修,看著你莫蘭,倒!胃!”
莫蘭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手放在兩邊用力簒成拳,關節都微微發白。祁安修一字一頓的話像鋒利的刀尖又給她心口添上血淋淋的傷痕。
“你就非我姐不可?情願為她鰥居一輩子?”
祁安修淡淡的回答“是”,眼裡沉澱著化不開的傷痛。
三年前祁安修和莫莉還是一對令人豔羨的未婚夫妻的時候,祁安修對莫蘭還是挺友好的,後來一切就變了,莫蘭滿心以為姐姐死了,她可以連帶著姐姐的份一起愛祁安修。哪裡知道,這個男人的感情摻不得一點雜質。
偏偏莫蘭是個不服輸的,從一開始的禮貌拒絕到如今的惡語相向。她敢說是祁安修不識好歹對她不公平麼?
她本來就不是公平競爭者,更何況是和一個死人爭。
莫蘭站在原地低頭一言不發,祁安修起身就要繞過她出去。卻被一雙柔嫩纖細的手臂攔腰抱住了。
背後的女人頂起腳,在他耳邊呵氣,低低的說話。
“姐夫你試試唄,也許你就發現我比我姐更合適你了。”
“試你,我嫌惡心。”
隨即莫蘭的身子被推開,狼狽的摔在茶几上,酒杯酒瓶在大力的衝撞下,滾在地上發出尖銳的玻璃破碎聲。
莫蘭手肘磕在菸灰缸上,片刻就泛出黑紫的淤青。她臉色慘白的看著再次對他粗魯相待的祁安修,密密麻麻的難受情緒將她淹沒。
我嫌惡心
短短的幾個字莫蘭聽在心裡像復讀機一樣重複播放。看著祁安修走出包廂的背影,她咬牙切齒地衝他喊。
“噁心是麼?祁安修,總有一天我要你吐出來的都吃進去!”
祁安修的腳步一頓,覺得有些可笑,他從來不吃不新鮮的東西。不再看狼狽的莫蘭一眼,消失在了包廂門口。
嚴卿卿走進包廂的時候,正看到莫蘭捧著自己的臉表情痛苦。剛剛情緒激動她沒察覺臉上火辣辣的刺撓感,這會滿臉的紅色小疙瘩已經全部冒出來了。
好不容易清理了身上的髒汙換了衣服,莫蘭坐在吧檯任由嚴卿卿給她的臉上藥。
“嘖嘖,從沒見過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嚴卿卿一句話罵了兩個人,語帶嫌棄,莫蘭聽著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酒吧裡放著抒情溫柔的音樂,細膩的女聲和傷感的歌詞環繞在莫蘭耳邊。仰著頭閉著眼睛的她,感受著臉上藥膏冰涼涼的觸感,突然鼻頭一酸,白花花的淚就從眼角汩汩的留下來,止也止不住。
怪不得人說年少不聽李宗盛,長大方知林憶蓮。
“夜已深,
還有什麼人,
讓你這樣醒著數傷痕。
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
你若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莫蘭一生的勇氣,都用來愛祁安修了,無止境的追逐和騷擾都已成了習慣,大概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閱讀更多 聽雨居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