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有皇位,你生男生女都行(下)

转眼,夜雪已经到了婚嫁年龄,上门提亲者众多,都被殷慧挡了回去。

一日,肖轲将夜雪送回夜府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进府拜见了殷慧,将夜雪支出去后,肖轲自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呈给了殷慧,“侄儿明日将随二叔外出采办药材,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半载。这是我肖家的信物,只要侄儿平安回来,便来提亲,还望您成全。”

殷慧一时间震怒:“你是不是对雪儿做了什么?”

肖轲忙两指指天起誓:“侄儿虽倾慕雪妹妹已久,但绝无逾矩之行。只是这一去归期不定,实在担心雪妹妹被另许他人,才斗胆开门见山向您提亲。”

殷慧舒了一口气,“令尊令堂同意?”

肖轲点了点头,“此事我已向父母禀明,他们并无异议。”

殷慧接过玉佩,“雪儿那边我给她说,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肖轲点头称是,“此生我绝不会有负于雪妹妹,请您放宽心。”

殷慧点了点头,“此去路途遥远,你自己要当心。我也不留你了,你自己与雪儿告个别吧。”

肖轲行礼退了出来,见夜雪候在门边,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明日我便启程,每日来去医馆我不能再送你,你自己当心些。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等我回来。”

夜雪自袖中拿出几个锦囊:“如今天气渐热,多有蚊虫,这里面我加了些驱虫避蚊的药材,你带在身上。这里面我加了些薄荷,你乏了累了可以提提神。这里面我加了些胡椒粉,你着凉时容易鼻子不通,闻闻这个打了喷嚏舒畅些……”

夜雪说着说着却并不见对方有什么回应,抬头却见肖轲只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有些脸红,“你看什么?”

肖轲的手紧了紧,接过夜雪手中的锦囊:“我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在唱独角戏,今日你让我明白你心中也是有我的。我……我有些不想走了。”

夜雪嗔道:“别胡说些有的没的。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我等着你。”

我家没有皇位,你生男生女都行(下)


“肖公子,你明日要出门?”

两人正依依不舍,相看无言,不料夜玲突然出现,一脸急切的看着肖轲。

肖轲见了,向夜玲行了一礼:“正是。雪儿说话直,往后如若柳姨娘再寻雪儿麻烦,还请夜姑娘多看顾着些。我在此代雪儿先谢过夜姑娘了!”

夜玲神色顿时暗了下来:“姐姐是嫡出,我娘亲如今还未扶正,即便再嚣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哪里就真的伤到姐姐了。何况,姐姐平时伶牙俐齿的,我娘亲还讨不到好呢,哪里需要我看顾?”

肖轲听了也没多说其他,对着夜玲说了声“有劳了。”看了看夜雪便转身离去。

转眼肖轲已走一年,虽每到一处,总有信笺报平安,眼见归期在望,夜雪每日都望眼欲穿。

这一日,夜雪如同往常一样从医馆出来,准备回家。不想,一个小孩模样的人撞了上来,看见她,忙说道:“大夫,我娘亲在家晕了过去,请帮忙看看我娘亲吧。”

夜雪看着小孩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知要耽搁多久,便让侍女小莲先回府禀明事情缘由,自己随小孩而去。

跟着小孩七弯八拐地走进一条小巷,眨眼间见小孩进了一个小院,忙跟了进去。不想,后脑勺一阵疼痛袭来,她顿时陷入了昏迷。

一乞丐丢开手中的木棍,探了探夜雪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嬷嬷您看,搞定了,没死。”

乞丐身边的老妇人叮嘱道:“这是你的赏钱,我家主母说了,你今日将事情办了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成州。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我理会得!”男子嘴上说着,眼睛却一个劲儿瞟着夜雪,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老妇人轻蔑的看了看他:“悠着点儿,可别闹出人命。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嬷嬷放心。”

眼见老妇人带着那个孩子出了院门,乞丐正准备速战速决时,不妨院门被人推开。因坏了兴致,乞丐原本有些不痛快,看见来人是个妙龄女子,顿时笑道:“好漂亮的小妞,你是谁家姑娘,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她是谁?”

“我管她是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便是。”乞丐笑道。

“她可是瑞康堂医女。每年瑞康堂在成州开设义症时,整个成州哪家哪户不曾受他家恩惠,即便乞丐也不例外。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还下得去手?”

乞丐狐疑的看了看昏迷着的夜雪,喃喃道:“怪道有些面善,原来还真是她。”说罢,又看了看来人:“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你又如何得知此地?”

