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集陣亡錄 宜昌的小夥伴 其中有你麼

雲集陣亡錄

雲集路像一例刀片一樣將宜昌市一割兩半,80年代的宜昌城,城區只有從夜明珠到伍家崗,東山大道到長江邊的狹長地帶,整個宜昌城便是山巒與山巒之間的峽谷,似乎如衝擊平原一般的狹小區域,東山系列小山丘和磨基山沿江的山巒,是兩塊不太一樣的地貌,磨基山是千里鄂西的屏風,阿娜多姿的立於武陵山脈的門首,而東山小丘陵則是軟軟的給江漢平原搭的一個帷帳,守護著荊楚大地的千里沃野。

從江漢平原進枝江,過枝江縣城,淺淺的地貌的拱起便開始出現在了田間地頭,有了逐漸逐漸走高的態勢,再往前,過安福寺,過瑪瑙河大橋,坡地便有了丘陵的模樣,而逐漸丘陵長大便是山啦,成了真正的一個一個山包,雖然不高,但也是真正的山,成了山區了。

每每從江漢平原回宜昌,看到這一片山野的時候,心裡便安逸起來,這裡是家呢,到家的感覺便有了,尤其開車,如果進到這片山中,心自然的就靜了下來,車速也慢了下來,要到家了,不著急了。

這些年,不管在哪一個年份,回家的必經之路便是雲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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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集路在90年代之前都是宜昌的核心主路,雖然到現在城市巨大發展之後,他已不是那麼顯要,但在老宜昌人的心目中,他還是具有顯貴的意義的。

雲集路幾乎是我這一生最多交集的路,之前寫過幾次,但都糟糟的,不好,或許因為身在其中,太熟,便看不清,也寫不明。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吧。

但云集路一直藏在我的頭腦中,某天忽然想起某事,可能半夜的2點就起床,記上幾筆,某天忽然對某事頗多感觸,又起來寫上一段,可能是凌晨的4點,也可能是早上的6點。

我似乎有另外一個頭腦一直醒著,一直在思索,即便是夜裡,尤其是夜裡,它更加活躍,總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思維在飛躍,有時候是在做夢,在夢裡思維,有的時候直接就是在思維,令我不能安歇。文字及敘說之於我,更像是一種對話,總是有那麼一個頭腦在那裡講著話,像嘮嘮叨叨的故人。

所以當我專注某一點,想寫下某一點時,記憶便一點一點打開閘門,泊泊的將流逝的過往送到我的眼前。

當我一點一點憶起往昔的時候,我知道白髮正一絲一絲的在我的額上抽出,當夜半的沉靜安逸的像嬰兒的睡眠,這一點一點的過往便如一絲一絲的牙,在我的頭腦中抽出來,讓我不得安息,我必得與他們對話,必得與他們有所交代,必得記取他們,他們就像一系列有生命的物種立在歲月的深處等著我和他們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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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集陣亡錄,這個有點唬人的名字卻是真實的存在。靠近濱江公園那個黑粒飄著的煤場,壓蜂窩煤機的吱嘎聲似乎還在那裡響著,那個大缸小缸大盆小碗的日用陶瓷貨場,還在自立路口的高臺上發著光,那些被淘汰的久遠的用具,此刻卻像在親切的敘述屬於他們的青春時光,而那個堆滿鋼材的材料大倉庫曾是多麼傲然的存在,那是宜昌市金屬材料公司,當時的時髦企業,而如今他的那一塊地空著,隔了多年之後,依然空著。大大的拆遷了的空地和自立路小學拆了之後的空地,再加上那片羅馬柱半歐式建築的交易市場,拆了之後連成了一片,圍牆圍著他,牆面上非常用心地繪製著宜昌的山水,似乎主人們已做好了長期拖拉抗戰的準備。


解放路十字路口的那個商場,似乎叫通達吧,那大約是宜昌市的第一代土豪們的傑作,也曾在90年代的時候人潮洶湧,不過沒熱鬧幾天,終死於規模的過小和上下層梯的不方便。

旁邊也曾開過一個萬佳商場,也是小小的,還有三四層樓,就在書店的旁邊,同樣的原因也沒幾天就死了。

這些小小商場的開業與關張,豐富的產品,同時也打開了人們的慾望之門,領航者們似乎覺得可以稱霸宜昌,於是擴張。百貨大樓,率先推出了愛奇連鎖店,這一商業模式就是後來的超市,但那個時間點太早了,早得宜昌人還無法適應,再者當時的消費水平也還跟不上,所以在投入了金錢的時候,收穫的卻是虧損,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吧,沒過幾年,北山超市便以迅捷而完善的超市模式勝出,和雅斯,東方一起鉗下了商場日用百貨的這一塊市場。

