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諾:中國新詩歷史上的一顆流星


徐玉諾:中國新詩歷史上的一顆流星


說徐玉諾是中國新詩歷史上的一顆流星,也許並不過分。中國新詩歷史上最早的一部詩集是胡適的《嘗試集》,從1916年胡適留學美國期間開始創作,在新青年雜誌發表,1920年出版詩集。一年後,徐玉諾創作的新詩《衝動》發表於《文學旬刊》,這是他公開發表的第一首詩,從此登上新詩舞臺。1922年6月,現代文學研究會出版的詩歌合集《雪朝》,收詩187首,徐玉諾獨佔48首。1922年8月,徐玉諾的個人詩集《將來之花園》出版,這是現代文學史上繼胡適之後出版的第8本個人詩集。此時的徐玉諾儼然一顆快速升起的明星,光耀一時,達到詩歌創作的頂峰。徐玉諾一生創作詩歌400餘首,其中2013——2015年創作的數量超過3百首,佔絕對多數。到1925年後,徐玉諾創作激情逐漸消退,餘波延至1930年,之後漸漸淡出文壇。

徐玉諾,名言信,字玉諾,筆名紅蠖、紅蠖女士、蘭爛生等,號冰蠶老人、玉諾老人等,1894年11月5日(農曆十月初八)出生於河南省魯山縣東北部的一個小村莊——徐營村。魯山是這樣一個地方,在地理上位於伏牛山脈東麓,西、南、北三面環山,縣境之內西部多高山丘陵,東接黃淮平原,早在漢唐時已經設縣,北接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東都洛陽,南連兩漢時期的另一個文化中心南陽,距宋時的都城東京汴梁也不算遠。可能是因為偏居黃淮平原西南一隅的原因,雖然地處中原,距離中心也如此之近,卻又長期遊離於中心之外,給人的感覺,這是一個以類似於邊地的邊緣地帶。魯山從古時一直到近現代的三、四十年代,都是匪患猖獗之地,有關蹚將(河南魯山一帶對土匪的稱謂)的記憶浸透在每個人的生活之中。徐玉諾的小說《一隻破鞋》,就取材於1913年的一次土匪圍城,他的叔叔去給在縣城讀書的徐玉諾送糧,返回途中被土匪打死的生活現實。

歷史上的魯山多的是草莽武夫,與周邊地縣的人文薈萃相比,這裡從來算不上是一塊文風興盛之地。歷史上最為有名、也是魯山人最引以為豪的一位文人,當屬唐代大詩人、軍事家元結了。元結祖居洛陽,少年時隨父親避難來到魯山,並在此度過了他的青少年時光,死後歸葬魯山。現存元次山(元結字次山)碑在原魯山一高院內,碑文為唐代書法家顏真卿手書。所以元結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魯山人。真正從這塊土地上孕育出來,對後世具有比較大的影響力的詩人(文人),徐玉諾算得上是開天闢地第一人。儘管與同時代出道的許多詩人相比,徐玉諾的後來名聲不是很大,文學史上也經常將他忽略,這並沒有影響家鄉人對他的厚愛。1920年代前期既是徐玉諾創作的最高峰,也是他一生名聲最著的時期。據我的外公生前回憶成名後的徐玉諾從外地返回魯山,魯山各界人士舉行的歡迎儀式上,打出的橫幅上寫的是“歡迎文壇泰斗徐玉諾回鄉”。魯山太需要一個徐玉諾這樣的人物了。

與眾多在這塊土地上生息的人們一樣,徐玉諾出生於一個清苦的農民之家,11歲時仍在家裡割草放牛。徐玉諾的父親徐教芳,在同村油坊老闆徐教詩(中國同盟會會員)家裡幫傭,1905年,恰逢徐教詩在家開塾授課,徐玉諾的父親征得徐教詩同意,以少拿工錢為代價,送天資聰穎的兒子入墅讀書,徐玉諾從此開始了他的求學之路。清朝末年,歷史上風雲激盪,改良之風盛行。在這股清新之風的吹拂之下,偏居中原一隅的魯山也辦起了新式學校。原本開明的徐教詩推薦徐玉諾前去應試,1912年秋季,與徐教詩的兒子徐言志同時考入魯山縣立高等小學。又於1916年,考入位於開封的河南省立第一師範。這一年徐玉諾22歲。

