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古到一定程度等於先鋒。
“路過女人的溫暖和眼淚”、“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這種老式歌詞,透出一股文學浪漫氣息的意象,是當下塑料新歌裡所不具備的靈魂。
儘管隨著工業化、城市化和技術賦能的不斷融合促進,大眾對精神生活要求越來越高,審美也水漲船高,今天還是搖滾死忠,明天已成民謠擁躉,週末去爵士俱樂部尷尬逛了一圈,晚上就計劃去音樂節打滾。
標籤化、符號化、流行化的音樂成為人們展示自己人格的“標籤”。
這似乎是刻板、無趣、固化的日常生活的真實逆向鏡像。
要知道在中國,管你官場還是職場——
“標籤”這個東西永遠是減分不加分的。
凡是帶了標籤的幹部,都不是當幹部的理想境界。
凡是帶了標籤的員工,都不是好員工。
什麼技術型幹部、明星幹部、八零後幹部……無一例外。
什麼個性型員工、才華型員工、實幹型員工.....概莫能外。
怎麼說呢?
一個人只要被打了標籤,就會給人以刻板印象,就會有軟肋,就會有破綻。
比如:
“技術型”說明書生氣、大局觀不行、領導能力差;
“明星”可能表明愛出風頭、好大喜功、不腳踏實地;
“年青”表明坐火箭、躥升快、欠歷練,都不是好事。
過去,想要當領導,就要沒標籤的,要圓融渾成的。
當然有從技術人員轉型來的領導,那麼背景色模糊得越快越好,越迅速官僚化越好。
如果是年輕幹部破格起來的,那麼管理越靠前越好,風頭越少出越好,還不能帶有一點傲氣。
什麼“少年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想都不要想了,夾起尾巴做人才好。
每一個“標籤化”的官員也好、職員也罷,在轉身踏入江湖的第一步,都面臨轉型。
管你過去是技能冠軍、勞動模範、名記者、大專家也好,都要轉型。
這個道理誰都懂,不就是轉嘛,要轉變思路嘛,要轉變頭腦嘛,要轉變辦事方法嘛,對不對?
答案是不對。
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今天看到條新聞,國內白酒扛把子貴州茅臺換了“70後少帥”,難道說——“標籤”黨又開始流行了?
我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去扒拉了這位“少帥”與茅臺的過往經歷。
不得不感慨——需求變了。
茅臺一把手從張興忠、季克良、袁仁國、李保芳再到如今的高衛東,我們可以發現茅臺掌門人的任命考量,經歷了不同的階段,反映出時代與需求的變化。
從內部培養,到廳官空降,級別足夠;
履歷都有地方官員的經歷,深知地方運行的邏輯與複雜,李保芳長期在六盤水任職,高衛東長期在貴陽任職;
同時,他們也有國企或國企平臺負責人的經歷,有經濟管理經驗;
最重要的是他們來之前,和茅臺沒有過多瓜葛。
另外從疫情的應對情況來看,一線城市的人口密度不是城市化的上限,城市的治理水平才是上限。
同樣對於茅臺這樣體量的企業來講,價值從來不是其上線,如何拓展邊界,融入時代化、國際化、跟上國家進程才是上線。
從內部人晉升到外來複合型專業化幹部執掌,這種變化也不僅僅體現在一個酒廠,茅臺太需要一個“明星”了。
一個“70後少帥”,人們足夠震驚,社會絕對關注,媒體追捧報道,就會有英雄——不管是哪路的英雄——穿著金甲聖衣,踩著五色祥雲來護駕。
還記得李逵第一次見宋江,劈頭蓋臉地問:
“莫不是山東及時雨黑宋江”?
旁邊的戴宗罵他:“咄!你這廝敢如此犯上,直言叫喚,全不識些高低!”
宋江的回答卻很幽默:“我正是山東黑宋江。”
你看,他自己都叫自己“黑宋江”。
可是你翻遍《水滸傳》,好漢們背後叫他“黑宋江”、“黑矮殺”才嗎?並不是。大家背後都要叫他“及時雨”“呼保義”“公明哥哥”。
做人做事到了這個份上,自己想抹黑自己都難。
“標籤”黨會流行嗎?
不知道,但或許會越來越重要。
但有一個前提,是不可以有興趣愛好的,唯有勇猛精進一條路。
除非你是乾隆爺。
“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個詩人。”
這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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