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第一美女,20歲嫁郁達夫,傳為戴笠墮胎,二婚終獲幸福

“如果沒有前一個他,也許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沒有人會對我的生活感興趣;如果沒有後一個他,我的後半生也許仍漂泊不定。歷史長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頭的愛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懷念。”


這段話裡的前一個他,指的是民國才子郁達夫;後一個他,指的是民國外交元老王正廷的得意門生鍾賢道。

講這番話的,是在民國時期有杭州第一美女之稱的王映霞,郁達夫和鍾賢道,正是她的兩任丈夫。



1942年4月的一個黃道吉日,重慶的霧都酒店,四處張燈結綵,冠蓋雲集,賀客如雲,甚至還有中央電影製片廠在現場拍攝紀錄片,震動了整個山城。人們互相奔走打聽,是誰的婚禮這麼排場。

婚禮的新郎是鍾賢道,他時任重慶華中航運局經理,是前外交部部長王正廷的得意門生。

新娘是王映霞,她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稱。對她的外表,溫梓川曾如此回憶:

身材頎長,豐滿結實,肌膚白嫩,輪廓又深生的非常停勻,風姿很美,雙眼尤其是水汪汪的。在家裡常不著襪,腳指甲染上蔻丹,顯得豐若有餘,柔若無骨。

不過,王映霞時年已34歲,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這是她第二次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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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美女

王映霞出生於1908年,原名金寶琴,杭州人,因過繼給外祖父王南為孫女,改名王旭,字映霞。

王映霞畢業於浙江省立女子師範學校,有校花之稱,是當時杭州四大美人之首。

1927年1月14日,郁達夫在留日同學孫百剛家中邂逅了王映霞,鬱對王一見傾心,就此對王映霞展開熱烈追求。

郁達夫在當時有才子之稱,文字著於一時,王映霞在女師時就為鬱的文字傾倒。佳人仰慕的總是才子,當年王映霞還不到20,正是情竇初開好時光,郁達夫的追求又是如此熱烈,少女思春的心靈很容易被打開,王映霞對郁達夫也頗有了好感。

問題在於郁達夫,他早已結婚,妻子孫荃來自鄉間,也頗有才學,由鬱母親安排兩人成親,並已生有三子。王映霞名滿杭州,自然也不會少人追求,雖然有意於郁達夫,但想到他的婚姻,終究不免退縮。

郁達夫追求王映霞的事,許多朋友都不支持,哥哥鬱曼陀也多次寫信告誡他,“這是要犯重婚罪的”,郁達夫都不為所動。

有句話這麼說,“女怕張愛玲,男怕郁達夫”,其實不止是男怕郁達夫,女孩子也是怕的。郁達夫對時代的男性境遇有很深的體悟,但他同樣也能剖析女子的內心世界。

何況他還是個文人,文人的可怕之處在於提筆落字,一封封熾熱的情書飛向王映霞,甜膩的文字反覆勸說:“你想做家庭的奴隸還是自由的女王?”

在郁達夫不停頓的攻勢面前,還是不諳世事少女的王映霞感到“猶豫、煩惱、興奮”,她終於打算淪陷了。他們相會從早晨聊到晚上,又一起散步,兩人互相表白。在郁達夫出版的《日記九種》裡,詳細描述了他和王映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全過程,甚至連接吻的次數也詳細記載下來。

即使如此,王映霞也還是保持著最後的矜持,她提出了結合的條件:郁達夫必須和孫荃離婚。

郁達夫很是為難,但對付王映霞,他有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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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

1927年6月5日,郁達夫和王映霞在杭州宴客訂婚,這時距離兩人相識還不到半年,次年2月在上海結婚,三月遷入上海赫德路嘉禾里居住。

郁達夫如何解開與首任妻子孫荃離婚這個結的,後世研究者認為,他向王家做出了許諾,並承諾到東京舉辦婚禮。當然東京的婚禮後來被取消了,只在上海簡單擺了兩桌喜宴,這是避開重婚罪的辦法,既向王映霞家交代已經結婚,而在世人面前又是沒有再婚這樣一種目的。

美人才子的結合,在文壇上還是被傳成佳話的。孫荃變成一個恍惚的背景,一切都可忽略不計。王映霞對郁達夫也無盡地滿意,甚至還在自傳裡寫:每月開支為銀洋200元,摺合白米二十多石,可說是中等以上家庭了。其中100元用之於吃。物價便宜,銀洋1元可以買一隻大甲魚,也可以買60個雞蛋,我家比魯迅家吃得好。

樓適夷回憶,郁達夫婚後和王映霞常出雙入對,一次朋友看到服裝華麗,風姿綽約的少婦走在街上,身邊跟著藍布長衫,弱不禁風的瘦男子,便開玩笑:是哪個公館裡的太太,帶著聽差上街來了?郁達夫聽了只是幸福的笑笑。