早年的商場一般都是各個品類齊全的,日用百貨,家電產品,工藝品,傢俱,藥品,服裝,鞋帽等等,一應俱全,而且自營的居多。後來日用百貨,家電,傢俱專業化,正牌的商場便只剩下了珠寶,服裝鞋帽等個性化,復購率不高但利潤較高的商品,而且這些商品幾乎大多采用了租賃的模式經營。這幾年為吸引客流,又將餐飲納入其中,又引入超市,家電等專業連鎖品牌,基本上現在又勝出的幾乎就是綜合性的賣場。

商業的變遷像一部大戲,也應著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在進行了幾輪的蛻變之後,現在又進入了一個全品類綜合大市場的時代,只不過這個迭代比之前的檔次要高很多,專業化細分的多,規模也要宏大的多,商業的發展也真的是叫一騎絕塵,淘汰是分分秒秒的事,當電商開始攻城略地的時候,商業便逐漸被一點一點的洞穿,一點一點的傷痕累累,直至今天的門庭冷落。

雲集路上淘汰的商業及門店有多少呢?具體的數字肯定是不知道的。

最大的陣亡者顯然是百貨大樓。

宜昌商場現在也是陣亡者之一,雖然商場還在經營,但已經不是原來的商場了。

小一點的陣亡者便是那些蜂擁而上的商業,通達商場,萬佳商場,兒童玩具商場等等。

隨之陣亡的是幾個著名的服裝專賣店,班尼路,歡騰,和之後的觀奇洋服等等

自立路對面那個曾經也做過商品市場的半歐式建築,叫什麼名字呢?熱熱鬧鬧了幾天,之後空了許多年,也拆了。

最慘烈的陣亡者是解放電影院,它曾經還經歷了一場大火。

同樣被淘汰的還有新華書店,宜昌解放當年的1949年9月19日便開業的解放路新華書店,在經歷了60多年之後壽終正寢。這幾乎是宜昌市歷史最悠久的店鋪,在關張的時候領導們是否考慮過她已經是歷史文物了。

歌舞團現在還存在嗎?這個古老的品種幾乎成了古蹟。

而行署禮堂在變成華銀大廈之後,那裡一直繁衍著娛樂場所。

農業局,輕工業局,將一樓的門面租給商業之後,普通的大眾便看不到他們的名字了,只知道浪漫婚紗,深藍攝影,喵喵理髮,藥店等等。

百貨大樓的物業叫宜貿大樓,不停的在租賃,不停地在換牌子,許多小牌幾乎都記不住,服裝,鞋帽,床品,幾乎都在兩三年之中就會變換主人。

而宜昌商場右邊及對面,那些試圖經營服裝及床品的店鋪,也在這幾年的蕭條中獨力難支,漸漸萎頓,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他們大促銷,或是揮淚甩賣關門的場景。

旅遊廣場一樓的店鋪更是如此,法派西服,帥氣了幾年,最終也落荒而逃。

·········

總之這雲集路上的商業就像雲雨一般的變化無常,許多的人們想以某地謀一份事業,掙一點小錢過過日子,也便沒有做太多的規劃,沒有太大的資本,所以也便經不住市場的淘洗,很容易消失,成為這雲集路上的過眼塵煙。

當我真正來清理這些歷史的煙跡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是那麼的輕微,隨著二三十年的過去,他們也便煙消雲散的不見蹤跡,沒人憶得起他們的一聲嘆息。不管當年是多麼慘烈的倒下,不管當年曾引得多少眼淚,不管當年有多少人深深悲哀,人們都是善忘的,時代都是善忘的。

同樣雲集路上也走出了許多成功者,有多少企業,多少人,這個具體不清楚,相信這些陣亡與失敗之中,同樣會生出許多堅韌和新生的力量。

商業是一個無情的品種,在所有的條目中,他唯一信奉的便是金錢,便是成功,別無其他。所謂商人重利輕別離,說的就是他的無情,雖然現在的商人不需像古人經商那般,一出門幾個月,甚至幾年不還家,但無情的基因還是深深的刻在了商人們的基因之中。

