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慶水鄉記憶

鶴慶水鄉記憶

張樹忠

鶴慶大水渼村子背靠石寶山,三面被水田和水塘環繞。村子西北角有北塘子;正西面與柳綠河村之間有東塘子;南面與石朵河村之間有渼龍潭水庫,西南角是南塘子,真的可謂魚美稻香。出生在大水渼,生活在水邊是多麼幸福,想不起來我們是如何學會游泳的,彷彿天生就會,彷彿我們是從水中生長出來一樣,如同一條泥鰍,一條黃鱔,誰也說不清它們為何會游泳。

大水渼村娃娃是在渼龍潭、北塘、東塘、南塘等水中嬉戲中長大的。我們常常像一條條小魚匍匐在淺水處雙手撲地,把頭抬離水面,小腳噼噼啪啪胡亂蹬打,水花四起,興奮的小臉黑裡透紅,下巴和嘴不時觸到水面,噗地吐出水來。我常常與金科,志民、換軍、家興、明德等人在渼龍潭比賽悶水。我們把鼻子捏住,嘴裡喊一、二,話音未落,早縮進水裡去了。誰先出水就是輸,要被其他人彈一個腦瓜。為了比誰悶得長,往往飄到水面還堅持把頭埋在水裡,身子依然捲曲,活脫脫一隻大蝦。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或者同伴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才嘩地打開手腳,急促地扒拉幾下,把身子調成斜角,猛然站起來。玩著玩著,笑著叫著,不知不覺,我們就長大了,也就離開了這些水塘。如今北塘、東塘、南塘的面積已經很小了,因為包產到戶之後,村民紛紛圍湖造地,把水塘填成稻田了。

大水渼水多,水產物自然也就豐富,除了魚蝦之類, 我小時候,水田水塘、尤其是秧田埂子腳常有黃鱔潛伏。當時,因經濟困難,也就不管殺生不殺生了,村民愛捉黃鱔用來充飢填肚。我的大姐嫁到柳綠河村,姐夫家的東側盡是秧田,再往東就是如前所說的東塘子了。大姐夫是捉黃鱔的高手,農曆七八月份,他每天所捉的黃鱔難以吃完,就拿到縣城出售,所以大姐家日子比就我家好一些。

1973年,我讀一年級時,也像大姐夫一樣到秧田裡去捉黃鱔,但是,心裡害怕得緊,總感覺黃鱔怪怪的,疑心黃鱔原本是由蛇變過來的,以致一下午,一條黃鱔都沒有捉著。黃昏回家至東老水井,該井位於村子中央,張金相家背後,相當於大水渼村的天安門廣場之地位。水井由泉點及西側池潭組成,之間有一座石拱路橋,泉點供人打水時使用,四季清澈見底,彷彿是上蒼送給大水渼村的愛心禮物。西側池潭供人洗菜,洗衣服。泉水源源不斷地流向小池潭。婦女們手挽著一籃衣服朝小潭那兒奔去,她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談笑風生,彼此家長裡短,相互交流,相互傾訴。不過,我經過那時,沒有人打水,也不見有人洗菜洗衣服,但有一老倌坐在池潭邊,全村人都叫他“志能爆”(也就是志能的爺爺)。志能的爺爺坐在五花石條凳上,我走到他身傍,細聲問道:“阿爆,黃鱔與蛇有關係嗎?”

志能爆回答說:“傻孩子,黃鱔與蛇毫無關係,但是,你小孩子還是要小心點,因為有一種像黃鱔一樣物種叫化骨丹鱔,量你小娃娃是分不清楚的。”

志能爆接著講了一個故事:“解放之前的舊社會,隔壁南河村有一個姓奚的中年男子抓了一條黃鱔,那黃鱔頭上有一個紅點,有二斤多。南河村年齡最大的老者讓奚氏放生,奚氏並沒有放而是把它殺來吃了。第二天,奚氏全家六口人全部化成一灘血水,說是化骨鱔,黃鱔尾巴是扁平的,它的頭是圓的,化骨丹鱔在月圓之夜會抬頭看月亮。”

聽了志能爆故事,我害怕極了,從此再也不敢去捉黃鱔。不過,過了好幾年,我都小學畢業了,也沒聽見那家人化成一灘血水之類的事發生,我的害怕也愈來愈淡薄了,但此時,我已經到南河學校讀初中,也就抽不出時間再去捉黃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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