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告訴你一個祕密,百年之後,你一定會葬在祁家的祖墳”

“老婆,告訴你一個秘密,百年之後,你一定會葬在祁家的祖墳”

第一章 吃完了就滾

小護士輕笑,“放心吧,他很好,你體內的藥效已經清除了,胎兒也穩定下來了,只要你接下來好好休息,平安生產不成問題。”

“呼——”藍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真心實意的道,“謝謝你。”

小護士搖搖頭,“你該感謝的是昨天送你來的那位先生,幸虧你們趕來的及時,再晚上一點兒,你的孩子一定會保不住。”

藍悅一怔,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清俊冷淡的臉,昨天環境太黑,她情況又那麼糟糕,自然注意不到他的長相,眼下回想起來,卻發現那個男人容貌罕見的出色,比起祁宴君的妖孽,他就如高山上的雪,清冷,涼薄,拒人於千里之外。

“嗯,我知道,他走了嗎?”

“那位先生剛離開不久。”

“哦。”

藍悅有點兒失望,她都沒好好謝謝他呢,掀開被子下了床,眸光不經意的一掃,看見了床頭櫃上有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她愣了一下,把粥端了起來,從而也發現了壓在碗底下的一張名片。

暗灰的底色,周邊點綴著金色的龍紋,中間兩個黑色的大字格外醒目。

——慕寧!

名片上除了這兩個字,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再無多餘的介紹。

“慕寧……”藍悅雙手捧著溫暖的粥碗,心頭劃過一絲暖意,這是自父親去世後,第一次有人關心她,哪怕微不足道,她依舊有些觸動,於是珍而重之的把名片放在了錢包裡,想等自己的事處理完畢,再找他道謝。

吃了清淡的白粥,再收拾了一下,藍悅去、辦了出院手續,提著一袋子保胎藥出了醫院,她在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說了自己公寓的地址,然後拿出手機,發現不知何時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等回到家裡,她立即充電,同時開了機,竟看見了關曉曉的幾十通未接來電。

藍悅嚇了一跳,也猜到肯定是自己昨天突然的消失嚇到她了。

“喂,曉曉嗎,我——”

話剛開了個頭,關曉曉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悅悅?是你,你沒事,太好了!”

她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藍悅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又拉開窗簾,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等她發洩的差不多了,才安撫著道。

“抱歉啊,我昨天臨時遇到一點問題,沒來得及通知你,我很好,沒事的。”

關曉曉冷靜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快嚇死我了?後來祁少也來了,知道你不見了,找了你一夜呢。”

藍悅微微一驚,被子裡的水灑出去一些,她也顧不上,驚疑不定的道,“你說祁宴君找了我一夜?”

“嗯呢。”關曉曉給予了肯定的回答,“你沒看到祁少的臉色當時有多可怕,簡直要殺人一樣,他命令海城戒嚴,出動了大量的人手只為了找到你。”

“……”

一時間,藍悅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咬緊了下唇,說不出此時此刻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心酸?也許。

高興?不見得。

還是疑惑?疑惑他明明那麼厭惡她,又為什麼要在意她的死活?

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情緒都有,複雜的讓藍悅自個兒都讀不懂了,直到關曉曉問她怎麼了,她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曉曉,不用擔心,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你昨晚肯定沒好好休息,去睡吧。”

“好,你也是。”

藍悅掛了電話,喝了一口溫度適中的白開水,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遲疑著給祁宴君打了電話。

“我——”

和先前一樣,她根本還沒來得把話說完,就已經被打斷了,祁宴君一字一頓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藍悅,你在哪!”

他沒有問她昨晚去了哪裡,幹了什麼,語氣破天荒的有些急促,嗓音也因為太久沒有休息而有些沙啞。

藍悅張了張嘴,儘量讓自己回答的平靜,“我的公寓。”

“等我!”

他說了兩個字,立刻掛斷了電話。

藍悅扶了扶額,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神色複雜。

叮咚——

不到十分鐘,門鈴響了,藍悅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有些驚訝。

這麼快?

