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一場壺中天地的想象

這幾天看完了喬治 奧威爾的《1984》,不得不說,十分震撼,要知道,這可是在1948年就完成了的著作,這是何等超前的觀察和想象!

它想象了一個1984年的世界,這時的世界只有三個國家——大洋國、歐亞國和東亞國,三個國家彼此依靠著戰爭維持著自身的極權統治。

文中的主角溫斯頓處於其中一個叫大洋國的國家,其國家分為三個階層,分別是核心黨員、外圍黨員、群眾。他為外黨人員,負責聽從指令篡改歷史。

隨著工作的進行,溫斯頓逐漸對其所在大洋國的精神領袖“老大哥”產生了懷疑,並隨後與另一位外圍黨員茱莉婭產生感情。在林中幽會的時候,溫斯頓感受到自然的美好,如醍醐灌頂般,有了“心”。

後來,他接受了奧布蘭的邀請,加入了反抗“老大哥”的秘密組織,並得到一本解釋社會現狀的書。

但奧布蘭其實是思想警察,溫斯頓和茱莉婭被逮捕了。在經由“仁愛部”的拷打折磨思想改造後,溫斯頓終於崩潰,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在看後半部分的時候,其實很出戏,因為裡面有很多有意思的思辨,從今人的眼光來看,其實有不少可以吐槽的地方。

就比如

“雙重思想”,我第一個就想到了1925年出版的《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那句話:“同時保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觀念,還能正常行事,這是第一流智慧的標誌。”由此又想到了孔子所推崇的“中庸”,及他最厭惡的“鄉愿”。

很顯然,《1984》中所表現出來的“雙重思想”,類同於“鄉愿”。奧布蘭是其中掌握著雙重思想的佼佼者,他的智商全面碾壓著男主溫斯頓,他幾乎能猜到溫斯頓的全部想法,並加以辯駁。但其本質不過是隨波逐流、趨炎附勢、道德敗壞的思想警察罷了。他只是追逐並屈從於權力,而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是非對錯之分。

PS.“中庸”與“鄉愿”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前者有一個是非對錯的內心原則,在“我”和“他”之間保持平衡;而後者則是以外界為導向,以討好外部世界為主,所謂“和稀泥”是也。舉個栗子來說,法官在審案的時候,會選擇兩邊都討好嗎?法官通常會說,他們是秉公執法,絕對公平公正。

在書中,奧布蘭說,權力的目的就只是權力

。雖然我很懷疑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如此純粹,假如不是權力能給人們帶來金錢、社會地位等附屬力量,以維護自身自戀,還有多少人真的就是滿腔熱愛著權力呢?不過社會心理學文獻似乎已經提供了這方面的實證證據,擁有權力可以深化他對權力的渴望,如果沒有別的權力相抗衡,必然會導致極權主義政權的傾向。

我一時間想到了另一位小說家開的一個腦洞:假如另一個世界裡的秦始皇不老不死,活到了2019年,那會發生些什麼。

《1984》——一場壺中天地的想象

圖源網,侵刪


——天朝勢必少了很多戰亂,甚至在大一統的強權下,他可以瘋狂提高生產效率,量產作戰高達,坦克集團軍群,冷凍保存所有的精英戰力,統一全世界,消滅世界上的所有疾病和衰老,建造地球外的長城。在這裡,所有的人類不掌握知識,也沒有多少的獨立思考——一切跟隨他的命令。他就憑藉自己取代了靈長類泛意識。

在這個世界裡,人民安居樂業,甚至沒有武器,沒有戰爭的概念。所有人都守著一隅的天地,過著自給自足的農耕生活,不允許去其他村莊,也不被教授文化知識。大家日復一日過著同樣的生活,一旦身體衰老,就如沉睡般逝去。

但即便如此,那又怎樣?這樣的世界不過是壺中天地。真正的人類形成靈長類泛意識,是靠的每一個個體的自由意志。就像所有的水分子都在做著布朗運動,但是所有水分子運動矢量的和加起來,就成為了有明確運動方向的“泛意識”。而在人智統合帝國裡,這個泛意識是秦始皇,這裡沒有運動自如的水分子,沒有各種可能性,只有堅硬的冰。

當世界周圍出現了即便是“德兼三皇、功高五帝”的偉業也無法穿越的風暴之壁時,哪怕是嬴政已有真人之姿,也毫無辦法。他個人的極限,便是這個世界的極限。

故事的最後,嬴政在見識了來自泛人類史的主角一行人所展現的可能性後,確知對方是對的。於是真就放下至今所有的成就,力量,甚至永生,把未來託付給主角一行人。


《1984》——一場壺中天地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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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秩序是必要的,沒有秩序的文明不過是建立在沙灘上的碉堡;但沒有自由的文明,則是板結、梆硬的土地。混亂,叛逆都是人類的一部分,每一個不同的,獨立思考的個體保證了人類深埋在骨子裡的可能性和成長性。回頭再來看《1984》,即使蒸發掉了這個“溫斯頓”,還是會有無數溫斯頓不停地冒出來,人的慾望和夢想是不會終結的!

歸根到底,這些慾望也正是鐫刻在人類基因裡的天性。且不說滅絕這些難度有多大,即便是真的滅絕了這些,那樣所謂的“人”,也不過只如木偶一般罷了,如何再應對未知的災難呢?而這,大概也是耶穌拒絕魔鬼三大誘惑的理由之一吧。


《1984》——一場壺中天地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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