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在扬州,街头巷尾,应该满布着千百家的小吃店、路边摊,下面、蒸包子。


大早的饭点,是一场大片的画面,汤锅沸腾,蒸笼汽圆。上班、上学的,赶路、请客的,都聚一个点上、一条凳上了,人声喧闹,大呼小叫。

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包子,无论荤素,须现包规蒸,知名作家、富春的徐总玩笑说道,人往灶台边上一站,揭笼品尝,叫笼吃,味道、汤汁最佳。但多数食客还是堂吃或是打包带走路上吃。

面条,扬州人称其阳春面,也是现下规叉现做汤,起筷一搅拌,面香佐料香,着实馋人。

扬州文史学者、书法家朱福烓先生曾谈过一段百年老店共和春的面的旧事,说是一碗阳春面,有干拌、汤面、半汤、拖汤、硬汤之分,指的碗中汤水。还有加青、免青的提醒,说的是青蒜多少。再有一碗对开,两碗三开的说法,论的是数量。

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对于盖浇面,油水多一点的叫满烧,食量大的,三下五除二地面裹着菜就耍掉了。另外,浇头不浇在面碗里的叫浇头单炒,早饭吃不完,捎回家当个中饭菜,着实不丑。瞧瞧,一碗阳春面,在扬州,多考究、真乐趣。

清大早,你捧上手的这碗阳春面,干拌或是汤面,也许就是今日扬州城的第10000碗。

面条的骨子和汤料的滋味,依然是第1碗的品质。扬州的阳春面,技和艺,从来不搭浆。无论你坐在玉器街的德林茶社,还是个园旁的花园富春,只要叉起一筷子的面,甩起来拖个满口汁水,你便立即知晓寻常百姓家一觉醒来起大早的味道。

城北董庄这边有家小面馆,门楣、立柱,包括三面隔板,均被油烟和岁月涂抹出一派黑漆麻乌的色调,但灶台面贴了白瓷砖,光洁的能照出人影。锅口边沿擦得锃亮,下面的中年妇女的脸上身上也收拾得干净。

不管谁来,喊一声,大姨娘呵,下碗面,带口汤呦。大姨娘也不搭腔,脚尖子一勾炉门,送风带火,伸手抓面做佐料。面条一漂,箍半吊子冷水,长筷子一搂,一碗阳春面就起锅了,自己端。要加胡椒、青蒜花,自己捻。我们兄弟几个一直喊的师傅,时间长了,也跟着庄上人一起,喊一声大姨娘呵,下面。

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大姨娘也不吭声,她晓得我们吃干拌,口大味重,挑一筷子猪大油,酱油一大勺,佐料、面头十足,跟着用漏勺盛上两只蛋水别子,还兑了一口面汤。如果要麻灿、要糖心蛋,必须单独关照一句,虽然大姨娘不说一句话,但功夫全在一口面锅里,还有那一勺酱油。

大姨娘家的这一勺子酱油与众不同,门口永远搁着一口小炭炉子,就一块炭红着昂着小温,支着一口钢精锅,满溜溜的酱油,和着一把虾籽、香叶等药材,小火慢炖,像是煨着一锅酱红色的老鸡汤。第二天起早下面的佐料,一系列鲜香透透的、水淋淋的。全指望这一口钢精锅呢。

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早几年,与三五摄友拍摄老城晨曲图片。绕到得胜桥的老富春茶社,想吃面,点了一碗干拌、两只蒸饺。初冬时节,青蒜才上市,面碗里拌了一大把的青蒜叶子,一乘乘,起筷就是鲜咸的香气,馋的我饿的突突的,五叉子就办掉了一碗。

跟着又点了一碗半汤,漂着一层翠绿的蒜花、澄黄的油花、芝麻黑的奉椒粒,佐料一样,但入口滋味不一样,汤面滋润多了,得饱吸一口汤水,满身心地回味陶醉一番,接着才是面入口。干拌面是面条带着佐料,一起在筷子上奔跑,这种口味恰是夏日暴雨的快意。而带汤的阳春面,则是佐料的每一种滋味,纷纷钻进面条的气孔,拖汤带水,细细咀嚼,正是春风拂面的徜徉呵。

在扬州的第10000碗阳春面

扬州的阳春面,吃了,有瘾。

无论你是吃了第1碗,还是第10000碗,皆上心,始终念着想着,寂静的时光里,也会舌下生津,突然想起一个小面馆或是路边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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