她起身來到門前,打開了防盜門,門還沒完全拉開,一陣風撲面而來,緊接著她只覺一道黑影將她籠罩,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猝不及防的被抱了個滿懷,其力道之大,箍的她雙臂隱隱發麻。

“藍悅——”

這是第一次,他叫她的名字叫的如此婉轉繾綣,像是混合了無盡的情思。

藍悅想要掙扎的動作一頓,聽著他胸腔中傳來的一下下沉穩有力的心跳,她身體僵硬的任由他抱著,紅唇抿的一點血色也沒有,心亂如麻,有心想推開他,可手臂抬在了半空中,她硬是下不了手。

祁宴君埋在她的頸窩,嗅著她身上清新淡雅的體香,一顆漂浮在雲端的心漸漸的落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表情有些許陶醉,取代了之前的冷凝,眉間的褶皺也逐漸的舒緩開來。

他按捺下心頭的悸動,在藍悅終於下定決心推開他的時候順勢鬆開了手,修眉一挑,一如既往的慵懶張揚。

“幸好你還活著,不然我剛公開了我的婚姻,沒幾天就要守寡,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

藍悅心裡的柔軟頓時消失了大半,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是腦子抽了才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祁宴君是害怕失去自己的,哪怕他不害怕失去自己,最起碼他們二十年的情分,她在他心裡也不至於一點位置沒有。

現在看來,她是高估了自己。

藍悅沉默著轉身,沒有回應,不曾看見祁宴君右手撐了一下牆,修長的指尖輕顫。

“你昨天去哪裡了?”

藍悅倒了兩杯水,在沙發上坐好,低垂著眉眼淡淡的道。

“一個人出去走了走,手機沒電了。”

祁宴君站在她面前,身體呈弓字形朝她逼近,他雙臂撐在沙發上,形成一個狹窄的空間,把她整個人困在裡面,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有些不快的小臉,似笑非笑的,語氣玩味,“你知道你的一次任性,害我損失了多少利益嗎?”

藍悅冷著一張俏臉,反問道。

“我有讓你找我嗎?”

“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啊。”祁宴君故作嘆息,隨即直起身體,往沙發上一倒,腦袋穩當當的枕在她的大腿上,閉上眼睛,懶洋洋的道,“我不管,我昨天找了你一夜,你必須得補償我。”

“……”

藍悅氣結。

她想說憑什麼,卻在看到他眼瞼上的青色,以及明顯穿了兩天沒換洗而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藍色西裝,不免沉默了下來,偏過頭,拒絕看他的臉,語氣乾巴巴的,“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祁宴君唔了一聲,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一絲睏倦。

“我餓了,你去做飯。”

藍悅皺眉,忍住想拍他一巴掌的衝動,“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去做飯?”

祁宴君翻了個身,臉對著她的小腹,他鼻尖蹭了蹭,先是一嘆,隨即曖昧又無奈的的道,“雖然我更想吃你,但現在身上沒力氣,等會兒估計也虛的很,怕你失望,我還是先吃飯吧。”

“……”

藍悅真想呼他一臉湯湯水水,這個男人的嘴賤屬性和死皮賴臉的性格是她前所未見的惡劣!

“等著!”

她憤憤的丟下一句,站起身就往廚房走。

祁宴君低笑,一副心情很好的輕鬆姿態,“我要吃西班牙海鮮飯。”

還點起菜來了?

藍悅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暗自惱恨自己的沒出息,為什麼都到了現在,她對這個男人還留有一絲眷念?

“祁宴君,吃完了你就給我滾蛋!”

她怒哼了一聲,閃到了廚房裡。

祁宴君也不怒,只凝望著她的背影在廚房裡穿梭忙碌,懶散的目光漸漸的朦朧起來,像是籠了一層雲霧,乍看神秘夢幻,細看之下,不難發現一抹清淺的溫柔,但更多的是複雜,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

他掐了掐眉心,整個人都有些發怔。

“吃吧!”

藍悅啪的一聲把海鮮飯放在茶几上,斜睨了閉著眼的祁宴君一眼,“這裡食材有些不全,湊合一下吧。”

祁宴君收回神思,坐了起來,剛想開口,藍悅已經鬱悶的說話了。

“別不要臉的讓我餵你。”

“……”

祁宴君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而是看著面前色彩斑斕的海鮮飯,眼裡漫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藍悅在這句話說出之後,也是愣了一下,她這麼說是有依據的,在多年以前,祁宴君總是嬉皮笑臉的讓她喂他。

幼兒園,小學,初中,她都是和祁宴君一塊上學,因為母親的早早離開,父親又常年奔波在外,她習慣了自力更生,每天上學前總會帶一個海鮮飯便當,後來和祁宴君認識了,便當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幼兒園和小學還好,在初中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不知道多少人起鬨說他們在談戀愛,她每每都會害臊,倒是祁宴君,依舊淡定自如,對於那些流言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心裡有了一個關於祁宴君的夢。

“味道不錯,和以前一樣。”

“老婆,告訴你一個秘密,百年之後,你一定會葬在祁家的祖墳”

第二章 藍悅,你最好不要後悔!

