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百度搜索“白馬寺”三個字就會發現:除了最負盛名的洛陽白馬寺,全國範圍內竟然還有20多個大大小小的寺院叫“白馬寺”。其實,在禹州市無樑鎮政府東北方向約2公里的白馬寺村也曾有過一座“白馬寺”,雖然迄今為止能夠查詢到的關於它的資料信息少之又少,可是千百年來當地人口口相傳,再加上一些既有事實,足以證明歷史上這座寺院確確實實存在並輝煌過,還和洛陽白馬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一塊殘碑
彰顯“白馬寺”悠久輝煌的歷史
寺產方圓面積約10平方公里
在白馬寺村口,立著一塊兒仿製的石碑,碑文為北宋祥符二年(公元1009年)陽翟縣官衙發佈的榜文內容,大意是當時白馬寺山林、耕地等寺產龐大,而且向官府交稅,因有人私自盜伐其林木,侵佔其耕地,主持崇政向陽翟縣府遞上狀紙,請求保護寺產不受侵犯。於是官府下發公文,進一步明確東至“破布垛”、西至寺院西“分水嶺”、南至“黃堆”東西澗、北至“僧弘嶺”為白馬寺院祖業地產邊界,不容外界侵佔。
公文中顯示的這些山名、地名,除“黃堆”被後人改稱“黃山(山下村子叫黃山村,東西各有一條溝)”外,其它均沿襲至今,範圍涉及現在的曹樓、黃山、三王、白馬寺、郭莊、無樑等多個村莊,方圓面積約10平方公里。
上世紀50年代,禹縣文化館時任館長曹子元在白馬寺村駐隊,無意中發現村裡老寨牆西北角有塊兒帶字石碑,出於職業敏感,曹館長擦去碑上的土垢細看,發現了石碑的文物價值,於是請當時的大隊幹部幫忙,另用石頭將此碑替換下來,自己掏錢請人套驢車運回縣城。後來這塊殘碑又幾易其址,現保存於禹州市博物館。
2015年,熱心挖掘村史文化的退休教師高樂和張宏恩、張保德、高俊業等人輾轉找到禹州市相關部門,製作了該碑文的拓片,隨後又對石碑進行了仿製。
據高樂、張宏恩介紹,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當地人“農業學大寨”深翻土地,在距白馬寺村東南約1.5公里的曹樓村北地挖出巨大的過門石及磚瓦等,據說此地是白馬寺的頭道山門;另外還在白馬寺村南0.5公里遠的黃山行政村曹寨自然村挖出了幾百斤重的石雕門墩等,這裡是白馬寺的第二道門,即寺院的“接引殿”。在頭道山門、接引殿以及寺院遺址附近,人們還發現了幾處大小不同的舊窯址,說明當時是就地取材燒磚制瓦建起的寺院。
根據碑文記載的內容和人們在周邊發現的磚、石等物件,足可說明,至少在1000多年前的宋祥符年間,白馬寺已經具有相當規模並擁有龐大地產,而在此之前如果沒有數百年乃至近千年的香火承襲延續,是難以達到此種盛況的。
幾條破洞
訴說“白馬寺”神秘悲慘的遭遇
僧徒眾多的寺院為何突然消失?
白馬寺遺址位於白馬寺村西北“螺旋頂”山腳下一塊平坦開闊的地面上,這裡三山環抱,螺旋頂山勢奇特,整體呈螺旋上升形狀,就像一頂撐開的黃羅傘蓋;青龍(僧弘嶺自西向東跌宕綿延)相依,白虎相伴(破布垛背靠太虎石),前面是“飲馬河”,在遠處看就像一個“羅圈”太師椅,所謂“藏風聚氣、得水為上”,這裡不但是風水寶地,更是個絕佳的普度眾生、修行利人道場。
然而,現在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只是前些年才清理出來的幾條殘破土窯洞,寺院所有地上建築物早已蕩然無存,高高的土崖中夾雜著厚厚的香灰層、隨處可見的殘磚碎瓦和累累白骨,向人們昭示著這裡曾經有過的輝煌。
2002年冬季,當時50歲的張宏恩和幾位村民結合這裡的地勢特點和土崖結構進行了嘗試性挖掘,先後清理出了按上中下三階分佈的13條窯洞中的4條,最大的一條窯洞深約十丈,還有一條大洞裡面套著“拐洞”,像是當時僧徒們住宿的地方。其中一條處於中間位置,窯洞口填滿了磚瓦和石塊,他們打算從窯洞上面“大揭頂”,結果選準位置向下挖了三四尺後用钁頭也刨不動了,這才發現洞頂居然是用糯米粉摻土攪和均勻後夯結而成。在最上面一階窯洞的北面,還有一個頂部呈三角形的土包,多年前曾從土崖上的縫隙裡斷斷續續向外掉穀粒,據說是寺院存放糧食的倉庫所在地。
張宏恩等人根據燒焦的渣灰土層,找到了寺院廚房的大致位置,僅排煙風道就有3丈多長,同時還發現了一些鐵鍋碎片,從碎片的厚薄程度推測鐵鍋直徑約在3尺左右,和前些年農村用來下粉條或殺豬用的大鍋差不多,可見就餐人數眾多。他們由廚房位置自西往東向下清理,又發現一條約3尺寬、碎石鋪就、兩側立有雕花大磚的小路通向寺院下面河道,可能是“伙頭僧”挑水的必經之路。後來這些遺蹟大都又重新湮沒在山洪沖積下來的沙石淤泥之中。2017年,禹州市文物部門在此地進行了部分挖掘,清理出部分碎石路面和石砌臺階後再無下文。 那麼,曾經香火旺盛、僧徒眾多的白馬寺到底是如何從人們眼中消失的呢?
其一,毀於山火說。
環繞白馬寺的山峰與西北部老山坪大木廠相連,均屬具茨山系,是傳說中軒轅黃帝得力將軍力牧養馬的天然牧場,林木茂密,北宋祥符二年之後的某個年月突發山火,將寺院地上建築悉數燒燬,有部分僧人來不及逃出,所以遺址上有屍骨存在。
其二,毀於人禍說。
有一股“山北”來的悍匪侵佔了寺院並將僧人們囚禁或殺死,冒充僧人對前來燒香還願的有錢人實施“綁票”,特別是見到有姿色的婦女就獸性大發、百般調戲,不少人不堪受辱跳河而亡。人們義憤填膺,於是在一個天寒地凍、夜深人靜的夜晚悄然拴死寺門,將大量點燃的柴草從高崖拋下,致使這夥土匪和寺院一起葬身火海。
其三,官府拆遷說。
白馬寺對面是老官山,山腹中是明太祖朱元璋嫡生第五子周定王朱橚龐大的地宮式陵墓。陵墓於永樂初年(1403年前後)動工,歷時近10年時間建成,因擔心墓葬秘密洩露,周定王命官府把所有參與建墓的工匠趕到距陵墓1裡多遠的一條深溝中全部殺絕。而香火旺盛的白 馬寺和周定王墓隔山相望,為保密起見,周定王自然也容不得它的存在,於是差人強行拆除了寺院,遣散了僧人。
以上三個版本中,筆者傾向於第三個。無論是從保守陵墓秘密或寺院存在影響陵墓風水的角度來講,白馬寺毀自明代還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另外在僧弘嶺西段橫亙一條南北走向的土嶺叫“朱家墳嶺”,可查遍方圓數十里沒有朱姓之人在此埋葬,據說葬在這裡的是周定王朱橚的後代。前幾年白馬寺村民曾在夜裡聽見此朱家墳嶺方向有爆炸聲,後來才知道是盜墓賊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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