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玉生活的这座城市,雾霾比京城重多了。
四面荷花三面柳树,半城山色一城湖,这是书里对这座城市的描绘;可眼下,像每一个度过了半百的小家碧玉一样,只剩下一张枯黄的老脸;马路上永远人影匆匆,车马嘈杂;秋冬的雾霾好像怎么也散不去,每天的太阳只剩下一颗小小的白盘,半死不活的吊在天上;只有闷热的夏天,可以从四面环山的间隙吹进一丝凉风,让这座城市的空气中弥漫出一丝凉爽,又酝酿出一股骚乱。
二十年前的这座城市,也经常是这么嘈杂;马路上汽车鸣笛,人们在一个又一个高楼隘巷之间穿梭;
但在那时候的嘈杂中,却孕育着美好的希望:道路的规划,城中村的重建,边缘地区的花园和绿化,雾霾的逐渐消散……走在街上的年轻人们脚步匆匆,彷佛急着赶往一个新的世纪,那里阳光明媚,有一个更好的自己在招手……
一切,直到那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战争结束,他们同这片大地的其他地区的人民一样,模糊地听闻自己输了;
刚开始的影响是微弱的,人们照常上班工作,继续追求着一份小小的爱情;
但,战败的余威很快到来:
首先是高新产业的倒闭破产;曾经最光鲜亮丽的那批人们本以为只是像以往那样,回到家里休息几天,就可以重新找一间同样亮丽的办公室,开始又一份工作;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
曾经行走在一场又一场行业会议的中年人,开始小范围变卖自己的房产;
半年的时间,房地产的价格已经跌破所有人的想象;
然后就是其他行业。
很快,这座城市的人们无奈地发现,留给他们的,居然是曾经熟悉的命运:
拼了命才能获得一个国家的身份,穿上笨重粗糙的工作服,回到国企性质的工厂,从事机械或能源加工;
更多的人,不得不像曾经发生在东北那片土地上的失业者一样,学会了一点简单的手艺,推出一辆流动的车子驻扎在附近的天桥;
没有一家私企抵抗住了这场严寒:他们大多纷纷倒闭;
曾经的巨头在长达两年的挣扎后,接受了国家收编的命运,进行痛苦的改造和转型;当年虚拟世界巨头的logo,如今印在油桶、卡车和扳手上;
已经快要消散完的雾霾,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更加浓烈;
所有的人都戴上了厚厚的防护用户,甚至不再区分冬天夏天,白天还是夜晚;
城市还是那么嘈杂,人群还是那样脚步匆匆;
只不过,希望失去了;
像一枚曾经苍翠的碧玉刹那间失去了颜色,变得暗淡无光;
人们匆忙的脚步,更多是因为眼前的现实是如此不堪忍受;
他们互相拥挤,互相咒骂,急匆匆去到工厂上班,又带着一脸的污泥赶回家去;
他们打骂孩子,叫骂他们不争气,同时也叫骂着自己;
网络世界也失去了理性和善意,人们在这里私密地讨论如何逃离:
最美的女人和最优秀的男人想尽办法,只为了留在国外,永远不再回来;
他们被出不去的人们嘲弄叫骂,冠上叛国者的罪名;
即使这里面有他们曾经无限热爱的那些明星;
谁也不愿意留在一个没有希望的土地,这一点他们明白;
比出去不再回来的那些人还明白;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明天而奋斗,这一点他们也明白;
比在学校里厮混度日的孩子更明白。
阵痛期只持续了五年不到;
麻木期开始了。
代玉生在麻木期开始后的第二或是第三年,闲居在家的爹妈本来并不打算要孩子;
但是他们已经支付不起避孕套的价格;更别提流产手术;
代玉和这个时期的其他孩子一样,在爸妈的拳脚和咒骂,以及不断的离婚威胁又妥协的争吵声中长大;
他今天十三岁了。
第一部 第一章
本小说为游戏题材的武侠奇幻小说,尽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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