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風物——鴿哨

鴿哨又名鴿鈴,屬於一種民間風物,已有上千年的歷史。全國有不少地方都能製作鴿哨,而北京的鴿哨製作水平無論聲響效果還是品種類型,都算是比較精緻的,這與北京城悠久的歷史文化有著密切的關係。

製造鴿哨的主要材料有葦、竹、葫蘆、瓢。其中竹的用途最廣,大小哨口、哨筒、哨肚、星排類之託板、星眼類之鼻託(亦稱柄託),乃至哨鼻(亦稱哨柄)等都可用它。葦管只宜用來作小崽及三聯、五聯。葫蘆可作哨肚。瓢則用於葫蘆類的口,尤其是體型較大者。葦用來做細管,竹除做管和筒外,還是制哨口不可缺少的材料。大葫蘆的肚可以用來做哨口,聲音雄渾,要勝於竹。由於管、筒、肚口都颳得極薄,所以分量很輕。一把相當大的哨子經過上漆,也不過七八克重。除了以上原料外,還有用象牙或虯角做哨口,用銀杏、桂圓、荔枝、蓮子等果殼做哨肚的,這些鴿哨因為材質和分量的關係,樣子雖名貴新奇,效果卻不一定好。

竹與葫蘆如按其類別區分,均不止一種。毛竹徑粗肉厚,宜作哨口及全竹鴿哨之肚。細於毛竹的幾種淡竹和斑竹,宜作哨筒。做哨筒一般颳去竹管外皮及竹肉,只留薄薄一層竹黃。如用斑竹則恰好相反,銼去竹黃、竹肉,只留竹筠,以便保留花紋華美的表皮。製作梅花七星鴿哨時,葫蘆有上下兩肚、中為細腰者;有扁樁單肚者。花瓣葫蘆乃幼嫩時套入繩網長成。

考究的鴿哨,哨口不用竹或瓢而用象牙或虯角。虯角似象牙而遜其幼潔,價亦低於象牙,往往間有半透明體,多染成綠色,常用以制菸袋嘴、鼻菸碟、扳指、葫蘆口等。象牙有本色和沁綠兩種,虯角則多為沁綠。但其發音既不如竹,更遜於瓢,只不過矜誇用料珍貴,豔麗而已。水牛角可用作星排類的託板。北方不易得,往往取牛角鞋拔來改制。

牛骨是做哨鼻的材料,尤其在“小永”之後,廣泛被制者採用。至於黏合各部件的魚鰾(劣哨用豬皮膠),髹塗哨子的生漆、退光漆及各色籠罩漆,只能處是附屬材料了。

少數鴿哨利用各種乾鮮果品的皮殼,只能視之為特殊材料。桔皮經過炮製可代替葫蘆。其法在挖出桔肉後填塞爐灰末,使其漸漸脫水而不變形。待乾透後,裡外刷漆,居然相當堅固。

縫哨尾子

由於哨鼻嵌夾在尾翎縫隙中,下有鉛絲圈釦牢,其前後又分別被鴿之臀尖及“哨尾子”攔擋,故它不能向左右、上下、前後任何一方移動,而牢牢地固定在鴿尾之了。一任飛翔迴旋,急上、疾衝,或“打鬼翅子”(短時間的不規則飛行)也無脫落之虞。縫哨尾子也有隻穿正中兩根尾翎的,但只限於佩系二筒、三聯、七星等小型哨子的雌鴿。至於帶中、大型的哨子則非縫四根尾翎不可。


民間風物——鴿哨

鴿哨的配音,應瞭解兩種情況:一是鴿子的負荷能力,二是哨子的音量和音色。鴿子有強有弱,負荷能力也各不相同,須經實際考查,不可僅憑目測。有的體形雄健,卻最多隻能帶中號葫蘆和大二筒,反不及體小之鴿負荷力強。鴿哨中也有大的反比小的尖脆的情況,如“興”字的九星、十一眼等,因管內的二層底墊得高,故比他家所制同等大小的哨子或更小的哨子還要尖脆。還有舊哨,因為年代久遠,難免開膠蟲蛀,漏氣洩風,若不修補重粘,則其音不正,甚至喑啞無聲。故哨子也須一一分別試聽,才知其音效。北京養鴿放飛,主要分為兩種:一種叫“走趟子”,選當年或一二齡的壯鴿,取其血氣方剛,喜歡遠遊,清晨起飛後兩三盤旋即直奔他方,日將卓午方才飛回。為走趟子的鴿子佩哨,雖多至一二十頭,也只從小葫蘆、二筒、三聯、七星中選兩三把而已。因鴿群遠征,不宜負重,直線飛行,哨音平直,不會有迴盪婉轉的韻味。況且瞬間聲影已杳,只有飛回時,才隱隱聽到哨音自遠而近。故為它佩哨,是為了能收到音響信號,用不著有什麼配音。