来人一脸慌张,“我是她妹妹,见她没回家,寻到此处的。”

我家没有皇位,你生男生女都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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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狞笑道:“成州人人都知夜府大小姐在瑞康堂当医女,也都知道她在家不受姨娘待见,你怕就是那个处处抢她风头的夜家二小姐吧。我明白了,就是你娘见不得她好,才想出这一出毒计,让她身败名裂。好毒的心思!”

乞丐看了看夜雪,“当年,她确实救过我一命,今日,我就还了她这个恩情。”说罢,他一步上前捉住夜玲,一手捂住她口鼻,一手将她拖向屋内走去。

“住……住手……”

乞丐听见声音,转身却看见夜雪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看着他。

乞丐看了看夜玲,又看了看夜雪,突然恶狠狠的将夜玲推到在地,夺路而去。


夜玲一时吓得惊魂未定,半天才缓过神来。

夜雪见她抬头看向自己,便说道:“今日之事虽因姨娘而起,但也谢谢你。”

夜玲将头转向一边,“你也不必谢我,我答应肖公子看顾你,自然不会让你出事。我是为着肖公子,你可别多想了。”

夜雪一时有些诧异,“你……”

“我知道我娘做得不对,此事我不管你如何处置。不过,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只问肖公子一句话。至于什么话,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见夜玲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夜雪也不问她想问什么,点了点头。

一夜之间,夜府便换了天,柳姨娘的掌家大权被削,禁足在家,不准见客。她身边的嬷嬷小厮,打的打,卖的卖,一时间去了一大半。

夜雪因受了惊,向医馆告了假,休养在家,每日里看看医书,或者看着肖轲的信笺睹物思人。

这日,她正在院中小憩,只觉得一阵阵清风缓缓拂过,原本有些燥热的空气显得凉爽了许多。

她突然惊觉,睁眼却见肖轲坐在她身边替她打着扇子,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如同身在梦中,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双眼却禁不住红了起来。

肖轲忙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哪知越擦越多,最后,那泪水如同珍珠似的,一颗一颗不停的往下落。

肖轲顾不得礼数,一把将夜雪揽入怀中,任凭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半晌,夜雪才缓过劲儿来,看着肖轲风尘仆仆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你何苦这么辛苦,既然回来,迟一天半天见也无大碍。”

我家没有皇位,你生男生女都行(下)


“刚回医馆就听说你这段时日因病告假,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听小莲说你遇到了歹徒,可有受伤?要不要紧?你看你消瘦了许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肖轲一脸紧张的问道。

夜雪摇了摇头,刚欲说什么,却见夜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肖公子,我及时出现救了姐姐,所以姐姐并无大碍。”

肖轲听罢,忙转过身对着夜玲作揖:“多谢夜姑娘仗义出手,肖某感激不尽。”

夜玲上前一步,看着肖轲道:“姐姐的命可是我救的,你说你如何谢我?”

“只要不违背肖某的良心,夜姑娘但说无妨。”肖轲拱手道。

“如若我让你娶我,你可愿意?”

肖轲听罢,脸色一沉:“我与雪儿已有婚约,此等背信弃义之事,肖某决不能做!”

“你胡说!为了拒绝我,你连这等谎言都说得出口?”

“不论我与雪儿定亲与否,此生我非雪儿不娶。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但此事,绝不更改!”

看着肖轲斩钉截铁的说着这些话,夜玲突然拿出一柄匕首抵在喉间:“你若不答应,我便死在你面前。”

夜雪见事情不对,情急之下想上前,肖轲却拦着她,直面夜玲道:“恕难从命!”

“你居然这般狠心!我就不信我死后,你们的良心会好过?!”夜玲狠狠道。

“我们良心好不好过我不知道,但柳姨娘绝不会好过。你不过是挟恩以报,但这恩从何而来。此事前因后果我已从小莲那里得知,如若不是柳姨娘存了坏心,雪儿也不至于遭此劫难。你若真死在这儿,柳姨娘才该是最痛苦的那个人。”肖轲看着夜玲,一字一句道。

“那我问你,如若姐姐当真被人糟践,你可还娶她?”夜玲突然没有气势,只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今生今世,我只要她!无论富贵与贫穷,坎坷与劫难,我都与她共同面对。”肖轲看着夜雪,一字一句道。

“娘亲不过是知道我想嫁给你,又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所以才想败了姐姐名声,让你嫌弃她。我想着你临行前的嘱托,不忍食言,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想救她。岂料,最终反而是姐姐又救了我。我只是不死心,想试探你罢了。”看着肖轲深情款款的看着夜雪,夜玲握着匕首的手垂了下来,说罢离开了北院。

肖轲看着不停掉眼泪的夜雪,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无措:“你再这样流泪,我的小心脏可真受不了了。”

夜雪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的心脏很小吗?”

