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破

納蘭無憂看上去高興壞了,只見他一邊奔跑,一邊用右手在面前作出指訣,然後就見一把燃燒著的冰劍破空而出,整個大殿之內都不斷迴響著“嗡嗡”的聲音,這一次,不僅是納蘭飛雪師徒吃驚,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紛紛盯著納蘭無憂化出的劍,整把劍約五尺長,寬約三指,就無憂的體型來講,這把劍顯然對他過大了點。再仔細看那劍身,劍刃雪白,裡面包裹著的,卻是天一般的藍色的劍身,通常來說,以自身元氣化出的劍,都是純正的單色,絕不會有第二種顏色出現,而且劍身通常都是光滑單一,不會有什麼紋路裝飾,但是無憂的氣劍上面,卻刻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特花紋,而且那些花紋竟是五顏六色,這就使得無憂的這把氣劍看上去有如破裂了一般。然而,最為奇特的是,在冰刃的外圍,正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冰與火這兩樣從不相容的東西,在這把劍身上,竟然奇蹟般的融合了。

  就連納蘭飛雪這般見多識廣的人物,此刻也是驚得目瞪口呆,而就在他發愣的時候,無憂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霎時間,一股極其富有威壓的氣息撲面而來,納蘭飛雪連忙運氣定住身子,午天一也勉強站住了,就在這時,只見納蘭飛雪身後的巨大椅子,竟然“砰”的一聲四散飛去,納蘭飛雪更是吃驚,但是,更讓他吃驚的是,大殿上的眾弟子,此刻竟然都面色蒼白,修宗之力稍差一些的,此刻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粒,想來便知,這都是無憂自身散發出的那股氣息導致的。

  再看此時的無憂,面色紅潤,眼中精光四射,小小身軀,此時此刻竟有君臨天下的威嚴。只聽他對納蘭飛雪撒嬌似地問道:“爹爹,怎麼樣?”

  納蘭飛雪回過神來,竟有些吞吞吐吐,說:“呃,好,還好。”

  然後,乾坤八部的弟子又開始人聲鼎沸,平時只聽見無憂公子痴痴傻傻,似乎在修宗一事上已經廢了啊,怎麼今天剛一出現,就化出了一把聞所未聞,甚至連想都想不到的冰火劍呢?要知道,即便是天賦秉異的修宗者,想要化出元氣之劍,都要費上十年以上的功夫,如此來看,納蘭無憂的天賦,已經不單單能用“出類拔萃”來形容了。

  幾乎就在同時,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納蘭飛雪哈哈一笑,而其他弟子也是齊聲說道:“恭喜掌門!”

  午天一更是高興,只見他一手牽著納蘭無憂,然後對納蘭無憂笑道:“公子進步神速,當真是天賦英才,只是······”

  話還未說完,就聽納蘭飛雪打斷他,朗朗笑著,對眾弟子說道:“大家先下去好好準備準備,儘早出發,凡事皆用納蘭雪鳥聯絡,午天一等四位弟子將會四處接應大家,若以你們兩部聯合的實力都擒獲不了那惡賊,你們便不要回來見我了!”

  話雖說得嚴厲,但是任誰都看得出,納蘭飛雪的眼裡都含著微笑,而剛剛發生的事,的確稱得上是乾坤宗近幾百年來的第一喜事,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不僅納蘭無憂會名聲大噪,就連乾坤宗甚至是整個道宗門都會威嚴更甚。

  眾弟子無不是眉開眼笑,紛紛領命,然後離去。張煜則更是高興,若納蘭無憂修宗精進如此,恐怕將來乾坤宗內無人會是他的對手,如此一來,乾坤宗掌門之位必將是無憂公子的,而非午天一。

  正當張煜轉身要離開時,納蘭飛雪忽然叫住了他,他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納蘭飛雪的臉色,又看了一眼午天一似笑非笑的神情,瞬時間恍然大悟:自己是掌門的弟子,不屬於乾坤八部的任何一部,如今卻跟著他們一同出去,當真是昏了頭了。於是立即自責起來。而納蘭飛雪卻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讓他前去召來上官琪師姐,張煜這才昏昏沉沉地領了命,又準備去奔波。就在這時,只見自己的師妹夏香慌慌忙忙地跑進來,兩人擦肩而過時,相視一笑。然後張煜就聽見身後的夏香說道:“無憂公子原來在這裡,嚇死我了······”

  直至他走出殿門,繼續前進到聽不見夏香的聲音時,他才猛地停住身,回過頭,朝大殿裡面望了一眼,殿裡黑黑沉沉,看不清夏香苗條纖細的倩影。

  不知為何,張煜忽然鼻子一酸,竟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他抬起頭看著自己周圍的一片白雪世界,忽然低聲念出了一首詩來——

  誰家丁香不結愁,一樣花,一樣雪,縱是夢裡也難尋;少年不為相思狂,年華去,水長流,三千白髮又何妨。

  初見她時,他才十二歲。自那一次,他便傾盡自己的愛意。

  人活著,這一生,或許就是為了守護一個人。想起當初,這首詩,還是她寫在手帕上送給他的。

  張煜搖了搖頭,笑了一笑,然後抬起腳步,逐漸離開了。

  張煜並不知道,此時的大殿裡,夏香正出神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更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是這樣目送他離開的。