祁宴君突然的評價拉回了藍悅的神智,見他挖了一勺子微黃色的米飯放過口中,細嚼慢嚥著,他吃相非常優雅,像是一幅有生命力的畫卷,賞心悅目極了,但她卻沒空欣賞,抿唇不語。

祁宴君得不到她的回應也不在意,繼續慢條斯理的品嚐,腦海中如走馬觀花的閃過一幕幕畫面。

他們坐在操場的鞦韆上一起吃她親手做的便當。

她會在他打完籃球安靜的遞來一瓶礦泉水。

她理科成績不好,用各類小零食賄賂他幫她補課。

她……

太多太多。

那段過去了太久的青春歲月像放電影一般呈現,祁宴君漫不經心的一勺勺的把海鮮飯吃的乾乾淨淨,連一粒米飯也沒有浪費,等他吃完了,放下勺子,藍悅沉默著把空盤子端起來,扔到了廚房的洗碗槽裡。

她後背靠在清涼的瓷磚上,纖長的手指穿過濃密的長髮,臉上一抹煩躁若隱若現。

曾經最美好的青春記憶只不過是現在噩夢的起源。

她不願再回想起來了。

等重新平靜下來,藍悅出了廚房,剛想叫祁宴君滾蛋,誰知祁宴君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搶先一步率先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氣氛,並且直接往她的臥室而去。

“我困了,睡覺。”

藍悅咬牙,只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說的理所當然的男人,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她默認了這一事實,邁步朝客房走去,卻在經過他身邊時,冷不丁的被攥住了手。

“你陪我一起。”

藍悅忍無可忍,忍不住的對他怒目而視。

“祁宴君,你不要太過分!”

祁宴君強硬的半拖半拽把掙扎不休的藍悅拉了進去,沒費多大功夫,就把她摁倒在床上,兩條長腿半跪在她的身側,笑的像是風流公子哥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陪我睡,要麼被我睡。”

啥?

藍悅懵了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祁宴君,這裡是我家!你給我出去!”

祁宴君緩緩低頭,就在藍悅以為他會吻她的時候,他突然翻身躺了下來,同時把她緊鎖在懷中,語氣懶得像是一隻在打瞌睡的貓咪,“夫妻沒有分房睡的道理,藍悅,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藍悅習慣性的用右手護住小腹,彷彿聽不見他話中的警告,諷刺道。

“我們這算哪門子的夫妻,你別忘了,我們快離婚了!”

祁宴君雙眸捲起狂暴的颶風,濃郁之色暈滿了整個瞳孔,即便他臉上在笑,但和她認識二十年的藍悅不會不知道他已經怒了,她警惕的往後挪了挪,整條手臂都橫在腹部。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祁宴君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剛要開口——

嗡嗡嗡。

一陣震動聲從他的西褲口袋裡傳了出來,祁宴君眉眼的霜色褪去了一些,收回定格在她臉上的冷冽視線,掏出手機。

“喂。”

“宴君,你在哪?”

因為四周寂靜且兩人距離又不遠的緣故,藍悅立刻聽出了這個溫婉的女聲正是許妙容,剎那間,她渾身冰涼。

祁宴君挑起一邊的眉毛,把懷裡想要逃離的女人整個按在自己胸口,語氣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事?”

“你答應陪我去做產檢的。”許妙容帶有撒嬌的甜膩嗓音響起,“宴君,你說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

祁宴君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藍悅的後背,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隨口道。

“女兒。”

“我也是呢。”許妙容嬌聲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們的女兒出生了,她一定非常漂亮。”

祁宴君側頭看向藍悅,察覺到她眼裡閃爍著的譏諷,他眼神頓時涼了八度,陰冷的視線從她護著肚子的手上掠過,聲音是和眼眸截然不同的調侃,一派輕快,“當然了,我的小情人怎麼會醜?”

許妙容嬌嗔,“那你就不疼我這個大情人了?”

“……”

藍悅再也沒辦法聽下去了。

多麼諷刺啊。

她的丈夫在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談論他們的孩子,而她不但什麼都不能做,還得被迫聽他們調情,真是太可笑了!

也許是憤怒賜予了她掙脫祁宴君的力量,她跳下了床,穿上拖鞋往外走,祁宴君並沒有追上去,嘴裡隨意的應和著,抬起的黑眸一直跟隨她的身影而移動,直到聽到一聲‘砰’的關門聲,他語氣淡了下來。

“你先去,如果我有空,會趕過去的。”

不等許妙容回答,他乾脆利落的撂了電話。

藍悅把客房的門反鎖,剛坐下不久,門板便砰砰砰的響了起來。

“藍悅,開門。”

祁宴君帶笑的聲音穿過厚重的門板鑽入了她的耳中,“寶貝兒,說好的一起睡,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下?”

