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懷仁地區方言研究(一)

懷仁方言有許許多多,下面引例幾個常見詞彙。

“灰猴”灰猴這個詞在懷仁今年可算是火了一把,前有張璞導演拍攝的《黃花樑上的灰猴們》後有懷仁縣青年創新創業促進會推出融入本地文化特色的“灰猴”酒。

灰猴:懷仁方言,有兩層意思

1、行為不端者,壞蛋,壞傢伙;

2、親切、關係好的人才說,有暱稱之意。


懷仁地區方言研究(一)

“一個倩旦”

一般的,數量詞都放在名詞前邊,表示事物的多少。但在懷仁話裡,有一個特例,就是在形容詞前邊加數量詞,表示程度。而且僅限於“一個……”。

比如:

“洗完澡抽鍋煙,一個舒服”(表示很舒服);

“誰說三黃毛愣,其實人家心裡一個機明”(表示“心裡很清楚”);

“二毛眼家安了60多個燈泡,一個亮瓦”(表示很亮)

“四黑眼打婁婁,一個準”(表示很準)

還有最具懷仁特色的“倩旦媽誇倩旦,一個倩旦。”

“倩旦媽誇倩旦,一個倩旦。”表示很倩旦?

這裡,“倩旦”的“倩”,本字“愜”。意為“合適、恰當”。“旦”其實是“當”的音訛。屬於方言後鼻音脫落,也有學者提出上古漢語無後鼻音,為存古音。這裡不做闡述。

“愜當”,就是“恰當、恰如其分、合乎情理”。北齊顏之推《顏氏家訓·文章》:“今世文士,此患彌切,一事愜當,一句清巧,神厲九霄,志凌千載,自吟自賞,不覺更有傍人。”翻譯成懷仁話:現在的某些文人們,一件事做的恰當,一句話說的輕巧,就“神厲九霄,志凌千載,自吟自賞”,渾然不知身邊更有高明之士。有時候,“愜當”,懷仁話也說“愜霍”,疑為“愜乎”。

懷仁地區方言研究(一)

接下來,我們分析一下這組句式中的“一個”作何解。

在漢語語法中,形容詞前一般是副詞,用以表示程度。為什麼懷仁話裡就冒出個數量詞,而且是“就此一例”。

其實,這裡的“一個”並非漢語中的數量詞“一個”,而是蒙古語的“yke”(蒙語中表達大、非常、很的詞東部發音是Yhe,西部發音是Yke……),漢語音譯為“伊戈”,意為“非常”。自古以來,河套——桑乾一線,長城內外,蒙漢混居,風物相易,語言交織。對這種漢語中夾雜蒙語詞彙、蒙語中夾雜漢語詞彙的語言現象,內蒙那邊的弟兄們有一個非常形象的叫法:“風攪雪”。

現在,我們回頭來看:“一個舒服”就是“非常舒服”;“一個機明”就是“非常機明”;“一個亮瓦”就是“非常亮”;“一個倩旦”就是“非常恰當”。

“克良”

三虎老婆去太原走了兩三天,三虎一個人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真克良壞了。

園園的爹媽都外出打工去了,園園跟多病的奶奶一起生活,克良得孩子……

在懷仁人的語境中,“克良”一詞,常常表示“因飢餓導致身體瘦(虛)弱”。而“克良”二字,明顯是記音詞,以現代漢語的語義是無法解釋通的。

那麼,“克良”的本字是什麼?

在漢語發展中,漢字的讀音是不斷變化的。有一些漢字,因為讀音變化,原有的“本字”很難再找到,尤其是偏遠地區(往往是保留古音最多的方言區)。於是,人們就用讀音相同(或相近)的另一個字去代替“本字”。這種現象老宋稱之為“借字記音”。

具體到“克良”的“本字”,在現代漢語裡無論如何是找不到的。因為它已經成為了“死字”。老宋也是從《說文解字》的“漮”字條下才發現她瘦弱的身影的。

《說文》“漮”條:“漮, 水虛也。爾雅音義引作水之空也。……釋詁曰。漮、虛也。虛,師古引作空。康者,穀皮中空之謂。故從康之字皆訓為虛。 (康+欠)下曰。飢虛也……。”

