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武士的切腹傳統:殘酷而又莊嚴,意在向世人展示靈魂的居所

喪譽之時,死是解脫;一死了之,永避羞辱。這句話是日本武士精神的寫照,失去榮譽時,決絕的武士往往選擇將刀深深刺進腹中,剖開自己的身體。 記錄在冊的年紀最小的切腹者名叫八麿,當時年僅8歲。他的兩個哥哥為報父仇,企圖殺死幕府將軍德川家康,但一溜進軍營就被捕了。將軍決定處死其全家男丁,但讚賞敢於行刺的兩個青年的勇氣,允許他們以武士的方式赴死。於是小八麿和兩個哥一起被帶到一所用於行刑的寺院。當時一位在場的醫生的日記,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日本武士的切腹傳統:殘酷而又莊嚴,意在向世人展示靈魂的居所

三人並排就座準備赴死,大哥轉向幼弟說:“你先切腹吧,我好看看你切得對不對。”幼弟說,他還沒見過切腹,先看哥哥怎麼做,自己再學。哥哥含淚微笑:“說得好,小傢伙!不愧是父親的兒子。”八麿被安排坐在兩個哥哥中間,大哥將刀

扎進左腹,說:“弟弟,看著,懂了吧?切得太深了,就會向後倒,記得把雙膝跪好向前傾。”

二哥也同樣一邊切腹一邊對弟弟說:“眼睛睜開,否則看起來就像要死的女人。如果刀碰到什麼停住了或者你沒力氣了,還要鼓起勇氣,用雙倍的力氣把刀拉回來。”八麿從這個看到那個,等兩個哥哥都死去後,便脫去上身衣服,照著左右兩位的樣子完成了切腹。

日本武士的切腹傳統:殘酷而又莊嚴,意在向世人展示靈魂的居所

八麿的事蹟令人欽佩,卻未免太過殘酷。但是切腹在日本人看來毫不奇怪。之所以特意選擇切開腹部,是因為日本人認為,腹部是靈魂和感情的居所,切腹意味著:我打開靈魂的居所,讓世人看看裡面的模樣,是清是濁。

對武士來說,切腹並不是單純的自殺方法,同時也是律法和儀式。作為中世紀的發明,它是武士用以抵罪、謝過、避辱、贖友或表忠的方式。它作為法律上的刑罰,執行時被配以莊嚴的儀式,成為一種完善的自我毀滅方式。正因為沒有冷靜的情感和沉著的行動根本無法完成切腹,所以切腹成了恰如其分展現武的冷靜沉著的表達方式。

日本武士的切腹傳統:殘酷而又莊嚴,意在向世人展示靈魂的居所

《舊日本故事》一書詳細描述了日本武士瀧善三郎切腹的儀式,他因襲擊外國人而引罪切腹。切腹的工具稱作“肋差”,是日本人日常佩帶的短刀,長九寸五分,其刀尖和刀刃像剃刀一樣鋒利。瀧善三郎表情和動作卻鎮靜自若,向眾人行禮後,將上衣滑落至衣帶處,露出腰以上的身體。他根據習俗將袖子掖到膝蓋下面,以防止後仰,這是因為高貴的日本武士必須前傾而死。

他斟酌的片刻,然後堅定地拿起放在面前的短刀,戀戀不捨地注視它。他集中注意力,隨後將刀深深地刺入左腹,慢慢地拉向右腹後,又拉回來,微微向上一劃。在這如瘋如魔的痛苦過程中,他面部肌肉一動不動,然後拔出短刀,身子前屈,伸出脖子。這時,一絲痛苦的神情才掠過他的面部,但他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日本武士的切腹傳統:殘酷而又莊嚴,意在向世人展示靈魂的居所

武士道將死亡作為解決許多複雜問題的鑰匙。對雄心勃勃的武士來說,死亡是種被動而服從的行為,因而他們並不一心求死。對真正的勇士來說,急於赴死或貿然求死同樣卑怯,名譽會大打折扣。

武士道教導他們:要以超常的忍耐與心靈的純淨來承受並勇敢面對一切災難和逆境。蔑視死亡很勇敢,但真正的榮譽在於面對比死更可怕的生,努力完成上天的使命,直到徹底無望才選擇切腹。

資料來源:《武士道》 新渡戶稻造著 朱可人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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