他委屈的言語一下子點燃了藍悅心裡的怒火,她身子微微顫抖,死死的咬著牙,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你滾!”

祁宴君凝眉,眼神陰鬱了下來,語氣染上一絲命令的色彩。

“藍悅,我再說一次,開門!”

“滾!”

冷冰冰的一個字,藍悅緊咬的牙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她拼命忍著眼眶的酸澀感,彷彿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爆發出歇斯底里的低吼,“你的大小情人不是還等著你陪她們做產檢嗎?”

“祁宴君!你到底還要不要臉?!懂不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

一陣短時間的沉默後,祁宴君呵的一聲笑了,帶著無盡的嘲弄,含著濃濃的冰冷。

“禮義廉恥?最起碼我沒有意圖騙婚,最起碼妙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

他一字一句,句句冰寒,冷的叫人骨頭縫子都冒著寒氣,藍悅慘然一笑,身體無力的滑到在地,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在你眼裡,我毛病太多,多到你都看不到我喜歡你。

她在祁宴君心裡到底有多不堪,他才會覺得自己不但騙婚,還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們二十年的感情,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些年的青春和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祁宴君,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滾啊!”

她嗓音透著淒厲,彷彿字字泣血,祁宴君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成拳,手背爆出條條青筋,可見他的情緒波動有多大,他臉色陰森的如同地獄閻王,毀滅欲的氣息好似藤蔓,將他的心臟緊緊包裹。

砰!

他飛起一腳,力道之大甚至讓鋼化門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灰塵撲簌簌的落下,門和牆壁之間的連接處彷彿鬆動了一些,藍悅肯定,如果祁宴君再來幾腳,這個門絕對撐不住。

然而,祁宴君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動作,他面無表情的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

“藍悅,你好樣的,希望你不會後悔!”

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摔門的砰響宛若炸彈爆炸,轟的一聲炸在藍悅耳邊,她身子一抖,狼狽的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彷彿一個被拋棄的,無家可歸的幼獸,淚水無聲無息的湧了出來。

她真的受夠了!

他的溫柔下藏著殘忍,她就像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不管是思緒還是身體,都任由他操控。

如果這樣的日子永無盡頭,她似乎都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直到小腹牽扯出一絲不適感,藍悅呆了呆,黯淡無光的水眸終於有了一絲光彩,她用手背擦了擦淚花,又抹了一把臉,拖著沉重的步伐,倒了一杯開水,吃了兩粒醫院開的保胎藥。

哪怕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得好好活著。

藍悅清洗了一下自己,又滴了幾滴眼藥水,緩解了一下眼眸的腫痛,爬上床躺好,即便睡不著,也逼迫自己平靜下來,想些開心的事。

擺脫祁宴君,不惜一切代價!

臨睡前,她懷著這個堅定的信念,閉上了眼。

翌日一早,清晨的陽光透過拉開的窗簾灑落在鋪了碎花床單的單人床上,棉被下蜷成蝦米狀的身子漸漸的伸直,一隻潔白的手臂探出被窩,摸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見還不到八點,藍悅本想再睡一個回籠覺,好巧不巧的,關曉曉的電話打了電話。

“曉曉,我今天不上班,morning call可以省了,你——”

她的話被關曉曉難得一見的結巴嗓音給打斷了。

“小悅悅,出,出大事了!”

藍悅靠在床頭,有些愣神。

“怎麼了?”

關曉曉是典型的粗神經,世界大戰發生了她都能沒心沒肺,專心過自己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能讓她驚慌成這樣?

關曉曉欲言又止的了好一會兒,直到藍悅都有些不耐煩了,她才小聲道,“你快點打開海城今日的早間新聞,一看即知。”

藍悅拿起枕頭下的遙控器,開了電視,調到了早間新聞臺。

還是上次報導她和祁宴君婚事的女主播,她一改熱情的態度,眉眼透著幾分憤然,口沫四濺的道,“就在不久前,我們電視臺收到熱心觀眾提供的情報,得知前幾日才爆出婚訊的祁總夫妻已經婚變!”

屏幕上適時的浮現出一張藍悅和祁宴君的合照,照片中間一條長長的裂痕格外刺目。

“而婚變的原因在於藍小姐公然出軌!”

第三章 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幾天前,藍小姐在XX酒吧和qing人約會……兩人親密相擁,最後該男子抱著她離開,而後到了市醫院……經過我們記者的仔細打探,確認藍小姐已經懷孕兩個多月,從這件事以及她對懷孕一事的不公開,說明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祁少的!”

