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昌：三批好玩《木蘭詩》

女神節快樂

【文本研讀】

膾炙人口的《木蘭詩》是樂府詩集中的難得的喜劇精品，因而多個版本的教材都尊崇它，顯位而待。木蘭是人民的，因為《木蘭詩》是民間藝人的集體創作。出身民間的《木蘭詩》又被樂府人加工提煉過，因而木蘭也是藝術形象的。研讀文本，我們不該忽略“民間藝人的集體創作”這個作者角度，是這個角度增加了輕鬆調侃口氣，對人物的喜愛之情，和文本整體上的喜劇色彩。木蘭是農家女兒身，又是軍中奇丈夫。就文本整體而言，它深藏人民、藝術、女兒、丈夫、喜劇，五大基因，五大元素，因而《木蘭詩》是好玩的。

從三個不同層面審閱文本，我們會有層次錯落、立體的收穫，這三個層面是：女兒有故事，女兒有品質，女兒有情態。

關於女兒故事。《木蘭詩》講故事是精粹的，精粹表現在用“詩行+鏡頭”講述故事：用精煉的語言，先描繪一個個鏡頭，然後將一個個鏡頭綴連，而渾然天成一個人物傳奇。把一個個拍好的鏡頭片段組合聯結成為一個完整的故事，鏡頭綴連本是影視劇的表現手段，千百年前《樂府詩集》的作者們竟早已深諳此道啊，他們早就會用神態鏡頭、動作鏡頭、對話鏡頭、心理鏡頭、環境鏡頭；近與遠、寫實與寫意等鏡頭語言等拍片講故事。

關於女兒品質。孝順擔當、虎膽柔腸、驍勇善戰、純樸淡泊，狡黠聰明愛美等，讀讀，就水落石出了。

關於女兒情態。這是神秘於文本的地下寶藏，文本最煙火最有味最好玩的部分，女生最有發言權。故此，此文放在“三八”女神節學可得天時。

【教學設計】

分三次三個層面閱讀批註課文，三個層面分別是：女兒故事、女兒品質、女兒情態。

第一批，批出女兒故事。

1.介紹相關文學常識：樂府詩集、樂府與民歌。

2.指導閱讀。注意字音、句讀的正確，讀通課文；再結合文下注釋，理解句意；點撥理解互文疑難句。熟讀課文。

3.分析文句片段，警察破案樣讀文：剝離分割鏡頭如從常人中甄別出敵特，把完整故事剝離成一個個鏡頭，用簡練語言命名之。

鏡頭9個：嘆息、決定、準備、別離、戎機、面聖、迎接、閨秘、驚忙。

第二批，批出女兒品質

勾畫文句片段，警察破案樣讀文：從相應文句片斷拎出“潛伏”的木蘭的性格品質，看誰抓“特務”，抓得細，抓得多。

“特務”排隊隊：孝順擔當、虎膽柔腸、驍勇善戰、淳樸淡泊，狡黠聰明愛美等。

第三批，批出女兒情態。

讀文如破案，從文句片段中拎出人物角色來，揣摩彼情彼境中文字裡面文字底下潛藏的心語，潛臺詞。玩一玩心語大批註，主角是木蘭，情感要飽滿，標準是好玩。

【教學實錄】

師：今天“三八”女神節，我們剛好學習《木蘭詩》，真一個巧字。為了“女神”這個主題，我們要把課文上得巧妙一點兒，上得創意一點兒，上得好玩一點兒，有沒有信心？

生：有！

師：那就請同學們齊讀課文一遍。

（生齊讀課文，教師糾正字音。再領導學生結合文下注釋，讀通課文，疏通句意，點撥理解互文見義的疑難句。）

師：本文選自《樂府詩集》，也叫“樂府民歌”。民歌的特徵告訴我們，《木蘭詩》是民間藝人的集體創作，因而木蘭是人民的。出身民間的《木蘭詩》又被樂府文人加工提煉過，因而《木蘭詩》也是金量極高，屬於藝術精品。我們為對得起女神節、對得起木蘭、對得起藝術精品，這節課我們從三個層面分三次精讀細批課文。三個層面分別是：女兒故事、女兒品質、女兒情態。請同學們重複一下哪三個層面？

生：女兒故事、女兒品質、女兒情態。

師：好，下面進入第一批，批註“女兒故事”。

師：這是一個不一般、沒套路、跌宕起伏的故事，這是一個多作者、用精煉的詩句寫作的故事，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用鏡頭綴連講述的故事。那麼什麼是鏡頭綴連，就是把一個個拍好的鏡頭片段組合聯結起來，成為一個完整的故事。影視劇其實就是由千百個鏡頭組合而成的。千百年前《樂府詩集》的藝術大師們深諳此道啊，他們早就會用神態鏡頭、動作鏡頭、對話鏡頭、心理鏡頭、環境鏡頭、寫實與寫意鏡頭等拍片講故事。同學們，批註“女兒故事”，挑戰開始。睜大我們的慧眼，警察破案樣讀文：剝離分割鏡頭如從常人中甄別出敵特一樣。從文句片段中剝離、拎出一個個有意味的鏡頭來，並給鏡頭起一個恰當的名字。