其中的“ (康+欠)下曰。飢虛也”,就是“ (康+欠)”字的釋義為“因飢而虛弱”。

值得一提的是,現代漢語中“飢”與“餓 ”是同義詞,都表示肚子空要吃東西。二者在詞義上只有細微的差別,而文言文中“飢”與“餓 ”是有區別的,“飢”是一頓或幾頓沒吃飯有飢餓感;“餓”是幾天沒吃飯已失去行動能力瀕臨死亡。“餓”,大飢也!而“ (康+欠)”之“飢虛”義,正對懷仁話裡“克良”的初義,而後來因經濟或環境所受的“克良”,均為其引申義。

雖然“ (康+欠)”已成為“死字”。但根據“同聲必同部”的古漢語音訓規律,“ (康+欠)”音演變到現在,應為“kang”。

懷仁話裡的“克良”,乃是“ (康+欠)”的上古發音。

在《又土又俗的“懷仁話”,古漢語的“活化石”》一文中,老宋已經提到過,上古漢語存在複輔音。留存在懷仁話裡的不攔(拌)、不拉(拔)、赫郎(巷),個欄(杆)、圐圙(圈juan)、屈圙(圈quan)、得腦(首,古音dao)、不愣(蹦)、特拉(拖,古音ta)、骨拉(刮)、個撈(攪)、個料(翹)、個梁(崗)、個塄(埂)、不壘(擺)等等,都是上古原音。

“ (康+欠)”的上古發音應為:“kljang”。也就是南宋洪邁的切腳韻:克良為“ (康+欠)”。

如此,亦可將懷仁人所謂的“亢克”,還原為“ (康+欠)渴”,意思是“又飢又渴”。

“蕩霍”--懷仁人謂塵土飛揚為“蕩霍”。

舊時候,臘月裡,家家戶戶大掃除。王二女從早忙到晚,又是刷牆,又是掃院,“蕩霍”成不像樣了。

劉三奴家的灶火不順氣,“轟”的一聲倒噴,“蕩霍”了一家黑煤面。

關於“蕩霍”的“蕩”字,無論是《說文解字》,還是《康熙字典》,均無“塵土飛揚”之義。那麼,懷仁人所謂之“蕩霍”,其本字是什麼呢?

“蕩霍”,實為“颺昒”。

1928年,曾運乾在《喻母古讀考》中,提出“喻三歸匣”、“喻四歸定”之說。意思是,中古(隋唐宋,下同)的聲母喻三(喻母三等字),在上古(秦漢以前,下同)是“匣”母;中古的聲母喻四(喻母四等字),在上古是“定”母。即現在部分y聲(喻母),有一些在上古是h聲(喻三歸匣),有一些是d、t聲(喻四歸定)。王力先生在《漢語史稿》中也談到:“三十六字母所謂喻母,在《切韻》裡嚴格地分為兩類,即韻母(喻三)和餘母(喻四)。它們有著完全不同的來源。餘母的字,絕大部分和端透定相諧,小部分和邪母等相諧,可見它的上古音是d。”

其實,“喻四歸定”之說,在懷仁話裡有諸多體現。比如“延”字,現代漢語讀音為“yán”,古音“dàn”。舊時蓋房子,四五個大後生抬一根檁方量著往兩邊山牆上放,西邊的人發話:“再朝這邊延(dàn)一點點。”再比如“融”,現代漢語讀作“róng”,古音“dòng”。村裡人種地,進入二月,地開始化融(dòng)了,就忙著往田裡送糞。“化融”,現在一般寫為“化凍”。再比如“丸”字,現代漢語讀作“wán”,古音為“dàn”,小時候與玩伴們一起彈“彈丸”,都說成“彈蛋蛋”。

“颺”,風所飛揚也(《說文解字》)。屬喻母四等字,在上古時期是讀作“dang”的。

昒,作名詞解,從日,勿聲。《說文》的解釋是“旦明也”。即“天將明而未明之時”。 《廣雅·釋詁》:“昒,冥也。”作形容詞的時候,是“昏暗”、“昏昧不明”的意思。如:昒黑(昏暗);昒漠(冥昧的樣子) 。