至於商業成功之後再去做多少善舉,那是後話,沒有成功,其他的便不會存在。

有時候我在想自己,作為一個詩人和作為一個商人所付出努力相比較,比重是多少呢,怎麼算都不超過5%,文字是一個輕鬆的活,不費力,甚至是幸福的享受,而商業,這是要你付出整個人生與精力去應對的殘酷活計,不付出艱辛的努力便只會失敗,即使付出艱辛的努力也許也會失敗。

所以我非常疑惑那些仇富的人,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些創造財富的人哪一個不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哪一個不是給這個社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們名義上是財富的所有者,而實際上卻是財富的打工者,被奴役者,他們無時不刻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為企業為員工為自己的生存而付出百倍的努力。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怎麼想,所以不要把文學與財富對立,在物資財富飛速發展的今天,我們應該站到新的基礎及起點之上來談文學,而不是固守千百年來文人一直的落魄與窮酸的形象。

時代不一樣了,2020年的目標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不再有窮人,更不要再有窮文人了,既然全社會的目標都是繁榮與富強,我們為什麼還要扼守千百年前那些陳腐的邏輯呢,那些邏輯已經不存在了,那些教條已經落伍了,那些教條錯了,我們該警醒了。

詩人閻志保衛武漢捐建9家應急醫院,打開7500條生命通道,之前也捐款1000萬元,這巨大的貢獻體現了一個企業家,一個詩人的良心與善心,我們讀讀他的詩,捫心自問,你的詩比他的寫的好嗎?沒有他的高度你顯然不可能有他的境界。

文如其人,功夫在詩外,這兩句話每個人都知道,這也就是近百年來毛主席的詩歌難以有人超越的原因。

所以,時代變了,真變了,如果你還以為窮才能寫好文,那說明你已經落後於時代了。如果你還繼續這樣說話,可能就有點像孔乙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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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來說雲集路。

雲集路不長,估計不過1千米,從宜昌火車站到濱江公園大門,直直的一條道,我第一腳踏到宜昌的土地便是雲集路,因為畢業分配到宜昌,坐火車到宜昌火車站下,第一腳便是雲集路的頂端。

接下來便是走下高高的160級臺階。

此生便與雲集路結緣。

畢業分配的單位是三峽省籌備組,因為是臨時組建,設置在桃花嶺飯店,沿著雲集路走了不到500米,就到了,在3號樓住下,這一住就是一年的時間。

桃花嶺飯店是宜昌市最古老的飯店,在當時是比較好的飯店,到現在仍然是,桃花嶺飯店,以其10多畝的擁有60年以上樹林的樟樹獨具特色,蒼翠而古雅,其他的新式飯店無可比擬。

當年的雲集路{80年代}是宜昌市最主要的街道,有宜昌地委設在那裡,是政府要員進出的主要通道,它的正宗與顯貴在宜昌一直是很出名的,不過隨著宜昌的發展,隨著地市的合併,隨著宜昌市委的搬遷,隨著城市的鉅變,雲集路也顯出了頹勢與落伍。

商業發展的最初,政府大約也想將雲集路作為商業街,80年代開始擺攤的時候,大夥就將各種零雜擺在雲集路上,那時的雲集路常常非常的熱鬧與擁擠,甚至當年的雲集飯店1樓也開了一個小市場,許多人在那裡租櫃檯,甚是熱鬧。

居中的百貨大樓自然是商業興旺,加上對面的通達和萬佳,再加上兒童商場,解放路甚為擁擠,所以政府很快投資建成了解放路人行天橋,也就是宜昌市的第1座天橋,位於上首的宜昌商場後來居上,規模大,商品齊全,雖然在當時地理位置稍稍偏弱,但生意也是風生水起。

宜昌商場就在火車站腳下,雲集路與東山大道的交匯處,雖然地理位置是東山大道108號,但云集路上的100米由他佔著,緊挨著雲集路2號,只是沒有用雲集路的名字來命名罷了,有這幾個大的商業支撐,一直到95年雲集路都是宜昌市的主商業街。