另一種放飛叫“飛盤”,鴿群起飛後,圍繞所居,一再盤旋,漸盤漸高,直薄雲霄,雖小到翩翩如彩蝶,仍仰首可見。有頃徐徐盤下,齊落瓦面。如飼養用方,水食得當,可以三起三落,歷一二小時才收盤歸巢。飛盤的的鴿群,最宜選哨配音,欣賞其聲響。由於鴿群盤旋迴轉,哨口受風角度不同,強弱有別,哨音乃有輕重鉅細的變化。尤當鴿群向左向右輪番迴旋,即所謂的“摔盤兒”時,哨音的變化更為明顯,也更有規律。這時就不是各哨齊鳴,而具有交響的變化了。鴿群偶或自高疾降,一落百丈,急掠而過,霎時間各哨齊喑,轉瞬哨音又復,這一停頓,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鴿哨發音,基本上是同時齊作,不能隨人意願使其孰鳴孰停,孰細孰宏。故對每一把鴿哨我們要求它聲音大而準,如截口兩音之差應為大二度或小三度,五聯五音,應與五聲音階相符。對成群的鴿哨,則有如樂隊,要求高音、低音及不同音色的樂器儘量齊備,也就是說把能起作用的不同鴿哨品種配備齊全。這是可以做到的,也是比較容易理解的配音。至於一二十把哨子同時上天,大小葫蘆,粗筒細管,多至一二百音,有人卻說能聽出某把與某把,配擋不當,互不諧調,以致重濁而不清澈,則未免言之過玄。

四大類共三十五種鴿哨,在配音時真正能起作用的是中、小葫蘆、截口、三聯、五聯、七星、九星等十來種而已。葫蘆、截口之音嗡嗡然,二筒發音如笙簧,三聯、五聯清脆如串鈴,它們的音色各不相同。星眼則能較好地把前三者集中於一哨,故為飛盤鴿群佩哨,宜以上述幾種為基礎。至於捧月、三排、五排等,都可用葫蘆及三聯、五聯等來代替,而星眼類如小崽太多,在音響上反而起不了作用。

鴿哨配音,雖以上述幾種為主,但每個品種宜用多少把,其大小應如何搭配,都應遵循一個原則,即任何一種哨都不宜過多和過大,以致在音量和音色上壓倒或掩蓋了另外一個品種。為求得最佳方案,有必要把每隻鴿子的負荷能力和每把哨子的音量都考慮進去。合理的配音要通過試驗、考察才能掌握具體情況,再根據具體情況來擬定如何選哨配音。

試聽哨音,系佩飛翔之外,尚有簡易之法。即哨口向人,用二尺餘長細棉繩,穿過哨鼻小孔,兩端各繞食指數匝,利用離心力將哨子悠動,越悠越快,哨子發音,宛如鴿負在空。只是音響急而直,殊少悠揚自然之韻耳。


民間風物——鴿哨

從造型上分,鴿哨有四大類。

葫蘆類

是以圓形為主體的鴿哨。它或呈球狀或扁狀,圓形旁輔以葦管或竹管做的小哨,根據大小,可分為“大葫蘆”、“中葫蘆”、“小葫蘆”。

也可將圓形主體分隔成兩室,形成“截口”,發出兩種音,取多管哨環繞圍簇在圓形旁,形成“眾星捧月”之勢,其中也可分出大、中、小。

聯筒類

指用管狀哨連接成行的鴿哨。其中,用細管連接成行叫“聯”,用粗管連接成行叫“筒”。根據哨數多少,“聯”分為三聯、四聯、五聯,“筒”分為二筒、三筒、四筒。

星排類

以託板為底座的鴿哨。小哨或長或圓,均排列在託板上。花瓣列七哨的稱“梅花七星”;長方形託板上分三行列九哨的稱為“三排”。

星眼類

是扁圓形哨與管狀哨相結合的鴿哨。把扁圓形哨置於中央,在它的前後左右安插管形直哨,依哨數多少,命名為“七星”、“九星”、“十一眼”、“十三眼”直至“三十五眼”。


民間風物——鴿哨

鴿哨的佩系方法十分簡單,鴿子的尾翎一般有12根,在正中四根距臀尖約一釐米半處,用針引線,平穿而過,然後打結繫牢。線宜用優質棉紗,或鮮豔的五色絲線。用絲線時必須多打結釦,以免滑脫。以上是為佩系鴿哨做準備,北京稱之為“縫哨尾子”。

佩系時,哨口朝前,將哨鼻插入四根尾翎正中縫隙中。這時哨鼻上的小孔恰好在尾翎之下露出,用長約五釐米的鉛絲穿過小孔,彎成圓圈,兩端交搭,以防張開。至此鴿哨便已佩系完成。

哨尾子每年縫一次,時間在夏季換毛完畢,新尾翎已長成之後。如縫時尾翎未乾,針線穿過,翎管將流血而枯萎。冬春之際,天空有時出現鴿鷹,負哨之鴿易遭襲擊,造成傷亡。夏季鴿鷹稀少,但哨尾子仍是去歲所縫,則可能因哨飽風而將舊翎拖落,以致鴿還而哨失,應該注意。

養鴿家藏有佳哨,必知季節、審天氣,瞭解鴿之健康情況(雌鴿懷卵時不宜佩哨,哺雛時則雌雄鴿均不宜佩哨),始肯系之放飛,飛罷隨即卸下,以防意外。

鴿哨的效果隨著鴿子飛放方式的不同而不同。鴿子自遠方歸來,迴翔時,系哨起到預報的作用。鴿子圍繞居所一再盤旋,這時最能體現哨子的作用。鴿群盤旋迴轉,哨口受風角度不一,哨音也強弱輕重有別,尤其是鴿群向左向右輪番迴旋的時候,聲響的變化更為明顯、悅耳。鴿群偶爾自高而降,一落千丈,會突然哨聲齊喑,倏乎哨音又復,停頓處令人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欣賞哨鳴藍天是養鴿者和聆聽者共同的樂趣。


民間風物——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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