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6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紅樓夢》中,柳湘蓮曾說,寧國府只有門前的兩個石獅子是乾淨的,連貓兒、狗兒都不一定乾淨。連惜春在深閨都風聞得閒話,要杜絕寧國府,可以看得出寧國府的名聲多麼不堪。

秦可卿之死留下一團迷霧。文中的描寫留下很多蛛絲馬跡,揭示賈珍和兒媳秦可卿的關係不正常。脂批也提到修改之前的回目是“秦可卿淫喪天香樓”,文中是“不寫之寫”,“刪卻未刪”。老僕焦大罵“扒灰的扒灰”,說得應該是賈珍。

賈蓉和他二姨、三姨胡鬧,丫鬟說他幾句,賈蓉還振振有詞,毫無廉恥。

賈蓉笑道:“各門另戶,誰管誰的事。都夠使的了。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還說髒唐臭漢,何況咱們這宗人家。誰家沒風一流 事。”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賈璉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顧嬌妻美妾,又看上了尤二姐。賈珍父子和尤二姐、尤三姐姐妹聚麀,只因賈珍在內,賈蓉不能暢意。如果賈璉娶了在外居住,他就能趁賈璉不在時,好去鬼混。於是他就攛掇賈璉娶尤二姐。尤二姐也是個水性人,一拍即合。賈璉在小花枝巷租了院子,偷偷娶了尤二姐。

賈珍父親喪事未完,就去賈璉新房“探望探望”。文中寫道:

說話之間,尤二姐已命人預備下酒饌,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原無避諱。

這門一關,看看如何醜態百出。

尤氏姊妹陪賈珍飲酒,尤二姐竟喚母親走開,留機會給賈珍和尤三姐鬼混。作為母親的尤老孃竟然也“會意”,真的走開了。這同妓院的老鴇有何區別?賈珍和尤三姐百般輕薄,連丫頭都看不下去躲開了。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賈璉回來,越發一起去和尤三姐一塊飲酒作樂,勸尤三姐給賈珍作妾。

賈珍、賈璉做出種種醜態。尤三姐先前被賈珍父子玩弄,也是被逼無奈。她們孤兒寡母要靠賈珍幫襯,姊妹卻淪為玩物。但尤三姐也是個剛烈之人。她把賈珍、賈璉罵了個狗血噴頭,文中寫:

自己綽起壺來斟了一杯,自己先喝了半杯,摟過賈璉的脖子來就灌,說:“我和你哥哥已經吃過了,咱們來親香親香。”唬的賈璉酒都醒了。賈珍也不承望尤三姐這等無一恥老辣。弟兄兩個本是風月場中耍慣的,不想今日反被這閨女一席話說住。


尤三姐故意鬆鬆挽著頭髮,大紅襖子半掩半開,露著蔥綠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綠褲紅鞋,一對金蓮或翹或並,沒半刻斯文。做出風情萬種的樣子來,逗得賈珍、賈璉欲近不可,欲退不捨。他們沒想到的是遭到了反調戲,弄得狼狽不堪。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文中有一段:

賈璉的心腹小童隆兒拴馬去,見已有了一匹馬,細瞧一瞧,知是賈珍的,心下會意,也來廚下。只見喜兒壽兒兩個正在那裡坐著吃酒,見他來了,也都會意。

此處有兩個“會意”。賈璉的小廝會意,賈珍的小廝會意,心照不宣也。

在灶房,賈珍、賈璉的小廝與丫鬟吃酒,馬廄裡兩人的馬互相蹶踢。

小廝喜兒喝醉了酒,說了一句髒話,一下子把一院子上上下下的狀態形容個透:貼一爐子燒餅。

那喜兒便說道:“咱們今兒可要公公道道的貼一爐子燒餅,要有一個充正經的人,我痛把你媽一一靠。”

蒙回後總評:房內兄弟聚麀,棚內兩馬相鬧;小廝與主母飲酒,小姨與姐夫同床 。可見有是主必有是奴,有是兄必有是弟,有是姐必有是妹,有是人必有是馬。

批語說得毫不留情。

三姐說賈珍、賈璉拿她姐妹當粉頭,實際上是她自己和母親把自己當了粉頭。

後來尤二姐進了大觀園,秋桐罵她是“先奸後娶”,德行有虧,尤二姐也只能啞口無言。

二姐、三姐最後都因情自殺,她們的悲劇自己也要付一部分責任。

《紅樓夢》:花枝巷的小院,關起門來的不堪

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賈家百年大族,就這樣在關上門後一點點給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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