所以我們在開始選鋪面,做生意的時候首選雲集路,我們在96年第1個小店選址時,便是租賃了雲集飯店的兩間玻璃櫃臺,雲集路8號便成了我們在商業上的起點。

但隨著百貨大樓的關張,解放路天橋商業的頹敗,雲集路的商業魅力便大大減弱,政府也許覺得再將雲集路定位商業街不妥,所以改為以金融為主,號稱宜昌的金融街,街上聚集了人民銀行,農業銀行,建設銀行,郵局,工商銀行,中國銀行等等銀行大咖,雲集路便有了金融街的雛形。

我們的生意一直在雲集路上,或許因為珠寶也在金融的大範疇之列吧,因為人民銀行在雲集路,1樓的是金店,百貨大樓宜昌商場分掛兩頭都有金店,我們在雲集路的正中間開了玉器店,隨後在百貨大樓和宜昌商場經營珠寶,無論是商業還是金融都能掛著一點邊,所以便在這雲集路上一直混著。

隨著我們的進駐,同行們也便隨之跟來,夢緣玉器幾乎是隨著腳後跟就跟了過來,他在衛校的門面一駐就是20多年,所以你不要輕易相信拆遷,宜昌衛校的房子,從我們96年進駐雲集路的時候就說要拆,到現在也沒拆,還是那個矮墩墩的臨時建築趴在宜昌市的最中心。

宜昌衛校從什麼時候改成了三峽大學的附屬醫院了,我竟沒有感覺,只是某一天抬起頭來看,換了招牌,不過老宜昌人,仍稱他為衛校。

後來我在雲集路上開第2家玉器店,還有某地質隊也在那裡開過玉器店,一時間市場硝煙瀰漫,但隨著市政府將兒童公園進行規整,老舊門面進行拆除,雲集路的中間段成了公園,雲集路作為商業街的特性也就大大的降低了。

隨後是珠寶企業的到來。

第2家珠寶店是運昌珠寶,人民銀行專賣店是第1家,當時即售賣有黃金鑽石珠寶等等。

運昌珠寶或許因為是國營企業的原因,沒有人太願意堅持,所以沒開幾年,隨著房子的拆遷與重建便不了了之。

進入2000年代的時候,更正規的珠寶企業便進入了雲集路,首先進來的是金伯利,當時的店面很正規,感覺也不錯,可能是因為進入的太早了,市場還不太成熟,消費量還不足以支持門面,所以幹了不到兩年也就關門大吉。

當時恆利洋珠寶已進駐商場,靠著商場的客流做生意,雲集路上的搬遷改造,逼迫著我們進入商場,從當時來看是好事,但從長遠來看,這顯然給品牌的發展留下了禍根。

宜昌商場在2001年的時候,引進了6家珠寶企業,百貨大樓返回原址後,也有六七家珠寶企業在那裡經營,但幾番折騰之後,百貨大樓最終消失。

人民銀行的金店,一直穩固地站在人民銀行的1樓許多年,解放路上的三峽金號也頗有名氣,但作為雲集路上的另一份子,他也在2000年代的時候消失了。

外地人到宜昌考察,明顯的覺得雲集路就是珠寶的一條街,所以外地人陸陸續續到雲集路上開店。

又因為雲集路上同時聚集了幾家大型的婚慶影樓,浪漫婚紗,視覺攝影,鉑爵旅拍,天長地久,深藍攝影等等,雲集路便顯然又成了婚慶一條街,這讓更多的珠寶企業覺得似乎不錯。

所以陸陸續續

金伯利重新開張,租了建行的房子。

中國黃金大張旗鼓的開業,佔據了300多平方的面積。

老鳳祥也租賃農業局的1樓。

六福也在人民銀行1樓新張。

鑽石王老五靠著雲集路開了宜昌裝修最大最豪華的鑽石珠寶店,但沒幾天就縮小了規模。

同時來了又去了的,還有金利來珠寶。

雲集路上珠寶企業進入陣亡名單的,還有普柏林,百泰,中國珠寶,鑽石嫁衣,明牌首飾等等,還有金銀幣的專賣店。

有的珠寶品牌在雲集路上幾乎是遊了一圈就消失掉了。

雲集路上消逝的婚紗影樓有皇宮攝影,薇薇新娘。

有一次員工告訴我,薇薇新娘在做活動,免費送套碗4件套,好多人在領,隊都排到兒童公園大門了,我笑笑“有這麼送贈品的嗎?找死!”果然沒多久他便關門大吉。

這些店鋪在雲集路消失掉,當然也並不意味著他的死亡,他們可能到其他的地方重新開業,也許生意比在雲集路上還好些。

生意本也就如此,生意不好整櫃臺嘛,變,才是永恆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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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開始,雲集路由金融街讓位給婚紗影樓和珠寶店呢,從政府要道變成金融街變成婚慶街,變成現在的日漸式微的平民路,在這個寫作記錄的時候,想這個事,其實也是不知所蹤。

