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敦煌丨氣韻本乎遊心,形神映入意趣——趙永夫花鳥畫評析

花鳥畫是中國繪畫大框架中最具風姿的支柱之一,具有獨特的不可替代的審美形態和藝術語言。我國花鳥畫歷史悠久,源遠流長,發端於魏晉,成熟於唐代,鼎盛於兩宋。儘管元明清各代都有名垂青史的花鳥大家,但與輝煌時期的宋代相比,有差距已是不爭的事實。至近現代,亦有不少畫家吸取古法、探索創新,不斷在繪畫語言、表現技法、形神塑造、意趣追求等方面深入研習和尋找突破。

大敦煌丨气韵本乎游心,形神映入意趣——赵永夫花鸟画评析

青年美術家趙永夫作品《靈禽》

天津的花鳥畫在全國畫壇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說是中國花鳥畫名副其實的重鎮。近現代有陳少梅、劉奎齡、劉繼卣、陳半丁等,當代有孫其峰、何家英、賈廣健等。經過多年的藝術傳承和匯聚,津門蘊藏了深厚的藝術底蘊,沉澱了厚重的繪畫資源,形成了花鳥畫的精英群體和獨特畫風。畢業於天津美院的青年美術家趙永夫便是天津花鳥畫壇走出的藝術新秀。他師從何家英、霍春陽、賈廣健等。

大敦煌丨气韵本乎游心,形神映入意趣——赵永夫花鸟画评析

青年美術家趙永夫作品《白蓮依水立》

明代學人杜瓊說:“繪畫之事,胸中造化吐露於筆端,恍惚變幻,像其物宜。足以啟人之高志,發人之浩氣。”明代董其昌在《容臺集》裡引用了這段話,這裡說到了欣賞功能。而清代王昱在《東莊論畫》裡則認為“學畫所以養性情,且可滌煩襟,破孤悶,釋躁心,迎靜氣。昔人謂山水畫家多壽,蓋煙雲供養,眼前無非生機,古來各家享大耋者居多,良有以也”。清代董棨在《養素居畫學鉤深》裡說道:“我家貧而境苦,惟以腕底風情,陶然自得。內可以樂志,外可以養身,非外境之所可奪也。”把畫畫與養性結合,是繪畫藝術的一大屬性。一個有作為的畫家,更重要的是能夠散淡從容,在充滿名利、誘惑、浮躁、喧囂的社會風氣中,更需要“清心地”“善讀書”“親風雅”,將藝術語言中的“靜氣”“雅氣”“書卷氣”引入畫面,賦予藝術精神源泉和情感世界。可以說,趙永夫就是這樣一位畫家。他以工筆、小寫意花鳥、人物畫為主攻方向,二十年來,心如止水、古井無波,取古法、擬新韻,內師傳統、外師造化,不僅是畫,更是“修”,使“內靜”“清雅”“文氣”躍然於畫面中,或重彩,或水墨,或勾勒,或點染……形成了具有獨特性、代表性的藝術畫風。趙永夫花鳥畫多以荷、蘭、竹、梅為題材,一花一草、一根一葉,映襯出畫中之氣、之韻、之意、之趣。

趙永夫在繪畫研習中更側重於寫生。他的花鳥形象博採眾家之長,可謂“窮羽毛之變態,奪花卉之芳妍”,是對一花、一鳥的寫生,認真、細緻地觀察、解剖,以形似,求神似,以元素呼應、和諧,求畫面氣韻、意趣,使繪畫的主體與物俱化,繪畫的精神達到了輕盈、自由,進入“祥和唯美,悠然自得”的至高境界。他在其花鳥畫作品中,用筆法度謹嚴、工緻縝密。如所畫各類飛禽走獸,翎羽纖毛皆極盡精微,秋毫分明,從他的花鳥畫中,可以品讀到宋人“格物窮理”“尚理求真”的理念,無論刻畫何物都經過了潛心研習、胸有成竹。其運筆以中鋒勾勒為主,線條遒勁有力,富有彈性,輔以偏鋒、散鋒,無論勾勒、皴擦、點染,畫面以重彩為主基調,時而潑、時而灑,色彩和諧、變化莫測,凸顯出畫面的呼應、祥和、氣韻、意趣;其作品構圖巧妙,有力的不等和平衡、實和虛、遠和近、靜和動、開和合的原理,對於造型和技法的嚴謹,有巧奪天工之妙。