1933年春,郁達夫不顧魯迅等朋友的反對,決定遷居杭州,來到王映霞的家鄉居住,可謂愛屋及烏。

在杭州期間,是兩人最安穩的日子,王映霞有了第三個孩子,常愛喝酒的郁達夫也很少出去買醉。王映霞打牌,郁達夫就在家裡寫文章做飯,到晚飯時間親自跑到鄰居家叫她吃飯,塵俗的生活看來也令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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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初現

但性格終究是骨子裡的,沒法隨環境改變。

劉開渠說:(郁達夫)需要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能使他坐下來一心一意進行寫作,然而他的夫人王映霞卻是一位喜歡熱鬧的女子。她喜歡參加酒宴,喜歡參加舞會。有時達夫先生因為寫作關係不能陪她參加社交活動,於是她就一個人去。久而久之,不免發生了種種不愉快的糾紛。我認為他們的志向和性格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這對於達夫先生後來家庭的破裂不能不說是一個重要因素。

劉開渠說得有點道理,王映霞是喜歡熱鬧的,或者說這個年齡是喜歡出風頭的。畢竟,王映霞不是孫荃那樣來自鄉間,她小名金鎖,“鎖”字拆開有金、小、貝三個字組成,意為金家的小寶貝。生於熱鬧的杭州,祖父王二南又是南社社員,琴棋書畫俱精,滿腹經綸。王映霞自幼承歡在王二南先生膝下,春雨潤物,受到良好的傳統文化的薰陶。

然而王映霞的性格又是開放外向的,她始識郁達夫就源自鬱的小說《沉淪》,某種程度上她認可《沉淪》中開放性的描寫,這位民國文藝女青年並不像孫荃那樣安於相夫教子,尤其是在這二十幾歲的年紀。

郁達夫母親做壽時,鬱要攜王趕回富陽,王映霞提出要借杭州市長周象賢的汽車,周的車牌是浙字第1號,郁達夫不以為然,他們的朋友周默庵據此認為王映霞愛慕虛榮。

這些郁達夫早有洞見,情書中的承諾“你想做家庭的奴隸還是自由的女王?”,讓王映霞選擇了後者。郁達夫或許想要改變王映霞,但文藝女青年的根性不是外力能改變的,真正面對家庭時,王映霞才明白“自由的女王”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表面上看,王映霞和郁達夫最後婚姻的破裂是由於傳言中許紹棣或戴笠的插足,但在骨子裡,性格問題才是兩人從才子佳人到勞燕分飛的根本原因。

婚姻的瑣碎難免伴隨爭吵,郁達夫既然無法改變王映霞,也只能聽之任之,但做女王是要有經濟基礎支撐的。郁達夫這時應福建省主席陳儀之邀南下謀生,此後鬱又赴武漢,大部分時間留下王映霞一人在浙江,此一去就是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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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燕分飛

1937年7月5日,漢口《大公報》上刊登出了一則啟事,引發軒然大波,啟事如下:

王映霞女士鑑,亂世男女離合,本屬尋常,汝與某君之關係,及搬去之細軟衣飾、現銀、款項、契據等都不成問題,惟汝母及小孩等想念甚殷,乞告一地址。郁達夫謹啟。

短短數十字,揭開了一樁家醜,大眾對於才子佳人的結合,總是既豔羨又不乏酸味,頓時成為茶餘飯後之談資。

郁達夫所指的事是王映霞與許紹棣的緋聞,許紹棣時任浙江省教育廳廳長。

抗戰爆發後,為了躲避戰亂,王映霞移居浙江麗水。在這裡,她遇到了許紹棣,許是郁達夫在日本留學期間的同學,一時間,二人交從甚密,流言四起。郁達夫也聞聽了一些風言風語,非常氣憤。他將王映霞帶到武漢,讓二人再沒有接觸的機會。

據曹聚仁回憶,郁達夫曾在痰盂中撈出許紹棣寫給王映霞的信,兩人發生爭吵。隨後王映霞出走,躲到朋友家中,郁達夫則請郭沫若等來查看現場,並把信影印後散發給親朋,並刊登啟事,尋找王映霞。

家醜不可外揚在郁達夫身上似乎並不存在,郭沫若對此也頗有微詞,他說:但我們設身處地的替王映霞做想,那實在是令人難堪的事,自我暴露,在達夫彷彿是成為一種病態了,別人是家醜不可外揚,而他偏偏要外揚,說不定還要發揮他文學的想象力,構造出一些莫須有的家醜。公平的說,他實在是超越了限度。

郭沫若指的並不只是啟事事件,郁達夫和王映霞在友人調解下很快簽訂協議書和解,但這麼一鬧,縱然夫妻雙方還有心彌補,裂痕也已如破鏡一般越來越大。到了1939年,郁達夫在香港《大風》雜誌發佈《毀家詩紀》,就如他之前的《日記九種》一樣,又把王映霞和許紹棣的事詳細介紹了一遍,甚至在裡面把王映霞比作妾,稱其為“逃妾”。

這時王映霞也不甘示弱,發起反擊。書香門第出身的王映霞不容郁達夫在報刊上獨美,也發表了《一封長信的開始》和《請看事實》等,堅決否認郁達夫的指控,並同樣以文字攻擊郁達夫,兩人隔空對罵。

