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親家公怒甩女婿耳光,農村婆婆悔不該進城帶孫子

(1)

疫情緩和後,回家看了一趟父母,和媽媽閒聊時,說起曾住村西頭的堂叔和堂嬸。

媽媽告訴我,年前堂嬸從城裡回老家來看她的老房子,順便到家裡來坐了一坐。

媽媽問起堂嬸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問堂嬸在城裡過得可好。堂嬸囁嚅再三、欲言又止。

為了避免尷尬,堂嬸躲躲閃閃、東拉西扯幾句,一句也沒順著媽媽的問話往下走。

媽媽看出有隱情,便不再追問。突然堂嬸長嘆三口氣,幽幽地說:“我現在是想回回不來,住城裡頭又沒一點意思。”說話間,神情黯淡,眼淚盈滿了眼眶。

媽媽不想刺探堂嬸的傷心事,沉默了半晌,剛想轉移話題,堂嬸的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堂嬸邊抹眼淚邊給媽媽講了同兒子媳婦相處的事。

堂嬸講道,當初兒媳懷了二胎,臨近生產時,非要他們老倆口把地租出去,去城裡給他們帶孩子。

兒子是教師,兒媳是公務員,平時工作忙,孫女要上一年級,上下學要人接送,二胎生下面臨無人看管的問題。

老倆口對這個提議滿是猶豫,一是考慮到兒子的經濟壓力,兩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六口,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二是考慮到婆媳相處的問題,都說婆婆媳婦是天敵,一家六口同住一套九十多平米的房子,狹小的空間不想有矛盾都難。

堂叔首先一點不想離開家,他說讓堂嬸去給兒子管孩子,自己趁著年齡還不算大,再種幾年地,攢點養老錢。

兒子兒媳卻說:“爸,你實在不想家裡住,我們給你找個看大門的差事,也比把你一個人丟家裡讓我們擔心強。”

堂叔堂嬸拗不過兒子兒媳的意思,秋天地上莊稼一收完,就把地租給了本隊的人,收拾進了城。

堂弟果然給堂叔找了個在某單位看大門的活,堂叔吃住都在那裡,有空就回兒子家看看。弟媳隨之生下了二胎,堂嬸也就一心一意幫兒子兒媳帶孩子。

媽媽說堂嬸沒過多地講這兩年同兒子兒媳相處的細節。她講當初老倆口是如何進城的,是因為現在跟兒媳的關係水火不容,她感覺特別委屈,因為她當初壓根不願進城,是他們非讓她來的。

堂嬸講反正住在一起矛盾就沒斷過,兒媳總有挑剔她的理由,兒媳的火不好直接向她發,就把壓力都施加在兒子身上,兒子同娘聊幾句天,兒媳都有理由發一頓火,兒子夾在中間,她這個當孃的心裡特別難受。

半年前,堂弟和弟媳吵架,弟媳甩了堂弟一個耳光,堂嬸心疼的要死,為了熄事寧人,什麼也沒說。堂弟和弟媳撕扯間堂弟推了一把弟媳,弟媳跌坐在地,當即又哭又鬧,聲稱堂弟打了她,而後打電話給孃家人哭訴。

堂弟的老丈人領了弟媳的幾個妹妹夫同來,老丈人當著眾人的面撕住堂弟的衣領,又扇了堂弟幾個耳光。這時堂嬸的心在流血。

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看兒子兒媳的關係要因自己的存在一步步惡化,但兩歲多的孫子走站都還離不開人,堂嬸不知道何去何從。

幸好,老倆口申請的公租房批了下來,堂叔和堂嬸拿出自己的一點積蓄,簡單裝修了一下,堂嬸從兒子家搬了出去。

但這並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弟媳對堂嬸的成見已深,不到萬不得已不讓堂嬸帶孩子,堂弟去一次父母家,弟媳就要鬧一次。

還有不知誰給弟媳出了主意,她將自己的工資卡收起來,不再往家裡花一分錢,家庭開銷一應由堂弟承擔。

這些都撇過不說,弟媳將家務活還有帶大小兩個孩子的事多數都壓給了堂弟,自己當了甩手掌櫃,堂弟一天忙得焦頭爛額,還不能找父母分擔。

弟媳不讓堂叔堂嬸帶孩子,堂叔堂嬸覺得自己閒待城裡成了擺設。回來鄉里住,又覺給兒子丟了臉,剛住進去的公租房閒置下來也覺得太浪費。

媽媽說,堂嬸講了半天,就一個意思,後悔當初不該進城,心疼兒子因為她被兒媳孃家人欺負。

親家公怒甩女婿耳光,農村婆婆悔不該進城帶孫子


(2)

我聽了這件事,心裡翻騰不已。

堂弟比我小一歲,我倆是小學兼初中同學,堂弟屬於特別老實的那種孩子,上學時我爬樹掏鳥窩、跟一幫男生打打鬧鬧像個假小子,他卻年紀小小見了女生就知道臉紅,文靜的像個姑娘。

初中畢業,我去省城上中專,他考上了本市的師範。

我結婚三年後,傳來了他結婚的消息,他是我孩子他爸師範的學弟,他倆曾有過交往。孩子爸曾給我說過:“你那個弟弟是個難得的實誠小夥子。”