肖轲也笑道:“你用手摸摸我的心,自然知道是大还是小了。”

“呸!才出门一趟就变得油嘴滑舌的,谁个还理你?”夜雪虽这样说,眼却一直看着肖轲。

“临行前我已向你娘亲提过我们的亲事,这两日等我将货理清,就让爹娘来提亲。等我两成亲,你不想理也得理了。”

“我可没说要嫁你!”夜雪一跺脚想跑。

肖轲却抓住了她:“那我等着,你什么时候想嫁,我什么时候娶。这辈子我绝不做半点让你为难之事。”

夜雪见他说得郑重,“真话假话你也听不出,真是个呆子!”


夜家和肖家合了八字,定了日子,男方准备聘礼,女方准备嫁妆,不日便举行婚礼。

出嫁前夜,殷慧拉着夜雪的手说道:“这些年你公公执意不纳妾,我便觉着他家家风不错。我见肖轲对你有情有意,托他让你去医馆习医,只不过想让你们多多相处。这打小就日日在一处的情分,总比半路认识的要强。如今,你们果然喜结良缘,娘也就放心了。雪儿,娘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往后的日子你们好好过。”

“可我舍不得娘亲!女儿明天一走,日后不能日日侍奉在侧,娘亲身子又不大好,这可如何是好?”夜雪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傻孩子,往后定期过来看症时你自然就能见着我了。何必日日待在一处。明天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可不许哭坏了眼睛,回房歇息去吧。”

夜雪本欲再多待一会,见娘亲有些倦怠,便听话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闺房。

夜雪成亲之后,殷慧见小两口恩恩爱爱,便如同完成了心愿似的,松了一口气,导致泄了精神气,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没几日的功夫便消瘦不堪。

听闻消息的夜峰来到北院,看着殷慧如今模样,竟跌跌撞撞的坐到榻边,握住殷慧的手,只喃喃道:“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呀……”

殷慧见了他,面色已无波澜,“若你了解我自当明白,当日你金屋藏娇时我便已有死志,只是雪儿还小,我舍不得她。如今她寻得好归宿,我自然不会再贪念尘世。”

“我明白,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我是有苦衷的。这些年,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那些妾侍,我只是不想让柳素素自以为与众不同,担心她骑在你头上,才纳进门的。每每听你身体有恙,你又不肯见我,我只能夜里守在你房外。”夜峰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泪流不止。

“你总说自己有苦衷,问及又不说到底是何苦衷。如今想想,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总归你是背弃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我乃前朝皇家遗族,如今夜家只余我一人,虽祖训不得复国,但我不能让夜家香火断送在我手上呀!那次你闹着回娘家,我将事情原委说与岳父大人听,求岳父大人成全,才不至于与你和离。”夜峰不忍殷慧失望,不待殷慧说完忍不住说道。

殷慧听罢,眼神亮了亮,瞬间又暗了下去:“罢了,罢了。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心结,只怪今生无缘。”

“那你可好好养身体?你难道你不想看着雪儿生儿育女,如若雪儿第一胎是个女儿,你不担心她有心结?”夜峰忙追问道。

殷慧看着眼前的男子,终究是了解她,才能说中她最在意最放心不下之事,欲挣扎着起身:“你让她们将药端上来吧。”

夜峰听罢,忙帮她放了卧枕:“你别动,我端来喂你。”

我家没有皇位,你生男生女都行(下)


屋外听闻消息前来探病的两口子站在厢房门口,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肖轲拉着夜雪往院中走去,“心结已解,岳母大人应该无碍,雪儿你放心好了。”

夜雪却抬头看着肖轲问道:“如若我生不出儿子,你是不是也会纳妾?”

肖轲笑道:“傻丫头,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为什么非要生儿子呢?再说,即便有,女儿也可以继位呀!”

“公公婆婆那边……”

“说你傻你还真傻,如今他们将医馆丢给我们,自己云游四方去了,你说他们可会管我们生男生女?”

“也是。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做让你为难之事。即便你不想生孩子,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这一辈子,我只要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哎呀,怎么就哭了呢?别哭别哭,再哭,可就惊动岳父岳母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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