“……今日新聞報導到此為止……請繼續關注……”

後來說了什麼,藍悅基本上聽不見了,只死死的盯著新聞上的照片。

總共五六張,一張是她靠在慕寧懷裡,一張是慕寧抱起她,剩下的三張是在醫院,最後一張則是她的孕檢報告,張張都如催命符,好似要把藍悅逼入絕境,她看的面色慘白,渾身發冷。

她不是沒有想過把事情鬧大,從而和祁宴君離婚。

但如果是以這種不堪的方式,只怕她會落到一個千夫所指,身敗名裂的下場!

拍照的人很明顯是針對她的,不然不會刻意選取特殊的角度,把她的臉拍的一清二楚,但慕寧的面容卻顯得很模糊,且都是側臉。

“小悅悅,你沒事吧?”

關曉曉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拉回了藍悅的神智,她定了定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曉曉,你不用擔心……”這時,她的手機跳出一個來電,她看了一眼,見是祁老爺子的號碼,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曉曉,我有點事,先掛了。”

“好吧。”

感受到關曉曉憂心忡忡的情緒,藍悅心下稍暖,結束了和她的通話,然後接起了老爺子的。

上一次和老爺子談話還是在三天前,他問自己為什麼不回老宅,藍悅說適當的運動對胎兒有好處,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只關心的讓她注意身體,有什麼需要馬上告訴他,字裡行間皆是慈愛和祥和。

但這一次,祁老爺子的語氣嚴肅的像是在命令自己的兵。

“藍悅,你已經派人來接你了,你收拾下,馬上過來。”

口吻強硬,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藍悅聽著聽筒裡傳來的滴滴滴雜音,頭往後一仰,秀麗的眉幾乎擰成了兩條麻花,看來老爺子也知道新聞的事了,暫且不論幕後主使是誰,眼前最大的難關是如何解決。

這件事可大可小,關鍵是得看她怎麼選擇。

但不管選哪一條路,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藍悅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乍然響起,她回過了神,披了一件鵝黃色的外套就去開門了,門一打開,見到兩個面容板正,身姿挺拔又穿著軍裝的男人。

她認識他們,是老爺子的警衛員。

“少夫人,老爺子讓我們來接你回去。”

對方行了個軍禮,語氣和老爺子一樣,不容拒絕。

藍悅苦笑,這哪裡是來接她的,分明是把她當犯人,押她回去問審的。

“你們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她禮貌的點點頭,返回到了臥室,隨意挑了件寬鬆的長裙,搭配時尚的平跟涼鞋,然後跟著兩人下了樓,上了停在樓下的一輛軍用吉普車。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軍區大院的祁家老宅。

一進客廳,一股濃濃的凝滯氣息撲面而來,藍悅腳步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剛想接過下人遞來的拖鞋,一道尖利的女聲突然傳了過來,“馬上就不是我祁家的人了,給她拿什麼拖鞋!”

下人的手懸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藍悅頓時聽出了說話的人是她婆婆雲芳。

雲芳從小就沒有理由的不喜歡她,好在她和祁宴君的父親祁霖松因為生意不能在海城久待,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次面,藍悅和祁宴君結婚的時候,大概是老爺子說了什麼,她才只是缺席婚禮,而沒有大鬧。

“閉嘴!”

祁老爺子呵斥了一聲,然後肅然道,“小悅,你進來吧。”

“是。”

藍悅自個兒拿了拖鞋換上,走了過去,在聽到老爺子一個字‘坐’後,她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抬眸粗粗一掃,發現不止老爺子和雲芳夫妻在,連她的死對頭小姑子祁瑩瑩竟然也到場了。

此情此景,宛若三堂會審。

“藍悅,我和霖松這次回來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雲芳年過四十五,因為保養的好和精緻的打扮看上去年輕雍容,她斜眼看著藍悅,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當初如果不是老爺子同意,我根本不會讓你踏入祁家的大門。”

“誰知道你倒好,竟然懷了一個野種進門!你可真夠下jian的!”

一字一句,句句戳人心肺,極盡刻薄。

藍悅放在腿上的小手握緊,面色浮出怒容,剛要開口,老爺子已經拉下臉,斥道,“怎麼說話的,你的教養呢?”

“……”

雲芳這才不吱聲了,她嫁給祁霖松本來就是高攀,要不是當年母憑子貴,連續給祁家生了兩個兒子,否則她一個暴發戶的女兒,憑什麼?

“爺爺,我媽又沒說錯。”祁瑩瑩是祁家最小的孩子,二八年華,容色出眾,一向很得祁老爺子的寵愛,她半撒嬌半委屈的道,“藍悅一個下人的女兒,上輩子積了多大的福才能成為哥的妻子,結果呢?”

