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重災社區”的“7天防疫”成功經驗

3月8日,湖北省黃岡市紅安縣最後4名新冠肺炎患者治癒出院。一大早,金沙社區群幹就帶著鮮花和慰問信,靜靜等候在縣中醫醫院門口,迎接社區患者廖某戰勝疫病凱旋。

金沙社區是紅安縣早期疫情的“重災區”。1月27日,全縣首次公佈確診病例14例,金沙社區10例。2月3日,金沙社區累計報告確診病例增至20例,但是這個數字就此“定格”,此後再無新增確診病例”。

7天時間,這個佔地4平方公里的社區是紅安縣面積最大、常住人口最多、人員構成最複雜的社區之一。就成功遏制住了疫情蔓延勢頭,他們的秘密武器是什麼呢?

當機立斷!全省最早對小區封閉管理

1月24日,除夕夜。

當千家萬戶都在看春晚“守歲”時,金沙社區會議室裡,黃勝全和黃建紅堂兄弟倆正一支接著一支地抽菸,一籌莫展。

黃勝全是紅安縣城關鎮金沙社區黨委書記。他的堂哥黃建紅是土黃司片區小組長。白天,有關武漢疫情形勢嚴峻的消息,不斷“刺激”著兄弟倆的敏感神經。

金沙社區人員結構十分複雜,節前從武漢返鄉的有近3000人。最可怕的是,紅華小區已經有幾個人出現發熱、咳嗽症狀。他們還得到線報:“一位武漢返鄉人員,回家後一直在打針吃藥,而且藥是從武漢帶回來打的。”

紅華小區是土黃司片區的一個老舊開放式“三無小區”,也是村小組長黃建紅包保的責任區。他對堂弟實話實說:“只靠雙條腿巡查根本管不住!必須要有新招!要不乾脆把小區封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封吧,全國都沒有先例,大過年封路怕群眾罵娘,弄不好還要挨處分;不封吧,節日期間人員流動更頻繁,交叉感染機率上升,後果不堪設想!

“封,先封了再說!”電視上春晚快結束時,社區黨委書記黃勝全終於豁出了:“有問題我負責!”

大年初一13時許,紅華小區居民李大爺最早發現了“異常”: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幾輛大卡車和拖拉機,封堵了小出所有出入口,而且有專人值守,“只許進不許出”。

省市防控制指揮部的通告顯示:2月10日,黃岡市在全省率先對“四類人員”居住過的小區實施封閉管理。2月12日,湖北宣佈全省小區實行封閉管理。紅華小區封閉管理的時間,比黃岡市提前了14天,比全省提前了16天!

黃勝全頂著巨大壓力“違規”封閉了小區,但他最終還是採納了堂兄的建議:選擇在初一下午動手,而不是上午。

“正月初一一大早上封別人的門,群眾會覺得不吉利,怕他們感情上接受不了。”3月7日,黃建紅這樣解釋自己的考慮。

隨著疫情發展,金沙社區封閉管理舉措也步步升級:

剛開始只是封閉疫情最重的紅華小區。一週後,封閉管理擴大到全社區。

最開始用卡車和拖拉機封堵。幾天後,用鐵皮將小區進出口徹底“封嚴”。全社區213個卡口,除了留少量幾個供運輸物資外一律封閉。再後來,單元樓和單元樓之前也封了。

最開始只是白天派人值守。當發現有人晚上偷偷溜出來後,他們開始派人24小時值守。值守人員從最初的十幾人,增加到306人。

彼時,防疫物資緊缺,值守人員沒有帳篷住。黃勝全從一個熟人企業家那裡借來兩個集裝箱,簡單改造一番後,供值守人員避一避風雪。

“跟我上!”黨員幹部衝鋒在戰疫第一線

封閉管理,只是疫情防控的第一步。全面摸底排查,弄清底數,才是阻擊疫情傳播的關鍵!

這又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金沙社區約4平方公里,轄區內有31個機關企事業單位、20處單位宿舍樓、8個商住區、10個村民小組、6個老舊小區。疫情發生時,這時住著7897戶、26000多人。其中,武漢和黃岡返鄉人員初步估計超過3000人,另外還有大量近期過境武漢和黃岡的本地人員。

但是,金沙社區也有優勢。這裡是紅安縣首批“黨建引領 幸福社區”建設的試點社區。2019年,這裡建立起了在“第一書記指揮下的鎮黨委——社區大黨委——小區功能性黨支部——樓棟黨小組長——黨員中心戶”的五級組織架構,黨組織體系比較健全。疫情發生後,金沙社區在原有組織架構的基礎上,成立社區疫情防控指揮部,第一時間建立起完備的指揮體系和力量體系。

轄區內,縣自然資源規劃局、縣住房和城鄉建設局等5家縣直單位,每家單位抽派20名黨員“下沉”到社區。

縣直單位在金沙社區有20處宿舍樓,每棟樓派2名幹部包保。同時,每個單位指派2名黨員,包保一個小區。

8個小區黨支部,每個支部派出2至3名黨員,為縣直包保單位“下派”的黨員幹部充當“嚮導”,一起參加摸底排查。

大摸排工作正月初四開始就開始了!

