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康,怎麼辦?”
姚曉娟嚇得渾身發抖,她緊緊地抱住了張康。
她緊張地向四周眺望,想看看是誰要來把他們帶走。
河面上空空如也,沒有一首小船,沒有一葉扁舟。
只有死氣沉沉的空氣在毫無規律的流動。
還有那可怕的黑暗向四面八方無限地延伸著。
不過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水面下響起了“咕咚咕咚”的聲音。
這聲音讓張康想起來小時候,在洗澡堂裡面放屁的情景。
只是臭屁浮到水面上後,會引起水面的波瀾,甚至會蕩起一圈圈漣漪。
可是勿忘河中的“咕咚”聲,並沒有讓河面產生任何漣漪。
張康和姚曉娟全部低下頭死死地盯著水面,眼睛睜的極大。
她們既想知道什麼東西要從水面下浮出來,又害怕看到這些東西。
總之,他們的心裡面非常矛盾。
一隻手從水面中伸出來了,它“啪”的一聲,死死地抓住了船舷。
緊接著是第二隻手,第三隻手,直到第十隻手。
它們分別從水面下伸出來抓住了船舷。
這些手皮包骨頭,粗大的骨節將皮膚高高撐起,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張康!我好怕啊!”
姚曉娟閉上眼睛,將頭埋在張康的懷裡,並且緊緊地抱住了張康,有點像鴕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將頭埋在沙子裡,將身子落在外面的樣子。
張康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特別害怕,他也嚇得全身發抖。
但是他沒有依靠,他必須要面對,甚至還要作出反擊。
否則下一刻,他們就會被這些手的主人帶走。
當這些手抓住船舷之後,它們的胳膊也露出了水面,緊接著是它們的頭。
它們的頭同樣瘦的皮包骨頭,就像是在骷髏頭上包了一層皮一樣。
就在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抓著船舷準備上船的時候,張康看到了擺渡者扔在船上的槳。
他毫不猶豫地撿起槳,“噼裡啪啦”地向這些傢伙的頭砸去。
船槳非常堅硬,砸到這些傢伙的身上後,這些傢伙沒有一個能承受住,紛紛被打的落水。
只可惜,張康只有兩隻胳膊,他並不是三頭六臂。
雖然能將面前的這些傢伙打下水,但是他顧不了身後的那些傢伙。
幾個傢伙從張康的身後跳上了船,並且抓住了張康和姚曉娟,控制著她們跳進了河水中。
張康和姚曉娟在這些傢伙的挾持下,向下遊飛快地游去。
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完了!
張康心如死灰,想不到自己這麼拼命地抵抗,卻依舊無法擺脫被抓住的宿命。
他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或許就是死亡。
當他們遊了十幾秒鐘後,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張康的面前。
她居然是沈夢嬌。
沈夢嬌面無表情,目光呆滯,但是她的身體卻十分靈動,在水裡面就像箭魚一樣縱橫馳騁,頗有一股大將風範。
太好了!沈夢嬌肯定來救我了!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到沈夢嬌,張康的心中燃起了對生的渴望。
沈夢嬌衝到那些皮包骨頭的傢伙面前,一拳一個,一腳一個,將那些傢伙全部打散架了。
那感覺就像是醫院裡面的骨架標本被拆掉了。
在這些傢伙散架的時候,它們的身體裡跑出一個個巴掌大小的人形黑影。
這些人形黑影,就像魚兒一樣,倉皇失措地向四面八方逃去。
眨眼間的功夫,消散的無影無蹤。
沈夢嬌收拾完這些傢伙,一把抓住張康的後衣領,一把抓住姚曉娟的後衣領,一句話都沒有說,帶著他們向上遊游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夢嬌就帶著他們上了岸。
再次死裡逃生,無論是張康,或者是姚曉娟,全都欣喜異常。
即便這裡的空氣帶著一絲令人作嘔的味道。
“夢嬌!”
張康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大口地喘氣,一邊抓住了沈夢嬌的胳膊。
沈夢嬌的胳膊一片冰冷,比勿忘河中的河水還要冷,就像是剛從冰櫃中被拿出來的凍肉。
這不是沈夢嬌,這是她的屍身。
張康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夢嬌的屍身會出現在這裡。
之前他還問劉海濤,是什麼人將沈夢嬌的屍身領走了,可是現在他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沈夢嬌的屍身。
沈夢嬌的屍身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就走。
“夢嬌!你能說話嗎?”
張康追上去,想看看沈夢嬌的屍身有沒有思想。
如果有,他想問一問,是什麼人將她領走了,她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
沈夢嬌屍身依舊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就像是沒有思想的機器人一樣。
張康估計沈夢嬌的屍身應該是被人操控了,他無奈的轉過身,回到了姚曉娟的身邊。
姚曉娟此刻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她站在原地就像落湯雞一樣,瑟瑟發抖。
衣服上的水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圈。
“我們應該來到了風陵渡,我們趕快走吧!萬一再遇到危險,可就沒有人來救我們了。”
張康拍了拍姚曉娟的肩膀。
姚曉娟回過神,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擺渡人撐著船,從河中過來了。
當他看到張康和姚曉娟後,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停下了划槳的動作。
過了好幾秒,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小子,你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還能從勿忘河中逃出來!”
老頭感慨無比的說。
“你想幹什麼?”
張康冷冷的問,同時慢慢的向後退去,警惕的看著老頭。
姚曉娟則躲在張康的身後,跟著張康一起向後退去。
“兩位不必緊張,我不會對你們動手的,我只是一個靠擺渡過日子的小老頭。”
老頭笑呵呵的說,臉上沒有一絲惡意。
張康卻不敢放鬆警惕。
他見過太多這種笑面虎了,姚曉娟的爸爸姚大伯是這樣的人,無念道長也是這樣的人。
“既然你們自己渡過了河,那我這張船票就應該還給你們。”
老頭手腕一抖,將張康的船票丟了出來。
船票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隨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張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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