師：我先示範第一個，01號鏡頭，名字：“嘆息”。同學們看，一個小姑娘，一大早坐在一臺織布前，眉頭緊鎖，唉聲嘆氣。是不是這樣？

生：是。

師：那02號鏡頭呢？快速剝離出來，可以小組內合作探究，名字最好也兩個字。

生：02號鏡頭，名字：決定。

師：為什麼02號鏡頭名字叫“決定”，說說看。

生：心理鏡頭。那個姑娘前思後想，經過反覆考慮，在艱難中做出一個大決定。

師：她“牙一咬，心一橫”沒有？

生：“牙一咬，心一橫”了。

師：好意蘊豐富的鏡頭！名字也好，兩個字，簡煉準確。呼喚03號鏡頭出世，誰剝離出來了？

生：03號鏡頭，動作鏡頭，名叫“準備”。家裡人為木蘭準備戰馬，跑遍東西南北市。動作鏡頭。

師：是不是看一眼就定下來了？

生：貨比三家，挑來挑去挑最好的，挺細心的。

師：又一個意蘊豐富的鏡頭！名字也好。呼喚04號鏡頭出世。

生：04號鏡頭，動作鏡頭，名字叫“行軍”。木蘭一邊行軍，一邊想著家人。

師：“一邊想著家人”，從哪兒看出來的？

生：兩個重複詩句“不聞爺孃喚女聲”。

師：那木蘭心裡難受嗎？

生：很難受。

師：何以見得，從哪兒看出來的？

生：兩句，“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師：還用別的聲音來渲染，痛徹心扉啊。女孩子家家的，真是難捨難離啊，可能哭鼻子啊。鏡頭名字改成“別離”怎麼樣？

生：好。

師：05號鏡頭？

生：征戰。

生：打仗。

生：建功。

師：大致都是一個意思。用課文裡的詞語是？

生：戎機。

師：木蘭從軍，戰場殺敵，這一塊本來是重頭戲，可文字很少啊，為什麼會這樣？

師：民歌作者們對軍旅生活知之甚少，而木蘭也只是我們老百姓家的木蘭，不是王侯將相家的木蘭。這樣寫最合乎我們老百姓的胃口啊。進入06號鏡頭？

生：歸來。

生：見天子

生：入朝。

師：那這是哪個類型的鏡頭呢？

生：對話鏡頭。

師：那用哪一個更恰當呢？

生：入朝，兩個字。

師：抓住對話鏡頭的特點，能不能將“見天子”濃縮提煉成兩個字？面……

生：面聖。

師：比較恰當。07號鏡頭？

生：回家。木蘭回家。

生：迎接。一家人欣喜萬分，迎接木蘭回家。

師：07號鏡頭給家人，就叫“迎接”吧。08號鏡頭給木蘭。

生：紅妝。

師：這個是什麼類型的鏡頭？

生：換裝。

師：是“換裝”還是“還妝”？

生：換裝。

師：有趣。揣摩一下，哪一個更好，說說理由。

生：“還妝”好。換裝只是乾巴巴的動作，還妝能表現木蘭姑娘家心思。

師：要這樣說，“紅妝”也不錯，有氣勢呢。我的命名是“閨秘”，就是“閨中秘密”的意思。大家認為怎麼樣呢？

生：既點明地點，又表現木蘭姑娘家心思。

師：09號鏡頭？

生：見火伴。

生：見人。

生：見客。

師：可以。不過我覺得這個鏡頭可以給火伴們，神態類型的，有鏡頭震撼力。用詩句中一個詞語起名？

生：驚忙。

師：正合我意。就用“驚忙”這個鏡頭做最後一個，收縮全文。 “鏡頭”度若飛，第一批特有成就，給我們自己鼓鼓掌！而在此時我們不禁就會提出一個問題，這種鏡頭式講述有什麼好處呢？我的理解是，描寫也精粹，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下面進入第二批，批註“女兒品質”。畫劃文句片段，警察破案樣讀文：細讀文句片段，從中挖出藝術大師們潛藏在文句片斷中木蘭的性格品質來，批註在文句下。“磨刀霍霍”向“女兒品質”，看誰抓“特務”，抓得細，抓得多。我們先讀1、2段，對木蘭的品質，誰有所發現呢？