到河南省立第一師範求學,是徐玉諾一生的重要轉折。一師是河南當時最高學府,在這裡徐玉諾得以接觸到《新青年》等新文化刊物,開始接受新思潮的影響。1918年,從當時的新文化運動中心北京大學畢業的稽文甫等河南籍學生到一師擔任教員,徐玉諾在他們的影響下開始白話文的文學習作。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已經逐漸打開眼界的徐玉諾,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學生集會,一度成為主要學生領袖。學生運動失敗後,徐玉諾悲痛欲絕,試圖以臥軌自殺的方式警醒國人,後在老師稽文甫的耐心勸導之下,方才打消輕生念頭。此時滿腔的積鬱亟需找到一個出口,文學創作無疑是最佳選擇。1920年4月,徐玉諾在他的出生地魯山徐營村,寫出了平生第一首白話詩《夜聲》,這首詩1922年11月在《文學週刊》上發表。

《夜聲》

在黑暗而且寂寞的夜間,
什麼也不能看見;

只聽得……殺殺殺……時代吃著生命的聲響。

如果說稽文甫等老師是徐玉諾走上現代白話文寫作之路的積極推手,1920年春與葉聖陶、郭紹虞等建立的通信聯繫,無疑為他日後的創作之路插上了奮飛的翅翼。郭紹虞是北京《晨報副刊》的特約撰稿人,經郭紹虞推薦,徐玉諾的小說《良心》,1921年1月7日發表於《晨報副刊》。這是徐玉諾公開發表的第一篇文學作品,這一時期的創作以小說為主。1921年春夏之交由鄭振鐸介紹加入文學研究會,併到蘇州實現與葉聖陶的第一次會面,是徐玉諾一生中的又一個標誌性事件。沒有看到記載這次會面對徐玉諾後來的創作究竟發生了什麼影響。接下來發生的事實是,1921年7月30日,《衝動》一詩發表於《文學旬刊》,這是徐玉諾正式發表的一首新詩作品,以此為分水嶺,徐玉諾終於找到了新詩,這種介入現實生活更加直接、與自身氣質更加契合的文學表現形式。此後的創作開始從以小說為主逐漸轉向詩文並舉,直至以新詩為主的文學創作之路。至此徐玉諾的創作成功轉型,“詩人徐玉諾”逐漸為世人所知。

徐玉諾:中國新詩歷史上的一顆流星

從蘇州回來後的徐玉諾,1921年暑期從河南省立第一師範畢業,回家鄉任小學校長兼國文教員,創作並發表了大量詩作。1922年1月5日,中國第一個新詩月刊《詩》創刊,徐玉諾成為主要撰稿人。1922年1月6日從河南出發,赴上海參加文學研究會分會會議。1922年3月經郭紹虞介紹到福州英華書院任教。在此之前徐玉諾的足跡主要侷限在河南,這次上海之行之後,開始了在全國範圍內的遊走漂泊。徐玉諾的創作是激情式的,很難說是不是外面更廣闊的世界對他有所觸動,是不是躊躇滿志,總之他的創作生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進入了井噴期。1922年6月出版的“文學研究會”八人詩集《雪朝》,共收錄包括朱自清、周作人、俞平伯、徐玉諾、郭紹虞、葉聖陶、劉延陵、鄭振鐸等在內的八人共187首詩,其中徐玉諾一人獨佔48首。《雪朝》初版後大受歡迎,多次再版,徐玉諾也籍此完成了在世人面前作為詩人的首次亮相。《雪朝》是自湖畔詩社詩合集《湖畔》之後的第二部新詩合集,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徐玉諾在新詩歷史上的出場,無疑是閃亮的、是極為成功的。