大敦煌丨气韵本乎游心,形神映入意趣——赵永夫花鸟画评析

荷之美

荷,於生命之初,溫婉深情,生其自然,順其自然,清香出塵,綿婉從容,不矯不飾,恬淡永恆。荷,於生命之終,不忘雕刻驚世的風骨。荷的一生,經歷含苞、綻放、凋零、結子,在無情的時光中磨礪柔中帶剛的堅強,任碧湖韻染一襲綠衣裳,任秋風凋零殘存的夏之夢。觀趙永夫畫筆下荷花,畫面恬靜、清淨唯美、意趣橫生,有一種幽雅高潔的氣韻,輕盈溫婉的意境,給人一種“浮聲盈耳、心如止水”的靜氣、祥和,不躁,不累。畫中創造出了一種超然的藝術“境”、“韻”。荷側灑清露,萍開見游魚,漫入他的荷花世界,凝視荷花仙子,讓人感受到了無窮輕盈、靜美,宛如人間仙境。

大敦煌丨气韵本乎游心,形神映入意趣——赵永夫花鸟画评析

蘭之雅

蘭花,古時稱之為蘭蕙,隱遁於人跡罕至的山澗幽谷,最得文人墨客的青睞,被譽為“空谷佳人”“花中君子”。她似絕代佳人清雅高潔,遺世獨立,冷豔脫俗;他如謙謙君子,悠然獨特,恬靜從容;女子如蘭,如她的淡雅內斂,與世無爭。故君子愛蘭,愛他的高潔情操與瀟灑俊逸。古人愛蘭,從君王到文人雅士,愛到痴迷,為其賦詩、作詞、吟曲、作畫。 蘭花的秉性與文人墨客的氣質有許多相似之處,有著天然的暗合,很多文人墨客的經歷沉浮、悲喜情懷都喜歡寄寓蘭花,從中引起心靈共鳴,找到精神寄託。屈原在《離騷》《天問》《九歌》等詩篇中都寫到了蘭花。鄭板橋喜歡畫蘭:“蘭花與竹本相關,總在青山綠水間。霜雪不凋春不豔,笑人紅紫作客頑。”寓意做人當如蘭,淡泊寧靜,不爭不豔。《荊棘叢蘭石圖》則是另一種意思:“滿幅皆君子,其後以荊棘終之何也?蓋君子能容納小人,無小人亦不能成君子,故棘中之蘭,其花更碩茂矣。”一株高潔的蘭花可與荊棘暗刺共存,這樣方顯出自己虛懷若谷的氣度。 觀趙永夫蘭花,映襯著一種“清雅”“內斂”“從容”“脫俗”的君子之風。其畫面構圖獨特、用筆嚴謹、著色淡雅、意境悠遠。工筆畫美在於流暢的線條和豐富的色彩,一幅成功的工筆畫,當我們略去它的色彩,剩下的就是一幅精緻的白描。他的蘭花葉子、花蕊更是講究線條,側重於“虛入虛出、實入虛出、逆鋒入紙、順鋒切入”等多種變化,充分體現線條畫面中的形式技巧和美感,其主要表現出線條的質感、陰陽、韻律。在畫面的色彩中,他更追求和突破色彩的互補性、和諧性和統一性,以重彩、水墨、衝灑、點染結合的技法,尋找畫面色彩的“呼應”與“互補”、“衝擊”和“融入”的關係,從而創造出一種優雅、超俗、唯美的藝術意境。

竹之氣

中國工筆畫造型主要體現在“應物用線”,不同的表現對象,採取不同的用筆理念和技巧。在趙永夫竹子系列作品中,我被他的《清韻》《江南》作品所深深地吸引。其兩幅作品的題材和元素較為相似,均有竹林和仕女。他筆下,輕盈的衣裙宜用遊絲描、凝重的竹節宜用鐵線描、蒼勁竹根宜用逆鋒澀筆、竹葉竹尖宜用中鋒潤筆等,使竹子的堅韌和氣節油然而生。整個畫面以灰青、藍、綠為主基調,以白色、紅色、黃色為點綴,以幽深的竹林為“靜”,以嬌美的仕女為“動”,“人”與“物”、“靜”和“動”,表達出來“天人合一”“天人相應”的思想境界。

藝術之路漫漫,其修遠兮。氣韻本乎遊心,形神映入意趣。趙永夫的繪畫之路任重道遠,其藝術成就,將拭目以待。

(作者系甘肅省青年美術家協會副主席)

文丨蘭州晨報特約撰稿人 王 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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