“颺昒”,就是塵土飛揚致昏昧不明。後世引申其義,凡塵土、穢物飛揚或粘落,均謂“颺昒”。


懷仁地區方言研究(一)

“抬”

把東西藏起來,不讓人看見。懷仁人很少說“藏”,而說“抬”。如:

臘月裡,芳芳要去超市買東西,臨出門,老公吩咐:“把錢抬好,別讓小偷掏走了”;

二毛眼與三黃毛一塊喝酒。結賬後,車鑰匙找不見了。三黃毛:“我記得你抬褲屁股兜了。”二毛眼一摸,果然在褲屁兜裡。

王二平時怕老婆,老往鞋拔兒裡抬錢。

“抬”,顯然是“記音字”。所謂“記音字”,就是在漢語中,有一部分字在某個歷史時期,官話讀音產生了變化,而方言仍保留其原有讀音,時間一久,其讀音雖在,本字(即原來的字)卻不易找見了。於是,後世之人就找一個讀音相同或相近的字去代替原字。如“角落”,明代以前讀音“gaolao”,“尖團合流”音變為“jiaoluo”,人們用“圪佬”去代替。“附”,上古音讀“ba”,經南北朝五胡亂華,民族融合,到隋唐時,讀音變為“fu”,方言便用“巴”字代替。


懷仁話裡的“抬”,其所替代的原字是什麼?有兩個字很值得考慮。

一個是“揣”字。《現代漢語詞典》解釋:揣,藏入,塞進。如:往懷裡一揣;揣巴(方言。胡亂地往嘴裡塞)。且根據錢大昕“古無舌上音”說,“揣”字上古(秦漢以前)音聲母亦為“d/t”。

另一個是“搋”字。在現代漢語中,“搋(音chuai)”字有兩種解釋,一曰“用力揉物,使之勻和”,即雁北人常言“搋糕”之“搋”。“搋”,上古音聲母亦為“d/t”。中古(唐宋)變為“ch”,其中的介音“u”在方言中脫落,故懷仁人曰“chaigao”。二曰“藏物於懷”。但此意僅見於《警世通言》:“陶鐵僧欒了四五十錢,鷹覷鶻望,看布簾裡面,約莫沒人見,把那見錢懷中便搋。”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兩字之“藏入”、“塞進”、“藏物於懷”之義,只見於《現代漢語詞典》,而不見於《說文解字》、《康熙字典》。可見,“揣”與“搋”,都不是懷仁人所言“抬”之原字。

老宋認為,“抬”的原字應該是“匿”字。

“匿”,《說文解字》:亡也。從匸若聲。讀如羊騶箠。女力切。《康熙字典》:《唐韻》、《正韻》女力切,《集韻》《韻會》暱力切,?音。《說文》亡也。從匸,若聲。《爾雅·釋詁》匿,微也。《注》微謂逃藏也。《廣韻》藏也,亡也,隱也。《史記·留侯世家》良更名姓,亡匿下邳。《曹參傳》見人有細過,專務揜匿覆蓋之。《灌夫傳》乃匿其家。《注》師古曰:匿,避也。

按:漢典將“匿”上古音擬構為“nuug”,不妥。

《說文》言“匿”之讀音:“女力切”,“女”古音應與“具”、“沮”音近。我們看“女直”一詞,最早出現在唐天覆三年(903年),是年,“(耶律阿保機)伐女直,下之”。而在歷史上,女直與主兒扯,諸申一直並稱。實際上,《史記·五帝本紀》所言之“帝嚳娶娵訾氏女,生摯”正是“女直”之源流。帝嚳,有言帝俊者。是商、秦、楚的共同祖先,帝嚳的妻子來自“娵訾”(現代音ju-zi),就是女直。《竹書紀年》所言“帝摯,少皋氏,母曰女節”之“女節”,無疑是“娵訾”的異寫。而河南禹州附近的“具茨山”亦是“女直山”。所以,“女”之上古聲母應為“dr”或“thj”。