隨著各大商場的崛起,隨著各大賣場的強勢,雲集路上的珠寶品牌顯然也日漸冷寂。

後來到達人民銀行1樓的還有永記翡翠,永記翡翠正好趕上了珠寶運勢的衰退期,將大量資金砸向翡翠,令自己動彈不得。

而在雲集路上經營多年的佩亨翡翠也打出了門面轉讓,清倉處理的招牌,到今天也關門大吉了。

現在走在雲集路上,你會發現很多門面都空著,有的開著門,也打著清倉與轉讓的招牌,再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守店的人由原來的漂亮小姐變成了老徐娘,或者就是老闆自己。

90年代曾經如狼似虎的大小夥子小女生們攻城略地,在雲集路上信心滿滿,而今也只心甘情願的,守著自己的最後一個攤子,料理最後的生意,當年的萬丈雄心也敗給了嚴苛的市場和更加嚴苛的時光。

像頹舊的雲集路無以更改一樣,進入老年的生意人也無法再重啟自己的熱情,也沒有重啟事業的勇氣了。

隨著一代人的老去,商業的環境也已變了,商業的邏輯也完全不一樣,商業的更替進入到新的生態,這一代人中的絕大多數也便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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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雲集路畢竟是宜昌的市中心,他仍然是達官顯貴出入的主要通道,桃花嶺飯店仍然是市府會議的首選,老地委仍然有一些常設機構在那裡辦公,市政府一直就在雲集路南邊的江邊,政要們依然會從雲集路過,去往市府辦事和會議,所以雲集路上仍然有著重量級的單位,如旅遊局,農業銀行,漢口銀行,民生銀行,建設銀行,中國電信等等,雲集路依然還是有著金融街的痕跡。

而一些富有眼光的商人還是在這條街開店,不僅頗有歷史,而且似乎還比較興盛,如明視達眼鏡,大場面眼鏡,亨得利眼鏡等等眼鏡行業的企業。

尤其豪氣的是前衛整形和亞太整形,亞太整形代替農業銀行佔據濱江1號大樓1樓的整層,前衛整形將電力局的房子建成醫院,前些年他們其中之一請周杰倫到宜昌演唱,這份豪氣,不僅讓人對他們的生意和利潤刮目相看。

宜昌市的人到現在仍然會因各種原因到雲集路上,或者在交通工具中從這雲集路上過,雲集路仍然能吸引許多人的眼球,所以說雲集路在某種層面上來講,還是具有一點顯貴的意義的。

值得記上一筆的,還有五峰毛尖的阮大媽茶莊,大亨標識,大臺北鞋城,他們的店面雖然不大,但卻至少有20年以上的歷史,成為雲集路上的金牌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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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代商業在雲集路也是一個縮影,就像所有的事物都會由生長而茂盛而衰退一樣,每一門事業,每一條街道也都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現在想起來,2014年的時候,我們也在雲集路上開店,專營宜昌瑪瑙和巴楚文化首飾,當時也寫過一篇重回雲集路,述說了對這條街的感受,今天再次嘮叨,看來我是對雲集路又有了新的情結。

雲集路的興盛源於它的核心位置,政治地位和商業發展,漸漸的離開了這些,雲集路便慢慢的平凡了下來,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進入2019年,各類新型的商業模式,對傳統店鋪進行了更多的擠壓,傳統店鋪的生意更加艱難,雲集路的商業也便洗牌更快了。

老街有老街的魅力,但老街有老街的弊端,同樣雲集路也衰落於他的沒有停車場,不適合現代的商業發展,在日趨發達的今天,他不得不處於淘汰的位置。

所以雲集路的商業,註定了會是英雄末路,美人遲暮吧。

商業亦如人生,大抵也是如此吧。

2020年2月14號情人節

珠寶詩人君和 陳軍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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