“他不但給哥哥戴綠帽子,還弄出個孽種,爺爺,你自己到外面去聽一聽別人都是怎麼說祁家和哥哥的。”

“他們說祁家倒了八輩子的黴,娶了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女人,爺爺,你不顧祁家的名聲,也該想想哥哥吧。”

“……”

祁瑩瑩的話一針見血,說到了老爺子的心坎裡,他一向最疼祁宴君,而且越位高權重的人越愛惜羽毛,祁家煊赫了幾十年,被藍悅幾乎弄的聲名狼藉,他怎能忍受?

因此,他面沉如水的看向藍悅,冷聲道。

“小悅,我就問你一句,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宴君的!”

藍悅眼裡漫上一絲嘲弄的光,稍縱即逝。

所謂情分,不過如此。

在祁老爺子嚴厲,祁瑩瑩兩母女鄙夷的視線下,藍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倏地她察覺到老爺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芒,頓時心裡一個咯噔,幾經掙扎,狠下心點頭道。

“是!”

祁老爺子可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她否認了,只怕這個孩子會留不住。

祁老爺子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也沒有完全相信藍悅,畢竟誰能保證她是不是在撒謊?

“小悅,這段時間你就先住我這裡,有什麼事等你生產後再說。”

“……”

藍悅一下子明白了祁老爺子的意思,只怕是想等孩子生下來檢測DNA,如果孩子是祁宴君的,自然平安,如果不是……她心裡一沉,雙手揪緊了裙襬,左右為難。

即便孩子生下來了,她和祁宴君是肯定要離婚的。

但老爺子絕對不會讓她帶走祁家的血脈!

“爺爺!你還猶豫什麼呀。”祁瑩瑩嘴一撅,冷哼道,“現在物證人證都有了,藍悅和那個姦夫一起上醫院,那個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我看爺爺你也不用再等了,直接打掉她腹中的野種,再把她掃地出門就是了!”

雲芳緊隨其後,“瑩瑩說的對,我們祁家可養不了一個水性楊花又不安於室的媳婦!馬上讓她和我兒子離婚,再把小野種弄掉,滾出祁家大門!”

“……”

兩人一唱一和的惡毒之語讓藍悅一時間憤怒的說不出話來,原本她是想暫且忍耐,再走一步看一步的,但這會兒她是真的無法忍受了,一張俏臉冷到了極點,怒火中燒的道,“離婚我沒意見,但是,誰也別想動我的孩子!”

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你弄出個孽種還有理了?”祁瑩瑩抬著下巴,彷彿藍悅是該被人道毀滅的垃圾,表情不屑又嫌惡。

藍悅懶得和她掰扯,直接站起來,語氣冰冷。

“你嘴巴放乾淨點,既然你們不承認這個孩子,我會帶著他離開!從今以後,他和你們祁家再無半點干係!”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祁老爺子面色難看的一揮手,“攔住她!”

藍悅看著面前的兩塊攔路石,憤然回頭,“老爺子,你什麼意思。”

老爺子冷肅道,“在孩子沒有生下來之前,你哪也不許去!”

藍悅攥著拳頭,心裡一陣無力。

在祁家的權勢下,她渺小的像是一隻螞蟻,除了任人宰割,沒有一點辦法,但是她不能留下來,如果孩子不能和她在一起,她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來人,送少夫人回臥室!”

老爺子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個女傭過來拉扯藍悅。

“我要離開!”藍悅掙扎著,望著老爺子的臉,眼中帶上了一絲乞求,“爺爺,看在我父親為你效忠了大半輩子的份上,讓我帶著我的孩子離開祁家吧,我會離開這裡,保證有生之年不會回海城!”

藍悅從來沒有利用過藍剛和祁老爺子之間的情分求過什麼,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放低姿態。

祁老爺子眼神複雜,沉吟著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響,他低沉著開口,“小悅,你陪了我二十年,你父親更是對我有恩,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留一條後路。”

老爺子自以為寬容的言語不但沒能讓藍悅輕鬆下來,反而覺得心底發寒。

從頭到尾,祁老爺子都只關心孩子的問題,連她有沒有出軌的事一個字兒也沒有多提,顯然他在心裡已經給她定了罪,哪怕她說她和慕寧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他也不會相信。

“放開我!”

藍悅一個人哪能斗的過幾個人的聯手,拉扯的過程中,她頭髮凌亂,身形狼狽,哪怕她拼了命,也掙脫不開,不由心頭掠過一絲絕望。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慵懶的男嗓音如一陣風,輕飄飄的被吹了進來。

“喲,今兒這麼熱鬧,是唱的哪一齣大戲啊?”