生：我發現了木蘭的勤勞。

生：我發現了木蘭的孝順。

生：我發現了木蘭的擔當。

生：我發現了木蘭的無奈。

師：是無可奈何吧？這個說法別緻，她怎麼無奈了？

生：剛才我說過，木蘭是前思後想，經過反覆考慮，在艱難中做出一個大決定。女孩子打仗吧，危險；不去吧，他爸沒人替，她沒別的選擇了，牙一咬，心一橫，硬著頭皮選擇替父上戰場。

生：我又發現了木蘭不一般，她一個女生，練過武術。

師：她還會騎馬呢。你們發現了文句背後的東西。也很不一般，那我們就叫它“勇氣”吧。這是01、02號鏡頭“嘆息”“決定”裡深藏的意蘊。挖得夠深。挖掘、發現活動繼續進行。

生：我發現了木蘭一家對木蘭的愛，她的家人對她出征前的準備肯定是做得最好的，東西南北市跑遍。

師：要是市場是她自己跑的呢？

生：那她就特別細心。

師：我也認為是她家人帶她一起準備的。家人的愛，我們暫且放下不討論。

生：從“別離”的鏡頭“不聞爺孃喚女聲”的句子裡，我發現木蘭對親人的不捨、對親情的依戀。

師：是的，“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燕山胡騎鳴啾啾”，兩種聲音的渲染，產生了一種悲壯的氣氛。一個詞語叫兒女情長，我們可以概括成“虎膽柔腸”。繼續挖掘發現。

生：在“戎機”的鏡頭裡，我發現了木蘭的英勇、忍耐和……

師：不著急，想好再說。

生：驍勇善戰。

師：說出這個成語不簡單，這個發現最有含金量。在“面聖”的鏡頭裡也有照應呢，哪個句子？

生：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

師：朝下走，繼續挖掘發現。

生：在“面聖”的鏡頭裡，我發現了木蘭的民女的質樸，我還發現了木蘭的淡泊名利。

師：你真厲害！合在一起就叫“純樸淡泊”吧。

生：在“還妝”“驚忙”的鏡頭裡，我發現木蘭的活潑調皮聰明愛美。

師：叫“狡黠聰明愛俏”好不好？

生：好！

師：總結一下，我們挖掘出來的“女兒品質”：孝順擔當、虎膽柔腸、驍勇善戰、質樸淡泊、狡黠聰明愛俏……多精彩的發現啊。為我們自己再次鼓掌！再接再厲，展現才氣，我們開啟第三批。批出女兒情態。怎麼來批出“女兒情態”呢，這是學課文最好玩的一環，就是根據一段段文句的蘊意，找出故事中的講話人物，包括創作者在內，用心感覺他們當時心裡翻滾著想講而沒講的話，也叫潛臺詞，他們的心語，批註在相應位置。

師：玩一玩心語大批註，主角是木蘭，情感要飽滿，標準是好玩。

（此處引導批註過程略）

師：最後環節幹什麼，聽我賦詩一小段：女神節裡學木蘭，創意有趣要好玩。為此我們來動員，先把感情鼓飽滿，進入角色讀心語，讀出情調角色感。女生只讀木蘭詞，其餘男生全包攬。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來對白，好玩又開心。

嗲起來——

男：（作者心語）——怎麼了，木蘭？一張苦瓜皮兒臉，唉聲嘆氣，村東頭那個小夥子打工去了沒來電話？

女：（木蘭心語）——討厭。

女：（木蘭心語）——去，打仗危險，女兒不便……不去，爹老了，弟還小……怎麼辦？真是為難。

女：（木蘭心語）——去！我要代父出征，為父解憂；我要女扮男裝，保家衛國！

男：（父親心語）——給女兒買最好的裝備！

男：（作者心語）——想家了吧，離不得爸媽了吧，木蘭？哭鼻子吧！

女：（木蘭心語）——別說了，人家心裡難受。

男：（作者心語）——好嬌美英勇的木蘭姑娘！

男生：（天子心語）——論功行賞，晉官加爵！小夥子，兵部尚書怎麼樣？

女：（木蘭心語）——我只想快快回家！

男：（爺孃心語）——老頭子，老婆子，走，出城迎接老二去！

男：（阿姊心語）——我要把自己打扮漂亮點兒，迎接妹妹回家！

男：（小弟心語）——殺肥豬宰壯羊，為二姐接風！

女：（木蘭心語）——可回家了，原樣原樣，都沒變。還是家裡溫馨。

女：（木蘭心語）——英勇都是被逼的，俏木蘭美女孩才是真我啊。

女：（木蘭心語）——現我女兒身，驚飛你的魂。

男;（火伴心語）——嗚嗚，騙子！大騙子！藏得可夠深啊！

女:（木蘭心語）——誰叫我這麼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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