1922年1月6日-1922年4月15日,徐玉諾在河南魯山徐家營—上海—福州蒼前山的行旅中,完成了《海鷗》詩稿一卷共51題75首,1922年5月3日-11日在福州,九天時間創作出一卷詩稿《將來之花園》39題41首。這兩卷詩稿後來合編為詩集《將來之花園》,1922年8月由商務印書館出版。這不詩集的出版規格可謂隆重,書前有鄭振鐸寫的“卷頭語”,書後是好友葉聖陶滔滔萬言的長篇評論《玉諾的詩》。這是商務印書館首次為新體詩詩人出版個人專集,出版後大受讀者青睞,多次再版。一時間風頭無兩、如日中天,達到個人創作生涯的巔峰。之後,徐玉諾繼續詩歌創作,部分作品收錄於文學研究會同人詩集《眷顧》,1925年4月商務印書館初版。從1921年公開發表第一首詩,到1925年,短短四年間,徐玉諾的詩歌創作,不論從數量上與質量上,都是其個人創作生涯中絕對的最高峰。1925年之後雖然時有作品發表,創作狀態與數量都大不如前,終於漸至寂滅。如同他的橫空出世,流星一樣迅速進入公眾視野,光茫四射,又快速滑落。

《將來之花園》

我坐在輕鬆松的草原裡,

慢慢地把破布一般摺疊著的夢開展;

這就是我的工作呵!

我細細心心地把我心中

更美麗,更新鮮,更適合於我們的花紋,

織在上邊;

預備著……後來……

這就是小孩子們的花園!

關於徐玉諾在詩歌創作上的成就,我們先看一下與他同時代的詩人和研究者是怎麼認為的:作家周佛吸(周仿溪)說“他(徐玉諾)的名聲,初時更在郭沫若之上”;徐玉諾好友鄭振鐸曾說“徐玉諾的這種詩才是真的能感人的詩!才真是赤裸裸的由真實的感情中流出來的聲音,我們一班朋友常說的現在的詩人,只有玉諾是現代的是有真性情的詩人”,“中國新詩人裡第一個高唱他自己的輓歌的人”;聞一多在給梁實秋的信裡談到“《未來之花園》在其種類中要算佳品。它或可與《繁星》比肩。我並不看輕它。《記憶》《海鷗》《雜詩》《故鄉》是上等的作品,《夜聲》《踏夢》是超等的作品”;周作人認為“玉諾是於悲哀深有閱歷的”。葉聖陶則稱讚徐玉諾的詩有“奇妙的表現力、微妙的思想、繪畫般的技術和吸引人的格調”。

“我們的白話詩大詩翁、新文學運動的先行者徐玉諾先生,也有很多旁人覺奇怪的行為,他的一些故事,乍看荒誕不經,實則雋永而寓意深遠,當年的里巷趣談,今日已成文林佳話。對於他的‘酷’,他的‘絕’,也許有些人未必同意,但我始終對這種奇特的思想、行徑,抱持欣賞的態度,自認為能體悟那怪異表象背後所隱藏的哲學指涉。……葉紹鈞之外,沈雁冰等人對徐玉諾也有推崇的文字。長久以來,他的作品一直被傳頌,被研究,被大學研究所列為必讀教材,《將來之花園》這本詩集早已躋身新文學運動中國白話濤中之古典。而他那所謂的異行,也因為作品的受重視,成為一個美麗的傳說,在《近代異人傳》的傳記文學家筆下,他被當作典型人物來描繪了。”(2004.9.17)臺灣著名詩人瘂弦的這段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現代詩人對徐玉諾詩歌成就的認識。

日本研究徐玉諾的學者秋吉收也認為,“大陸的偉大作家魯迅與‘臺灣的魯迅’賴和,隔著海峽的兩位魯迅,竟然彼此都受到了在現代畢竟算不上有名的作家徐玉諾的深刻影響。”(2007.11)“徐玉諾文學的價值要高於現今文學史上的定位。”(2016.5)

