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最是在下沒出息》


我五六歲時就從我爺爺的小收音機裡聽過單田芳和袁闊成兩位評書表演藝術家,先後播講過的《三國演義》。我最佩服的人當然是諸葛亮呀!少年時候我常常自命不凡;志大才疏的嘮叨過: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唉!不幸還真叫這四句詩給說中啦——我這一覺就從兒童少年睡到當前的將知“天命”的五十之年!

我這大半輩子,書沒好好念,頑劣度日,蹉跎歲月。零碎修過一年多汽車,建築工地收過沙石水泥磚瓦材料,當過近三年市區城管隊員,建築工地上開過近三年塔吊,剩下的就是一直到現在,當了20年出頭兒也沒幹出名堂的膠皮販子!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近半百人生,真是迷茫度日,乏善可陳!午夜夢迴,忽想起《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本書裡的名句: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於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唉喲!這簡直是前蘇聯那位“洋司機”在點著名兒罵我一樣嘛?!再念念諸葛亮的《誡子書》更麻煩嘍!“年與時馳,意與日去……悲守窮廬,將復何及!”好傢伙啊!更像是句句話都是給我寫的一樣哦!嘿喲!難道我就如此這般接受老天的安排——混吃等死盼天黑了不成?!

我的腦門子上有點發潮啦!臉皮更是漸漸燙手哩!抬眼皮想想我爹:人家生在1946年,解放前,從小缺吃少喝、穿更甭說,可聽我爺爺奶奶說,我老爸有他人生三件寶——“書本臺燈馬蹄表!”他從小學到大學,直到進煤礦參加工作,那三件寶貝他從來沒離開過!啥叫“活到老、學到老”?瞅瞅你爸全知道!我家老牆櫃上那盞用了幾十年的鐵桿兒檯燈,“親眼瞅著”我爹看書又看書,畫圖復畫圖,幹了“電氣工程設計”一輩子,大多靠的都是自學!他1992年9月1號從煤礦調到三河市建設局,幹了20年,親眼見證並且他親手參與了三河市城區的早期建設。三河市區的“富達”和“奇特”商城以及早年的居民小區樓堂館所的電氣圖紙設計,基本上都浸透著他的心血和汗水!我爹一生固然平凡,可是拿我同他一比,我就明顯“嘛也不是”啦!你說要命不?噢耶!我怎麼現在才琢磨這事兒哩?!

放下眼皮再瞧瞧我兒子,我“更完蛋”啦!我的兒子阿蛋蛋!這隻生在1996年末的“米老鼠兒”!——不聲不響一個娃,春夏秋冬度年華。一路混進北師大,碩士博士一起拿!現在生物學研二還沒念完,他卻老早跟導師訂好,經他媽同意,打算直讀生物學博士啦!哎呦喂!真是叫我這個“初中萬歲”的當爹的妥妥兒的感到受到上下兩輩兒人的“碾壓”嘍!我這輩子真是一直不努力,眼看就老大徒傷悲了啊?!

心急傷感之下,半夜不禁又夢見了我的爺爺奶奶!我懺悔地說:爺爺奶奶,我不爭氣,真是對不住列祖列宗啊!剛說到這兒,我爺爺奶奶突然間攔住我說:“嗨呀!得!得!快拉倒吧你!好孫子,你用不著這麼客氣喲!還列祖列宗的呀?別扯那麼遠啦!你只需上對得住你爸,下不讓你兒子笑話,我和你奶奶就知足啦!”哈哈!我爺爺奶奶說我這一句話不要緊呀!我是又羞又臊,一下子竟然把我給驚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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