婚姻鬧到如此光景,再也無法存續,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最終還是離婚收場,14年的婚姻落得一地雞毛,地上只留下好奇眾們一地的瓜子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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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聞之謎

對於緋聞,王映霞從不曾承認,但正所謂空穴不會來風,許多研究者認為這不是子虛烏有。汪靜之等人在多年後甚至揭露,王映霞的緋聞對象其實不是許紹棣,而是戴笠。

據汪靜之回憶,王映霞曾對他妻子符竹因說,自己肚子裡有了孩子,請汪靜之陪她去醫院,因為醫生說要男人一起去才能做墮胎手術。郁達夫當時不在,王映霞是要汪靜之扮做她男人。手術後,汪靜之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猜測到孩子是戴笠的,然而他並不敢告訴郁達夫這件事,因為戴笠手段厲害,郁達夫如果知道,以他的個性必定聲張出去,那麼性命也必定不保。

汪靜之還進一步認為,戴笠與王映霞始終沒有切斷聯繫,1945年以後戴笠還將接收的上海一座洋房贈給王映霞。

王映霞則把婚變的原因歸結到郁達夫身上,從她在自傳中所說的來看,倒也並非無妄,如郁達夫的事實重婚,在報刊上對自己的貶低和抹黑,夫妻一吵架就丟下妻兒離家出走等。對於許紹棣信件事件,王映霞回憶,這三封信不是情書,而是她要給許紹棣做媒,女方是徐悲鴻的紅顏知己孫多慈。

王映霞最終離開了“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郁達夫,這時她已34歲,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最好的年華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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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再嫁

表面看來,王映霞似乎成為了郁達夫棄婦,實則曾經的杭州第一美女加上郁達夫的關係,或許也是應了與戴笠的傳聞,王映霞卻更加左右逢源。

大概是郁達夫的文字太過有力,王映霞對鬱把她比作侍妾始終耿耿於懷,所以她說“既不要名士,又不要達官,只希望一個老老實實,沒有家室,身體健康,能以正式原配夫人之禮待她的男子”。

鍾賢道在這時適時出現,1942年4月,由國民政府外交元老王正廷做媒,王映霞在重慶再披嫁衣,新郎是鍾賢道。

鍾賢道滿足了王映霞對丈夫的一切標準。鍾在婚前向王許諾:我懂得怎樣把你已經失去的年華找回來。請你相信我。婚後鍾賢道踐守他的諾言,對王映霞體貼備至,將心比心,王映霞也洗盡鉛華,應鐘賢道要求辭去外交部的工作,原本不事家務的她“三日入廚房,洗手作羹湯”,兩人育有一子一女,共同生活了38年直到鍾賢道1980年在上海病逝。

晚年的王映霞已經心靜如水,拒絕公開活動,結廬隱居,連子女的照顧她也多半拒絕,只有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兒鍾嘉利成為她的一根柺杖。

2000年,王映霞去世,享年9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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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映漫天

王映霞與郁達夫的婚變其中的糾葛眾說紛紜,從王映霞角度來看,可能還是在對的時候沒有遇到對的人,假使鍾賢道早點出現,假使少女王映霞沒有遇到郁達夫,結果都可能天差地別。男女之事如過眼雲煙,對王映霞來說,“歷史長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頭的愛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懷念”。

但對王映霞來說,她確實深深愛過郁達夫,據她晚年回憶,在和郁達夫分手前幾天,還親手為鬱趕製了幾套新衣,把家裡的餘錢全留給了郁達夫,雖然不說,郁達夫也並未從心底消失。

對於鍾賢道,王映霞流露出的則是毫不掩飾的思念。鍾賢道離世後,每每在布店裡看到白底紅圓點的布,王馬上會想到鍾賢道眼鏡片上的閃光點和孫子衣服上的紐扣,於是一下子買好多這種布做床單、窗簾。

不管如何,郁達夫與鍾賢道對王映霞來說如同人生的兩極,“如果沒有前一個他,也許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沒有人會對我的生活感興趣;如果沒有後一個他,我的後半生也許仍漂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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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存世的照片來看,王映霞被稱為“杭州第一美女”,有人認為名不副實,其實或許正如唐弢回憶:

(王映霞)體態勻稱,正所謂增之一分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雙眼灼灼有神,不知怎地,我總覺得與其說她長得美,不如說她長得很有風度,是一個舉止大方,行動不凡的女人,難怪達夫先生一見傾心,如醉如痴,顛倒至於發狂的地步。


拿現在在網上流傳的照片來看,其中一張被誤傳為王映霞的照片,其實是民國另一位名媛嚴仁美。相比王映霞,嚴仁美的故事可能沒那麼出名,但同樣精彩,被稱為上海灘最後的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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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的佳人們,她們謀生又謀愛,生命如煙花絢爛,又比煙花寂寞,一篇長文也難以訴盡其一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關注我的頭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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