堂弟娶的媳婦也是我們上初中時的學妹,長相姣好,她高中畢業考上了一所師範院校,畢業後分配到了堂弟所在的學校,工作兩年後考上了公務員。

弟媳和堂弟是在同一所學校工作期間談上戀愛的,當時弟媳的家人不同意,弟媳的父母認為自己的女兒有才有貌,完全配得上一個條件更好的小夥子。

弟媳卻認定了堂弟身上那種難得的實誠勁,一再堅持,戀愛磕磕絆絆談了三四年,倆人終於結了婚。

我們家人及堂叔堂嬸都認為堂弟娶了個好姑娘。在我的印象裡,弟媳為人相當的不錯,見了長輩,該稱呼什麼便稱呼什麼,落落大方,一點也不做作。

堂弟結婚近十年,這是堂嬸唯一一次講她們家的家庭矛盾。堂嬸說弟媳這些年確實做的不錯,孫女生下的時候,她也去帶了一段時間,弟媳跟她相處的也還不錯。不知今年怎麼了,弟媳像變了個人似的。

堂嬸就是後悔,兒子兒媳本來相敬如賓,現在搞得劍拔弩張,好像全都是因為她。

其實堂叔和堂嬸是我們村裡難得的文化人,他倆都上過高中,堂叔曾當過村幹部,寫得一筆好字,堂嬸知書答理,老倆口在村裡有非常好的人緣。

媽媽給我講完這些,長嘆一口氣,說道:“當初誰不說XXX(弟媳的名字)是個好媳婦,人一旦變起心來,你根本琢磨不透。”

我則為堂弟挨老丈人的幾巴掌感到憤憤不平,堂弟的秉性我再清楚不過,為人處事那麼誠懇的小夥子,弟媳的孃家人真的不該欺負他。

弟媳做為一個知識女性,夫妻之間的事應該自己解決,而不是叫孃家人來摻合。換作我,自己的男人除非是十足的惡棍,否則我不願任何人動他一指頭,哪怕是我的父母。

感嘆完這些,我對媽媽說:“不過,堂嬸當初真的不該進城,換作我是弟媳,我也沒辦法長期跟婆婆住一起。”

媽媽沒再做聲。

後面的話我也沒在媽媽面前講,因為我的父母正同我的哥嫂生活在一起,我怕說的多了,媽媽會因為我過於理智的看法而寒心。

親家公怒甩女婿耳光,農村婆婆悔不該進城帶孫子


(3)

婆媳矛盾,千年不破的難題,有時候真的不能用人品好壞來解釋,當一個家裡有兩個女主人的時候,那種微妙的氣氛很難用什麼詞來形容。無論是婆婆或兒媳要給對方挑刺,用“雞蛋裡面挑骨頭”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婆媳之間挑刺就像是現在的人玩手機上癮一樣,你真的一點辦法沒有,心裡不斷地問:“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神經過敏?”,但行為上一點停不下來,婆婆看兒媳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兒媳也一樣。兩人會比著小題大作,把沒有的問題扯出來變成難以化解的矛盾。

我說這些是因為若干年前 ,當我和婆婆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我曾深有體會。

我的婆婆一個冬天不開窗子,屋子裡又溼又熱,牆上長出了黑毛,我一開窗子,她馬上會關上,聲稱孩子會凍感冒。

她凌晨兩三點來敲我們的臥室門,只為了問一聲幾點了,孩子上幼兒園會不會遲到?我們在她的臥室床頭櫃上放了一個鬧鈴,她聲稱不識字、不會看。

我們夫妻倆開個玩笑,她會上綱上線,編排我的不是。

每天一吃過飯,她把電視放得震天響,開始看“抗日神劇”,我被擠得沒處去,只能躲在臥室聽噪音。

孩子感冒,她千方百計把原因都歸結在我身上。

她時不時會給她兒子告狀,控訴我說話語氣不婉轉。

我和婆婆在這些小事上暗暗較勁,過得很累,即使有時她刻意討好我,我也覺得很煩。

我知道婆婆本性善良,卻沒來由的嫌棄,無法控制內心的挑剔。

婆婆也一樣,明知道上幼兒園的孩子都容易感冒,每次都先發制人,非要把原因都歸結到我身上才罷休。

記得為了這件事,我曾對婆婆語氣不敬,跟孩子爸冷戰幾天。看著家庭氣氛不對的公公當即收拾東西要回老家,我不願背個把老人逼回老家的罪名,主動跟孩子爸認了錯,這件事才算完結。

那一次是我和孩子爸結婚後鬧得最厲害的一次。後來,當我想明白後,我常為此事後悔,孩子爸是難得脾氣溫和的人,除了要求我不要對他的父母語氣不敬外,處處都順著我,我犯了他的大忌,他生氣我也能理解。

從我自己的經歷來看,婆媳生活在一起真的很累,弟媳的心思變化我也能猜著一二。

我猜測弟媳之所以不讓堂叔堂嬸帶孩子無怪乎兩個原因,其一是難以化解的婆媳矛盾,二是堂叔堂嬸日漸年老,在城裡已沒有打工掙錢的能力,弟媳怕一家人的生活負擔全壓在她們小倆口身上。也許是孃家人在她耳旁吹風,才讓她如此絕情。

我無意去批判弟媳,處在她的位置,我未必能做得更好,因為每個人都有私心。我只是心疼堂弟,他在我眼裡是跟我孩子的爸爸一樣的好小夥兒,這“娶了媳婦苦了娘”的苦楚,他大概要在心裡憋悶一輩子。

親家公怒甩女婿耳光,農村婆婆悔不該進城帶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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