藍悅一驚,本能的回頭。

只見一道修長俊挺的身影自門口出現,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祁宴君唇角勾著一抹懶洋洋的微笑,嘴裡還叼著一根菸,跟個紈絝公子哥兒似得,一雙眯著的桃花眼迅速的掃了屋內一圈。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冷峻男人——黎一堯。

“老婆,告訴你一個秘密,百年之後,你一定會葬在祁家的祖墳”

第四章 馬上跟她離婚!

“宴君。”

“哥,你回來了。”

“……”

祁宴君沒理會幾人的招呼聲,徑自走到樓梯口,對押著藍悅的幾個傭人一挑眉,“還不放手,我媳婦兒你們也敢動?”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隨意散漫,卻嚇的幾人一個激靈,忙不迭的鬆了手。

“過來。”

祁宴君對藍悅伸出了手,在燈光的照耀下,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如玉一般的漂亮,藍悅抬眸對上他含笑的目光,他眼神很溫和,嘴角噙著的笑也非常迷人,真的很像對待妻子的溫柔姿態。

然而,藍悅後背硬生生的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祁宴君表現的越無害,他心裡的怒氣就有多濃郁。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拒絕,竭力剋制住心頭的恐慌,慢慢的把手放在祁宴君的手心中。

好涼,涼的她心底打了一個冷顫。

“乖。”

祁宴君微微一笑,右手一個用力,把藍悅扯到自己的懷中,他一低頭,同樣冰涼的唇擦過她的耳垂,兩人的姿態親暱而曖昧,他用溫柔到膩人的語氣說了一句讓她毛骨悚然的話。

“過後再收拾你。”

“……”

藍悅面色煞白,如果不是靠著祁宴君,只怕她早就軟倒在地了。

她不怕祁老爺子,是她知道祁老爺子年紀大了,又有她爸的情分,凡事不會太狠,但祁宴君,他就是個瘋子,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瘋子!

“宴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芳臉一沉,發難道,“你媳婦兒做出這種醜事,你還想護著她?”

祁宴君打了一個響指,黎一堯立即走了過來。

“一堯,送她回梨園。”

“是,老大。”

黎一堯看向藍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嫂,請跟我來。”

藍悅巴不得趕快離開,聞言立即掙出祁宴君的懷抱。

“等我。”

短短兩個字從身後傳來,讓藍悅心頭泛起一絲寒意,她咬了咬唇,沒有回頭,只對黎一堯勉強一笑,急匆匆的往外走。

祁老爺子擰著眉,沒吱聲。

雲芳卻不樂意了,“宴君,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妻子,難道你還想要?你是覺得還不夠丟人嗎?”

“是啊,哥哥。”祁瑩瑩幫腔,同樣不滿的道,“我可要不起這麼敗壞門風的嫂子,你馬上和她離婚!”

祁宴君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一手搭在椅背上,長腿交疊,他聽著兩人對藍悅一言一語的貶低,突然笑了,好整以暇的問,“說夠了沒有?”

“……”

明明他在笑,但他骨子裡流露出的迫人壓力卻叫人打心眼裡感到沉重,母女兩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祁宴君坐直身體,菸頭在水晶菸灰缸裡狠狠的一按,力道之大,蹭的火星點點,他站起來,掃了祁瑩瑩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管好你那張嘴,你要不起你嫂子?我還要不起你這個妹妹。”

“……”

祁瑩瑩一向怕這個二哥,聽出他語氣中的冷意,哪怕內心再憤然,也不敢和他唱反調。

“宴君,你隨我到書房來。”

祁老爺子嗓音沉沉的說了一句,隨即上了樓,祁宴君聳了聳肩,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書房的門一關,祁老爺子就單刀直入的開口了。

“宴君,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小悅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

祁宴君半靠在暗紅色的真皮沙發上,一張魅惑眾生的面容隱在陰影中,有一種不真切的朦朧美,他看著虛空的某一處,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走神,面色閃過一抹恍惚。

“宴君!”

“嗯?”

老爺子的大聲叫喚讓祁宴君逐漸收回神思,他神色恢復了慵懶,無辜的眨眨眼,“你說什麼?”

老爺子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忍怒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孩子啊……”祁宴君低頭點了一根菸,搖曳的火光襯的他側臉明明滅滅的,說不出來的陰森,似有一絲猙獰掠過,卻在下一瞬,消失不見,他呢喃了兩聲,在老爺子的瞪視下,抬起頭來,微笑的點頭。

“是我的。”

三個字,他說的風輕雲淡,沒有喜悅也沒有怒意,但在老爺子看不到的角度,他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突起的指骨泛起青白的光,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老爺子放下心來,但事關祁家血脈,不能不謹慎。

“真的?”

