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ient Zero

隨著新冠疫情進一步擴散,從在中國流行(epidemic)逐步發展到呈全球大流行(pandemic)態勢,找到並切斷病毒源頭成為人們最關心的問題,而指代第一個病毒感染者的“零號病人”(patient zero或patient 0)這個詞也頻現報端,成為熱門話題。

讓人費解的是,既然意指第一個感染病毒的人,為什麼不稱作“一號病人”而是“零號病人”呢?其實,“零號病人”是一種將錯就錯的誤稱,一切要從30多年前另一種可怕的傳染病(infectious disease)艾滋病(AIDS)在美國的暴發開始說起。

1981年,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派科學家威廉·達羅(William Darrow)去調查為何男同性戀會得一種怪病而死。達羅發現,早期的艾滋病都是在情侶間發生感染,於是他認為這種疾病或許是通過性傳播。達羅順藤摸瓜,發現多名病人的情侶都指向同一個人——來自加拿大的空乘加埃唐·迪加(Gaetan Dugas)。1984年,在CDC發佈的報告中,為了保護病人的身份,達羅用“O地病人”(patient O)來指代迪加,意思是“加州之外的病人”(a patient from outside of California),其餘病人則用加州城市名稱指代,比如洛杉磯一號病人(patient LA1)、洛杉磯二號病人(patient LA2)。

1987年,美國記者蘭迪·希爾茨(Randy Shilts)在他撰寫的關於艾滋病群體的著作《世紀的哭泣》(And The Band Played On)中,將“O地病人”(patient O)寫成“零號病人”(patient 0),“零號病人”的說法因為這本書和隨後改編電影的名聲大噪而流傳開來。不過,就像核爆地(ground zero)一樣,用“零號病人”來指代疫情暴發原點倒也是非常貼切。但最終的事實證明,迪加既不是公共衛生機構首先發現的指示病例(index case),也不是最早將艾滋病帶入美國的原發病例(primary case),他可能只是一個感染了很多人的超級傳播者(super-spreader)。

根據世衛組織-中國聯合專家組日前最新發布的報告,新冠病毒是一種動物源性病毒(zoonotic virus)。目前的全基因組基因序列系統進化分析結果顯示,蝙蝠似乎是該病毒的貯主(reservoir),但中間宿主(intermediate host)尚未查明。也就是說,此次疫情的“零號病人”就是與中間宿主接觸並剛好發生跨物種感染(spillover infection)的那個人。

在此次關於新冠疫情的報道中,是0還是1讓人傻傻分不清的不僅僅只有“零號病人”,還有R0。R0指的是基本再生數(basic reproduction number),即傳染率,表示一個病例進入到易感人群中,在理想條件下可感染的二代病例個數。目前,科學家判斷,新冠肺炎的R0在2到3之間。

雖然真的是寫作零,但R0並不讀作“R zero”,而是“R naught”,當然naught也是零或無的意思。(沈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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