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回头,未来不将就

2020年2月20日,对我来说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那天是考研出分的日子。从早上起床开始,我就开始焦虑紧张,手心一直冒冷汗,说话尾音带着颤抖。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我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结果,而是内心残存着那点侥幸令自己不知所措。

下午一点多,考试院提前出分了,我看着考研群里几家欢喜几家愁。自己在考试院网址上填写好数据,却迟迟不敢摁下回车键。最后,我鼓起全部勇气摁下回车键那个刹那,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我知道前面无论结果是什么,等待我的都是尘埃落定。


快速扫过那一串数字,我逃一样地关掉了网址。意料之中的满盘皆输,内心残存的那一丝侥幸很快湮灭。那一刻,我出奇地平静,平静地跟所有问我成绩的人宣告自己的失败,意料之中的失败。


比起失意,我在内心进行的更多是自我嘲讽。就像二熊的《橘生淮南》里,在高考前夕,用明亮的黄色吊带裙嘲笑自己灰头土脸要去学习的洛枳。


我告诉自己,你看这一次你一点幸运和侥幸都没有,你不努力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那天,我没有像曾经很多次那样因为考试失利而大哭一场,我出奇的平静,甚至还可以跟人开玩笑。直到晚上的时候,QQ的去年今日提醒我,2019年的2月20日我在南京——我目标院校的所在地。


那一刻,我的泪腺突然疯了一样的涌上泪水,眼眶里全是眼泪,眼前一片模糊。这种巧合,就像是命运提早地预料到了一切,跟你开了这个玩笑。我告诉自己,你要记好这一天啊。


聊聊考研这件小事吧。


1


我有考研这个念头特别特别早,早到差不多就是高考结束报完高考志愿的时候。我高考翻车之后,报志愿小心翼翼地一个志愿都不敢浪费。当我放弃掉自己一直以来说必须要当做第一志愿的院校,连偶然撞大运都不敢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场。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那种在现实中不得不低头、放下自己骄傲、接受这个平庸又怯懦的自己的挫败感。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种挫败感也许才是人生常态。


我高考没有差到不堪入目,上个还可以的普通一本没什么障碍,但是跟自己的目标又委实有一道堑。差太多就低头笑笑自己奢望了,可是差一点,是让人耿耿于怀的,夜不能寐的。尤其是在你自己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从来只是目标,没有兢兢业业为它而奋斗的时候,你是愧对于自己的梦想的。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我的目标院校成了我的心头的朱砂痣、蚊子血,成了我的执念和心魔。


2


然而世事弄人,在大学选择专业里我放弃了我一直喜欢的中文系,选择了家长口中的好专业经管类,偏经济学的专业。经济学是要有良好的数学基础的,所以作为一个数学垃圾的文科生,我学了高数、线代、概率论、计量……以及毕业论文里要实证分析自学什么logistic、sfa……全部都是我不擅长的事。


我在大学生涯里一直在做一件我不想做也做不太好的事情,这种状态是很痛苦的。摆脱途径只有两条:爱上它或者暂时完成然后放弃它。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花了四年也没有喜欢上这个学科,反而坚定了我对文学的热爱。


我考研的心是那样坚定,坚定到我信誓旦旦地跟学姐说,如果我的考场只有一个人去考了,那一定是我。


3


三跨,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简单。学新的专业课,又要兼顾公共课,其中的度量衡是很难把控的。我在前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陌生的专业课,我天真地想,政治、英语不难的,我可以很快补上来的。


我在暑假申请留校,由于宿舍电站的维修时间变了又变,抗压能力很差又心态不稳定的我,乱了备考的全部节奏。而这一切只是开端。


大四上,我的复习进度已经出现了小幅度的滞后现象。那个九月我很努力很拼命地试图回归正轨,所以我选择了翘课,我太需要大段而不是零碎的的复习时间了。因为每次进入到一个很好的复习状态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一旦时间分割,复习状态也会飘忽不定。


我那个时候祈求,只要走过十月中旬,我把专业课的框架梳理好就好。但是天不遂人愿,我被接连两次抓到了逃课。校规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无故缺勤三次直接重修。那个时候我的心态已经有些崩盘了,我安慰自己,十一赶赶进度也可以的。


4


那个十一是黑暗的,往年会因为一周的假期而开心不已,却在考研的时候因为假期图书馆闭馆,不知何去何从而迷茫。申请考研教室的时候运气不太好,被筛掉了,平时只有图书馆这个去处。十月的东南沿海还很热,十月一号那天38还是39度的高温,我有些记不清楚了。我跑去教学楼,一层又一层,希望有个教室是开放的。一栋楼,两栋楼,三栋楼……


那个中午,我坐在图书馆的台阶上,被一种茫然所打败。现在回想起来,我整个备考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打败的。那种你很努力,但是被外界压得无法喘息的感觉,真的很绝望。


在那个十一之后,我的心态极不稳定,很容易就崩溃掉。常常在图书馆,学习资料摊了一桌子,但是却只是呆坐一天。我疯了似的想弃考想二战,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去挽回这后半程。


其实站在现在理智回想的话,我的进度并没有落后很多,最后打败自己的是我自己。

成绩出来之后,我没有看任何调剂信息,直接选择了二战。这一次我想我的考研不再只是为了去那个喜欢的学校读喜欢的专业,而是为了长大,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往事不回头,未来不将就


我在那天的日记本上写:


我知道人生不是一张纸上写错字,可以用修正带覆盖或者拿胶带小心翼翼地粘掉,可是我固执地想撕掉这张纸重新写,就像我写东西时习惯的那样。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很努力在将就了,将就自己差不多的人生,习惯自己半自我放弃漫无目的人生和状态。


可在当初我很认真做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过誓的,这是我的执念,是我没办法像曾经很多年那样就这样过去然后放过自己的事情。


我不再像小时候那个样子以为换个环境就可以改变自己,我知道成长是要破开陪伴我很久很久的茧裹挟着痛苦,要从自我开始撕扯,要用最清醒冷漠的视角去审视自己的,但是我依旧想很努力很努力破一次茧,哪怕是血肉模糊、负隅顽抗,而不是站在这头过一眼望到边界的没有任何期盼的人生。

往事不回头,未来不将就


考研其实是一件孤独又漫长的事情来着,有的小朋友会面对父母的不理解、面对没有小伙伴要孤军奋战的日日夜夜、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新的专业……


当然最难的是你要战胜你自己,战胜你的怯懦软弱、战胜你的懒惰疲倦,战胜你的恐惧和补自信。


可是,是值得的!翻过这座山,就会成为新的自己,就会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前方等着你、等着听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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