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朝演義（二十六）彰義門外大順軍示威 宣武門王德化會杜勳
辰時二刻,李自成由雙喜率領的兩百名親軍保護,從鉤魚臺行宮啟駕。劉宗敏、牛金星和中央各衙門大臣,以及明朝的秦晉二王、投降太監杜勳等也一同護駕,前往彰義門。
已時一刻,大隊人馬到達彰義門外,御帳早已連夜搭好,上有黃銅寶頂,懸繡龍藍旗,左右各築成兩座炮臺,共有四尊紅衣大炮,後邊分別站立著十名炮手。李強率領著五百神箭手站在城濠邊,對準城頭控弦引矢。
李自成昂然坐上御座,吳汝義、李雙喜站在背後。劉宗敏、牛金星、宋獻策、李巖等一批新朝重臣分立兩旁,秦、晉二王坐在左右的矮凳上,杜勳跟著站在後排。
守城的太監、軍民見到這般陣勢,一個個嚇得心跳腿軟,面如土色。這時,有一個太監認出了杜勳,眾太監不敢用手指點,只是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已時二刻,一員大順將領騎著白馬來到城濠邊,先向城頭上放了一支響箭,隨即收弓在臂,捧著一張文告,高聲念道:“明朝氣數已盡,大順弔民伐罪。爾等均我臣民,義師進入北京,百業照舊,共享太平。倘敢閉門抗拒,定遭屠戮!”
宣讀了三遍之後,城頭上鴉雀無聲。李自成在群臣的扈從下離開御帳,準備返回行官。從白雲觀山前路過,李自成一時來了興致,讓牛金星、宋獻策和李巖陪同他進觀遊覽。
君臣進入觀內,但見蒼松翠柏,綠蔭森森,殿宇樓閣,莊嚴巍峨。走到“長春殿”前,忽然落了零星微雨,李自成抬頭一望,雨點輕輕地落在臉上,頗覺清涼。他興奮地道:“好,果然應了吉兆!”
再說李自成走後,杜勳就從彰義門縋上城頭。剛一到城上,眾太監立刻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向他打聽城外的消息。杜勳小聲道:“你們放心,不管誰坐天下,都不會不用內臣。”
杜勳借了一匹馬,奔往宣武門。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德化和東廠提督太監曹化淳聽說杜勳進城,大吃一驚,二人急忙帶領一群隨從在宣武門前等候。
三人見面,杜勳趕忙跪下叩頭請安。王德化又驚又喜,彎腰扶他起來,道:“子猷(杜勳的字),你好大膽！為何鎚進城來,自己尋死?”
曹化淳也說道:“傳聞你在宣化盡節,皇上追封你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為你建忠烈祠,春秋致祭。你此時鎚進城來,給皇上知道,不惟你活不成,許多人都得陪你白送性命。”
杜勳臉色灰白,他請王德化先屏退左右。王德化將袍袖一揮,從人都退到十丈以外。杜勳這才硬著頭皮,把冒死進宮勸崇禎皇帝讓位的事說了。
王德化和曹化淳知道明朝滅亡就在眼前,早有投降之心,只是畏懼崇禎的威勢,暫時不敢有所行動。這時聽了杜勳的話,王德化嘆口氣道:“子猷,你這一寶倘若押不準,咱們可就輸慘了。”
王德化心中盤算了一番,他先命曹化淳去平則門守候,隨即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著杜勳進宮。來到平臺,王德化讓杜勳在此等候,他鼓足了勇氣前往乾清官東暖閣,向崇禎皇帝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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