  午天一看著夏香,心中自然明白她對張煜的情思,當下便笑著對夏香說:“當真是想不到,無憂公子竟有這般造化啊。”

  夏香回過神來,也笑著應道:“是啊,原以為公子是要兩天後才會醒來的。”然後她又抱起無憂,無憂的氣劍早已收回,夏香還並不知曉剛才大殿上發生的事,以為午天一口中的“造化”便是無憂醒來的比往常早,然後自己跑到這大殿來了。

  午天一剛想對夏香說一說無憂的事情,就聽見無憂對夏香說:“姐姐,我可以以氣化劍了。”

  夏香卻並不顯得驚奇,而是僅僅十分疼愛地摸了摸無憂的頭,笑道:“無憂真聰明。”

  納蘭飛雪看見了,便對夏香說:“香兒你放他下來,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要人抱呢。”

  無憂聽見,立即緊緊抓住夏香的肩膀,細細說了聲:“我不。”

  若是往常,無憂敢違抗納蘭飛雪的言語,他恐怕定要吃一些苦頭了,但今日無憂似乎也知道自己給父親長了臉面,而父親也頗為高興,因此才敢這麼做的。而事實的確如此,納蘭飛雪並不生氣,反倒有些高興,現在看來,無憂的神智不僅奇蹟般的恢復了,而且修宗天賦更勝過以前,要知道,在九歲時就能夠以氣化劍的,從古至今,在這大荒大德地上,也就是那麼幾人而已。

  夏香嘿嘿一笑,對納蘭飛雪說:“師父,天色也不早了,無憂公子怕還餓著肚子,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吧。”

  納蘭飛雪揮了揮手,夏香這才微笑點頭,抱著無憂離開了,此時的無憂看上去確實是倦了,只見他眼簾低垂,彷彿睡著了一樣。

  待夏香抱著無憂離開後,午天一對納蘭飛雪說:“師父,公子這是······”

  納蘭飛雪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過,怎麼看來,這都是好事啊。”

  納蘭飛雪隨即轉過身,走進內殿,午天一自然是跟了進去。進到內殿之中,納蘭飛雪坐下,午天一則是恭恭敬敬地站著。納蘭飛雪看了他一眼,隨即說:“天一你也坐下吧,到了這裡就不必拘禮了。”

  午天一說了一聲“是”,便坐下了。

  兩人都沉默半晌,納蘭飛雪這才說道:“有些事情,在大殿上是不方便說的。”

  午天一聽後即使疑惑,這便思來想去,想自己是否曾在大殿上說錯了什麼話,但思索半天仍覺得自己並未說錯話,這才恭敬地對納蘭飛雪說:“徒兒愚笨,不只師父所指何事,還請師父明示。”

  納蘭飛雪聽罷,忽然哈哈大笑兩聲,倒是嚇了午天一一跳。只見納蘭飛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自從十年前救了你,我便一直認為,你的確是我宗最為出類拔萃的弟子,為師也不止一次地有意讓你樹立在宗門中的威信,栽培自己的勢力,你倒也沒讓為師失望。”

  午天一定定聽著,心中卻是更加疑惑。

  這時候,納蘭飛雪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說道:“但是,眾弟子中,卻一直有人覬覦你這未來的掌門之位!”

  午天一瞬時呆住了,但是他立即反應過來了,師父所指的人,正是張煜!

  納蘭飛雪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張煜的身世是極可憐的,修宗天賦與你並不相差多少,而且他對本派也是十分的忠心。只是,為師實在是不喜歡他。”

  午天一此時臉上滿是冷汗,他已經越來越弄不懂師父的心意了!

  就在這時,午天一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從椅子上起身,然後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弟子全沒有覬覦掌門之位,弟子、弟子定會一心輔佐無憂公子的!”

  納蘭飛雪卻突然大怒道:“為師的用心良苦你當真不懂麼?”

  午天一隨即叩頭道:“弟子萬分感激師父的栽培,只是,師父於我有救命之恩,弟子只想報答師父,從未妄想過其他啊!”

  納蘭飛雪聽罷,突然嘆了一口氣,容顏有些頹喪,說:“無憂的身世撲朔迷離,再加上他生性頑劣,根本不會顧全我宗大局,我怎麼忍心將祖宗數千年的基業交到他手上呢。”

  午天一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納蘭飛雪,只見他正色道:“為師已經數次警告過張煜了,將來若他不肯服你,你可知道該怎麼辦?”

  午天一愣了一下,隨即咬了咬牙,斬釘截鐵般說了一個字:“殺。”

  納蘭飛雪臉色極為凝重,緩緩說道:“不到萬不得已,同門師兄弟切不可互相殺伐。”

  午天一叩頭道:“弟子謹遵師命。”

  這時候,殿上忽然傳來張煜的聲音:“師父,上官琪師姐到了。”

  午天一身子一震,納蘭飛雪含笑看著他,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們的事,為師自然清楚,放心吧,為師會為你們*辦的。”

  午天一聽後立即笑道:“多謝師父。”

  納蘭飛雪呵呵一笑,說:“走吧。”

  午天一這才起身,跟在納蘭飛雪身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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