再看清代學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匿, 亡也。廣韻曰。藏也。微也。亡也。陰姦也。從。若聲。此取雙聲為形聲也。讀若羊騶箠。此有偽奪。當雲讀若羊??之?。金部曰。?者、羊?耑鐵也。說詳金部。?讀若至。至古音同質。匿讀若?、即讀若質也。古亦讀尼質切。在十二部。不在一部也。今音乃女力切(?為死字,打不出來)。


可以看出,段玉裁對《說文解字》的註解是有所甄別的。而其所注“匿讀若?、即讀若質也”,正是“匿”字的上古讀音。“質”,上古音擬構“tids”或“tjid”,所以,“匿”之古音應在“端透定泥”四母之“端母”,對應現代漢語的“t”母。


關於這一點,以“匿”為聲旁的“慝”字提供了足夠的證據。“慝”,音“te”,會意字。從匿,從心。把心藏起來,存有邪念。本義為邪惡,惡念。


綜上所述,懷仁話裡的“抬”,其原字應為“匿”。“匿”字甲骨文就是“一個人藏在門後或山崖之後,不使見也。”

懷仁地區方言研究(一)

“倒敞”

縫在衣服上的口袋,懷仁人謂之曰:“倒敞”。

上世紀七十年代,從衣服(主要是上衣)上“倒敞”的多少,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身份來。比如我們村,大隊書記四個“倒敞”,會計和小隊隊長大都三個“倒敞”,一般人最多兩個甚至沒“倒敞”。尤其是會計,靠左邊胸脯的“倒敞”裡別一根“英雄牌”鋼筆,大街上一走,一個靚巴。

關於“倒敞”的說法,民間有謂“倒裳”一說。因其“倒著敞開”(古人上衣曰衣,下衣曰裳,合稱“衣裳”)。不可信。

還有一說,言古人常穿一種交領服,如交領衫、交領袍等。在袖內肘子的上方,縫一口袋,將一些零散物件裝進去。由於裝或取東西時要倒著插進去,所以就叫“倒插”。最起初,人們是將置放“細軟”的口袋系在胸前相交的兩個衣襟與束帶處(大致是懷中位置),又叫“ 懷揣”。後來,才發展到將口袋直接縫在袖內肘部的上方,故而又有“袖珍”之辭。東晉時期的醫藥學家葛洪在收集民間流傳的用於治療常見病的處方後,悉心整理,編了一本醫學小冊子,其名曰《肘後備急方》(又名《肘後救卒方》,亦作《肘後卒救方》),其實是一本“口袋書”。其“肘後”一辭,約等於今天的《袖珍英漢詞典》吧。因袖內口袋的位置比較隱蔽,古人常盛放一些純金飾品和散碎銀兩,以及明清時期出現的銀票等貴重物品。是以,古人又常以“兩袖清風”比喻官吏的作風清廉。而現代人用“兩袖清風”則顯得不倫不類,似應改說:“打開後備箱看看,屁沒一條”。

或曰,既然“倒敞(倒插)”一詞為古人常語,為何現代方言裡該詞僅見於山西、內蒙及甘肅一帶?

看來,“倒著插進去”之說亦不足信。

那麼,“倒敞(倒插)”一辭,語出何源?

在甘肅省,有一個古老的民族——東鄉族。東鄉族沒有本民族的文字,使用一種古老的中世紀蒙古語。在東鄉語中,“口袋”一詞用漢語拼音直譯過來,就是“daocha”。

關於東鄉族的族源,可上溯至成吉思汗時期的蒙古帝國。1226年,成吉思汗進攻西夏,攻下積石州(今循化一帶)後,將河州作為蒙古大軍重要的屯居點。到蒙哥汗時,為了西控吐蕃,又將河州升置為軍事重鎮。其後,元世祖平定康藏,建都北京,派宗王、萬戶府、吐蕃宣慰使俱駐河州。13世紀末,駐守唐兀(河州在內)地區的蒙古宗王阿難答(忽必烈孫)信奉了伊斯蘭教,其部下15萬餘人,“聞從而信教者居其大半。”這些信奉了伊斯蘭教的蒙古人在新中國成立前被稱為“東鄉回”或“蒙古回回”,建國後作為一個民族,被稱作“東鄉族”。