儘管魯迅、茅盾、周作人、瞿秋白、鄭振鐸、朱自清、聞一多等人都對徐玉諾的新詩創作有過很高的評價,具有權威的由朱自清主編的《中國新文學大系·詩集》也收錄徐玉諾詩10首,而同集收錄胡適詩9首,劉半農詩8首,沈尹默詩1首,魯迅詩3首,田漢詩5首,單單從選詩的比重看,不難看出徐玉諾在早期新詩詩人中處於一個比較突出的位置,但與同時活躍在中國新詩早期的許多詩人相比,徐玉諾後來的詩名不彰也是不爭的事實。201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詩歌通史·現代卷》裡就沒有與徐玉諾有關的任何信息,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有意或者無意的遮蔽。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一個在中國新詩肇始之初異常活躍,兩到三年間詩歌作品時常佔據當時主要報刊的詩人,在不長的時間裡被人們遺忘,我認為與他創作時間(特別是詩歌創作時間)的短暫,在當時中國詩壇的快速隕落有很大關係。


徐玉諾:中國新詩歷史上的一顆流星

在同時期與徐玉諾開始新詩寫作的朱自清、葉聖陶、鄭振鐸、郭紹虞、俞平伯等,雖然從事新詩寫作的時間也都不長,甚至在新詩寫作上取得的成就也無法與徐玉諾相提並論,他們在文學史上的地位都遠在徐玉諾之上。有人把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歸結為徐玉諾在新詩寫作停滯之後轉型的失敗。事實上也確實這樣,朱自清等在新詩寫作之後都很快轉向其他相關專業研究,並有不俗的成績。徐玉諾在經歷了新詩創作上的狂飆突進之後,雖然創作時斷時續仍在進行,但並沒有一個專注的領域,亦沒有突出成績,這大概就是他給人以轉型失敗印象的來由。魯迅在1934年10月給蕭軍的信中說:“徐玉諾的名字我很熟,但好像沒有見過他,因為他是作詩的,我卻不留心詩,所以未必會見面。現在久不見他的作品,不知道那裡去了?”也基本可以佐證徐玉諾在當時文學場域中落寞寂然的現實處境。

但這只是說出了某種事實。葉聖陶寫過一篇《詩的源泉》,裡面有說到“充實的生活就是詩,寫出與不寫出原沒有什麼緊要的關係,總之生活充實就是詩了”。徐玉諾與葉聖陶交情深厚,在新詩寫作上也有受葉聖陶的啟發與影響。對於徐玉諾的新詩創作後來為什麼陷入停滯,與徐玉諾同時代的《二十年來河南之文學》的作者周佛吸(周仿溪)認為,“後來因他特重主觀生活,漠視時代需要,遂致銷聲匿跡似的不聞不響了”,“我覺得他是吃了葉紹鈞(即葉聖陶)《詩的泉源》之大虧了”。即使有一定道理,也算不上主要原因。

河南當代詩人海因說徐玉諾,“既非社會改良者又不是新的文化秩序的重建者,他只肩負著一個弱小詩人的使命痛苦並掙扎著”。“只為底層生活代言、牢牢地堅守著一個詩人的使命,痛苦著、掙扎著、歌唱著的創作行為,實在是不能被納入五四寫作的主流的”。“非主流”應該也是他後來逐漸被世人忘卻的原因之一。徐玉諾是特立獨行的,《海鷗》一詩可以認為是他人生的一種寫照。


《海鷗》

世界上自己能夠減輕擔負的再沒過海鷗了。

她很能把兩翼合起來,頭也縮進在一翅下,同

一塊木板似的漂浮在波浪上;

可以一點不經知覺——連自己的重量也沒有。

每逢太陽出來的時候,總乘著風飛了飛;

但是隨處落下,仍是她的故鄉——

沒有一點特殊的記憶,一樣是起伏不定的浪。

在這不能記憶的海上,她吃,且飛,且鳴,且

臥……從生一直到死……

愚笨的,沒有嘗過記憶的味道的海鷗呀!