祁宴君吐出一口煙霧,無論是神色還是姿態,都如平時一樣漫不經心,連祁老爺子也看不出異樣。

“比珍珠還真。”

祁老爺子滿意了,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有哪一個男人會心甘情願的忍下這種屈辱,還主動喜當爹的,所以心中疑慮打消了大半。

“那就好,不過宴君,你和小悅的婚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等她生下孩子,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祁家,還有,為了確保萬一,親子鑑定也是要做的。”

還是那句話,如果藍悅懷的不是祁家的子嗣,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祁宴君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他眼底深處瀰漫的冷意,他眯了下眼。

“你相信網絡上的那些流言?”

祁老爺子默然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可否認的是她給祁家的名聲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最主要的是既然你對她無意,她也願意離婚,你們的婚姻也沒必要再維持了。”他頓了頓,“她和妙容,你總要做一個選擇的,不是嗎?”

祁宴君摁滅了菸頭,站起來。

“這是我的事。”

老爺子看著他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像是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祁宴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回頭,只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在那之前,我希望爺爺不要插手,否則……我會翻臉。”

最後四個字,是一種抑揚頓挫的決然。

“……”

祁老爺子凝眉。

祁宴君從小就特別有主見,在他幼年時,還能做他的主,一旦雛鳥長成雄鷹,哪怕是天王老子下凡,他也不買賬,否則他當年也不會不顧老爺子的勸阻,一意孤行的放棄軍中的大好前途,轉而從商。

“那你儘快。”

祁宴君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快步出了書房,在下樓的時候,見祁瑩瑩正和雲芳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他濃眉一揚,淡笑下藏著寒意。

“祁瑩瑩,沒完沒了了是吧?”

“……”

祁瑩瑩立即閉上了嘴,又有些不甘的嘟噥,“哥哥,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藍悅給你戴了綠帽子,還弄出個野zhong,你——”

還沒說完,祁瑩瑩立刻有一種被猛獸盯住,渾身不寒而慄的恐懼感。

好在下一秒,祁宴君收回了視線,長腿一邁,走出了客廳。

“本來就是嘛。”

祁瑩瑩惱怒又不滿,還有一絲絲的疑惑。

說哥哥不喜歡藍悅吧,但他時時刻刻都會護著她,說喜歡吧,他卻和許妙容打的火熱,絲毫不顧忌藍悅的感受。

祁宴君上了停在老宅門口的賓利,車門剛剛關上,他帶著笑的俊容一下子冷沉如冰,積壓的怒火和暴戾氣息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

砰!

毫無預兆的,他一拳砸在車窗上,防彈玻璃頓時如蛛網一般,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細縫。

“藍悅——”

他緊咬的唇齒吐出兩個森然的字眼,扶著額的手擋住眸內一片陰鷙,指尖微顫,粗重的呼吸清晰的一起一伏著,更添幾分壓抑,他死死的剋制著心口蓬勃的殺意,因為忍耐眼尾有些發紅,透著一股子瘋狂。

如果此時藍悅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掐死她!

許久之後,他掏出手機。

“一堯,人送到了?”

“很好,你現在馬上去查新聞上的男人是誰!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要錯過,務必儘早給我一個結果!”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祁宴君把手機一扔,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昏暗的車廂內,他神情陰的像是風雨欲來的天空,烏沉沉的,唇線繃緊如弓弦,更顯得冷毅肅殺,他腦海裡浮現出祁老爺子閃爍著殺機的眼,臉上極快的掠過一抹煩躁,心裡像是燃起了一團烈火,橫衝直撞的想找到一個發洩口。

他竟然在爺爺面前親口承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他一定是瘋了!

……

藍悅被黎一堯半強迫的送到了一處別院內。

別院佔地面積超過一千平方米,不論是裡面的設施,還是裝修環境,都一等一的精緻清雅,宛若一個小型的皇宮,奢侈的不可思議,花園一角還種了大片大片的梨花,若是到了盛開的季節,可謂美不勝收。

“大嫂,我先走了。”

黎一堯把人送到,立即提出告辭。

藍悅抬步,“我不要待在這裡。”

黎一堯攔住了她的去路,眸光微閃,“大嫂,老大吩咐過了,沒有他的批准,你不能離開。”

藍悅勃然大怒,秀眉緊擰的看著他,“他這是想囚禁我?”

黎一堯沒回答,只留下一句讓她好好休息,然後大步往外走。

藍悅不死心的追了出去,卻在門口被梨園的幾個保鏢給擋住了,不管她說什麼,對方硬是如鐵塔一般,不肯退讓分毫,僵持了一會兒,她只能悻悻的回到客廳,抱了一個抱枕,呆坐在沙發上,表情還算鎮定,心內卻惴惴不安。

哪怕她再聰明,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無計可施。

《狼性總裁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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