每天上午8點鐘,黨員幹部到社區、村組,挨家挨戶敲門摸底詢問,測量體溫。下午4點鐘,11個片區負責人齊聚社區疫情防控指揮部,“彙報”當日摸底排查情況和工作上遇到的難點、痛點,指揮部現場商議對策,強力攻堅克難。

“摸排對象也在擴大。最初重點查從武漢、黃岡返鄉人員,兩天後上級通知要摸排所有外地返鄉人員,到後來又擴大到全體居民,‘不漏一戶,不漏一人’”,縣自然資源和規模局一位參加摸排工作的幹部戲稱,“摸排政策一週三變”。

紅安縣化肥廠是一家改制企業。“筒子樓”裡大部分人去樓空,只住了幾十戶人家,而且絕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沈曉燕是化肥廠兩名留守人員之一,也是一名黨員。從正月初四開始,她每天一家一戶敲門,問健康、問需求,測體溫。由於很多房子裡沒人居住,她連續幾個晚上“加班”去數燈敲門。

一週後,化肥廠家屬樓的底數終於摸清了:300套房子,住著49戶110人。“別人都宅在家裡悶得慌,我每天微信步數近2萬步,身體更健壯了。”沈曉燕說,這份工作讓她很有成就感。

今年30歲的胡楚江,是紅安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的一名普通黨員。他父親是殘疾人,母親患尿毒症。正月初八,他作為第二批黨員幹部“下沉”到金沙社區,全身心撲在抗疫工作上,家裡雙親完全顧不上。全社區26707人每天的動態健康信息,由他另外一名社區幹部一手錄入電腦,建立起完整的《摸排信息臺賬》。

一週後,金沙社區的“底數”清了:累計報告確診病例20人,疑似病例X例,密切接觸者105人。“該治療的住院治療,該隔離的立即隔離!”

危難時刻,更多基層黨員和“無職黨員”站了出來!

金沙社區五組小組長祁立新,是一個養殖戶,也是一位有十幾年黨齡的老黨員。五組有627戶3300多人,還有3個“三無小區”,疫情防控任務十分艱鉅。

2019年上半年,非洲豬瘟不期而至,老祁的養豬場損失慘重,但是他有一個意外“收穫”:購置了全套消毒設備,還剩下幾十斤消殺藥物。

臘月二十九,老祁找來一輛車,拖著消毒設備和藥水,開始對小組公共場所進行全面消殺。消殺完五組的“自留地”後,他又走進紅華小區、棉紡小區、交警大隊住宅,開始管起了他人的“瓦上霜”。整整7天,經他之手噴灑的消毒藥水,每天近20噸。

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全省最早開始全面“消殺”的小區,但肯定是“最早的之一”。

戰時體制!縣領導“下沉”社區任第一書記

疫情防控是一場“大考”,黨委和政府是答卷人。

金沙區作為紅安縣早期疫情的“重災區”,能夠在一週內摸清底數,成功遏制疫情蔓延擴大,與這裡第一時間建立起來的“戰時體制”不無關係。

疫情發生後,紅安縣委、縣政府迅速拿出詳細的社區防控工作方案。正月初三,縣防控指揮部果斷決策,將3位副縣級領導派到金沙社區坐鎮指揮。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劉輝坦親任社區第一書記,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局長吳昀擔任社區第一副書記,統一指揮轄區31家機關企事業單位作戰。當天,金沙社區疫情防控指揮部和工作專班成立,四級聯動的戰時作戰體系建成。

根據便於操作、易於執行的原則,又將金沙社區劃分為“三大戰區”。社區第一副書記吳昀說:“這樣做的好處,是讓熟悉的人去管理他們熟悉的地方。”

同時,又將“3個區”細分為7個網格,17個責任單元,包保責任到人頭。

一支470人骨幹戰鬥隊迅速集結,全面承擔上門摸排、卡口值守、安全巡查、物資代購和發送任務。

抓牢“排查”和“封控”兩條主線,制訂摸排和卡口值守兩套《包保人責任清單》和《信息臺賬》,包保人必須每天與包保對象見面,問健康、問需求。黨員幹部動起來,讓社區“靜下來”。

嚴明戰時紀律,當日事當日清,“馬上辦不過夜”,實行“第一書記—責任單位領導—責任人”三級金字塔式倒逼抽查機制。每天下午4點鐘召開例會,通報抽查情況,及時發現問題,再部署再安排,督辦落實。

一系列得力舉措,終於掌握了疫情防控的主動權。2月20日,省紀委督導組到金沙社區開展督導調研。在幾十本詳細的摸排和值守臺賬面前,督導組負責人感嘆說:“金沙社區防控制工作真的抓得很實,成效真的很不了起!”(郭婷婷 王洪濤 胡紅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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