你是宇宙間最自由不過的了。

如前所述,徐玉諾出生在一個數代農民的清苦家庭,他成長和長期生活的魯山這塊土地,歷史上從來也不是文風興盛之地。在他身上像許多知識分子那種與生俱來的使命感,或者說時代抱負並不明顯。另外一個我認為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徐玉諾是一個激情型的詩人,創作行為主要靠內心的激情推動,激情來臨可以日成數篇,激情退卻也可以數日甚至數月數年不著一字,這種類型的創作本身可持續性不強。茅盾說徐玉諾是一個“典型的夢想者”,河南當代作家李凖評價他“熱情似火,真純如嬰” 。這些特質作為一個詩人在創作上有其有益的一面,同時這也意味著在生活中往往激情有餘,理性不足。從秦方奇先生編撰的徐玉諾年譜上看,1921年之後他很少在一個地方工作生活超過一年以上,常年處於顛沛奔波之中,要麼剛剛辭職(解聘),要麼正在找工作的路上。找工作、辭職、失業、貧病成為他生活的常態。這一方面固然是由於當時兵荒馬亂的社會現實,另一方面與他視自由如生命、過於隨意、不切實際的性格也有很大關係。

有一個流傳甚廣千里送友的故事。1923年春天,正在河南臨潁甲種蠶校教書的徐玉諾,送朋友時因不忍與朋友離別,竟一同乘火車離開河南到北京。更為離奇的是始終沒有通知家裡,以至於家人誤以為他被土匪劫走。一去數年,因為失去經濟來源,一家人生活陷入困頓,妻子差點餓死,當徐玉諾回到家時,才得知女兒已經病死。故事的前半段聽起來固然浪漫,體現了一個詩人的瀟灑不羈,豈不知這樣的“自由瀟灑”背後,是給家人帶的來莫大傷害。1938年徐玉諾到洛陽要求政府派給他抗日工作,卻獲令讓其“回家休息”,這樣的結果不能說與他的性格沒有關係。或許正是這些原因,最終導致了徐玉諾在創作上激情退卻之後,一直被殘酷的現實生活所裹挾,再沒回到一個充分發揮他巨大創作才能的人生軌道上來。性格即命運,“自由”與“不羈”,既成就了他的詩才,也限制了他人生實現更多的可能。

徐玉諾在他不長的詩歌創作生涯中,創作新詩作品400餘首,與同代其他詩人相比數量不算太少,其中許多作品即使放在今天來看,仍然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徐玉諾無論在民間還是在文壇,都以其行為“怪異”著稱,是名副其實的“異人”,既不真正屬於民間、屬於生養他的一方土地,也不真正屬於當時所謂的“文壇”。徐玉諾更像是一個特立獨行、在世界上獨往獨來的獨行者,他只屬於他自己,活在自我的世界裡,本非“常人”,自然也就不能以常人的標準,和是非成敗來衡量他了。徐玉諾其人、其詩是獨特的,也是唯一的。自由是他的生命,如同他在詩裡說的,“人類,你們是你們祖先的籠中鳥”,“你們沒有一個能夠,並且肯在百忙的虛幻的工作中,把你們小臉露出籠外,瞧一瞧這無限大的自由世界”(《小詩(1—3)》。也許這才是我們今天重提徐玉諾真正的價值所在。(作者:魯魚)

《徐玉諾年譜簡編》秦方奇

《徐玉諾詩歌精選》海因 史大觀 2015年9月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徐玉諾研究叢書》 史大觀 徐帥領 等 徐玉諾學會2017年編印


*****

作者:魯魚,詩人,自由撰稿人,地理、文史隨筆作者。出版作品《事情就是這樣》《昨天晚上的夢》《讀詩》(與西楠合編)等,2014年獲“地下”獨立詩歌藝術獎。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