作為蒙古語的一種方言,東鄉語至今還保留著中古時代蒙古語的許多特點。現代蒙古語中的“口袋”、“袋子”拉丁音拼為:[ daling],漢語音譯為褡褳。在東鄉語中,拉丁音拼:“daocha”。

我們說,語音的演變不僅存在於漢語,在蒙古語中亦普遍存在。如元曲中的“合缽”一詞,源自古蒙語“qabtara”,漢譯取詞根音縮讀“qab”,明清以後漢文獻中多寫作“荷包”。而表示“口袋”、“袋子”的“daocha”,很可能也是中古以前蒙古語的遺留。

“將”、“將將兒”

懷仁話裡有一個表時副詞:“將”或“將將兒”。


在現代漢語裡,“將”,表示“將要發生什麼”、“將要做什麼”的意思,從“時態”上講,屬於“將要進行時”,而懷仁話裡的“將”或“將將兒”則表示 “剛才”、“前不久”,屬於“已經完成時”。


比如:


“三黃毛在嗎?”“不在,將將兒走了”。表示“已經走了(不久)”。


“二路公交將過去”。表示“已經過去了(不久)”。


其實,懷仁話裡的這個“將”,就是普通話裡的“剛”。


我們說,現代漢語(普通話)裡的“j”、“q”、“x”,在明清以前是讀作“g、k、h”、“z、c、s”兩組聲母的,語音學上將其叫做“尖團合流”。“jiang”音是“gang”音的演變。從時間上看,“gang”為古音,“jiang”為演變後的發音。


由是可以看出,語音的演化是一個持續進行的過程,直到現在仍在發生。比如“客人”的“客”字,方言裡有讀作“qie”的。建國後,在審定普通話標準音值上,有的字以演變後的發音為準,如“家(古音ga)”字,現在北京地區有許多“x各莊”的地名,就是“x家莊”。“陷(古音han)”字,懷仁話裡仍是“han”音:馬車陷(han)進河溝了。“欠(古音gai)”字:誰誰誰欠(gai)了多少錢。“拳(古音geu)”字,懷仁人一直都叫圪嘟(geu—du)。也有以古音為準的,如“剛”、“客”等字。


“灰騰楞板登”


懷仁話裡,“灰騰楞板凳”既有“髒亂差”之義,也有“冷冷清清”的意思。


比如王二和趙三閒拉呱,說到劉四家:“倆口子不整擱家,成天價灰騰楞板凳的……”


精準扶貧工作隊來到高家莊,大街上除了垃圾,空無一人:“這村子,灰騰楞板凳的……”


“灰騰”和“板凳”均為蒙語詞彙。


“灰騰”[huiten],冷的,寒冷之意。


蒙語中,“K”與“G”、“H”音存在音轉關係,可以互轉。如“可汗”→“合汗”;“屠何”→“屠各”等。故地名中的“輝騰錫勒(寒冷的山樑)”、“奎屯”(寒冷的地方)、“灰騰塔拉”(寒冷的草原)中的“輝騰”、“奎屯”、“灰騰”,均為蒙語“寒冷”的音譯詞。

“板登”實為蒙語“板升”之音訛。“板升”,又作“報申”、“拜牲”、“白興”等,意為“房子”、“村莊”、“堡子”。

“灰騰”和“板登”(板升)加起來,就是“寒冷的房子”、“無人居住的房子”。在懷仁話裡,最初意為“冷冷清清”,後引申為“髒亂差”之義。

“板油”

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前,懷仁人家裡炒菜一般用煉好的豬脂肪。

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到市場買些豬油回來,切塊提煉後,存在罐子裡備用。

說起豬油,最好的當然要數“板油”了。“板油”之“板”,實為“肪”字的上古遺音。

“肪”,厚的脂膏。特指動物腰部肥厚的油脂。

現代漢語“肪”音“fang”。古無輕唇音,亦無後鼻音。“f”音為“b”,“ ang”音為“an”,“ 肪”字古音“ban”。即所謂“肪(ban)油”。可見,“板油”之稱,一點都不俗,正是先秦雅音。

文案搜尋|程嘉瑤

部分圖源網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