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奧斯卡金像獎的“陪跑”一詞,我們時常會想到“小李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他因《泰坦尼克號》被人們熟知,卻經過了近二十年,才憑藉著《荒野獵人》拿下最佳男演員的獎項。
但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在好萊塢家喻戶曉,25年間提名14次,才終於斬獲自己的第一座小金人,他就是攝影師羅傑·狄金斯。
翻開羅傑·狄金斯的作品表,從1994年憑藉《肖申克的救贖》第一次拿到奧斯卡最佳攝影提名,到2018年因《銀翼殺手2049》終於奪魁。可以毫不意外的說,他是那個陪我們影像記憶一起長大的攝影師。
本文就讓我們透過羅傑·狄金斯的鏡頭,看看這位頂級攝影大師是如何成就傳奇的。
“我的風格就是沒風格”
通常我們談論藝術家時,經常會用風格來定義這個人。就像羅傑·狄金斯非常欣賞著名畫家維米爾的繪畫風格,所以他經常會使用燈光創造反光,以達到維米爾油畫的光感效果,這也形成了他自己的藝術風格。
我們可以將羅傑·狄金斯的攝影概括為擁有極其出色的鏡頭畫面以及絢麗精緻的色彩,但他更擅長於從每部劇本中提煉出一個新的視覺風格。
羅傑·狄金斯曾表示:“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風格可言,我希望我擁有的是適合我正在拍攝的影片的風格。”
例如在為科恩兄弟的《冰血暴》掌鏡時,羅傑·狄金斯對構圖精準使用,不僅符合了影片反電影式的影像內核,還在這種自我設限的故事下強調了角色的關係及重要性。
而在為丹尼斯·維倫紐瓦的《銀翼殺2049》掌鏡時,羅傑·狄金斯在光影和色彩上下盡了功夫,為這部續集作品保持賽博朋克血液的前提下,以讓其達到前瞻性的未來主義視覺。
所以我們能注意到羅傑·狄金斯作為攝影指導和攝影師,更多的時候還是跟從著導演的腳步。有時可能會對攝影造成了限制,但在一個框架下反而能達到盡善盡美的效果。
羅傑·狄金斯曾多次接受採訪表示:“如果影評人評論電影時沒有提及攝影,也許比提到了更好,這意味著攝影達到它應該達到的效果,因為電影是一個整體。”
回看羅傑·狄金斯的作品,我們能看到他尋找的是有情緒含義的影視參考,而不是獨樹一幟的視覺風格。
羅傑·狄金斯卓越的攝影技巧為他贏得了很多電影人的青睞,反過來那種細心又親和的態度讓每個人都樂於與他合作。
羅傑·迪金斯的光影必修課
正如上文所說,在一部電影中攝影指導和攝影師的控制權都是有限的,因此形成風格的因素也在導演的決定範圍之內,美術指導、服裝設計師也是如此。
攝影指導對鏡頭和畫幅的選用、攝影機的運動以及舞臺調度最有發言權。然而,布光才是他們擁有絕對控制權的元素。
對羅傑·狄金斯來說,他有一門屬於自己的光影藝術。作為攝影指導,他用的道具不僅是為了布光,同時也是許多場景中的設計元素。
例如在《邊境殺手》中羅傑·狄金斯選用昏暗的煤油燈給人物以基本成型的照明,乃至有人說是他對於燈罩和燈具等細節的關注,讓他的作品與眾不同。
但事實卻是如此,在羅傑·狄金斯的個人網站上就貼出了他對燈光使用的技巧。
例如他經常採用各種
HMI燈 *,讓它們的反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以達到油畫般的光感效果。HMI燈* :又稱鏑燈,是一種具有高光效、高顯色性的高強度氣體放電燈。
羅傑·狄金斯還給光加上遮罩,製造出想要的對比度。
其中之一的技巧就是把不同強度的燈具排成一列,放在柔光紙後面或直接照射,然後用不同的反射材料反覆試驗,並用普通的床單來減弱它的反射。
在拍攝戶外的時候,比起人工光照羅傑·狄金斯更喜歡用蝴蝶布 *散射,或者用反光板反射太陽光,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使用HMI燈。
蝴蝶布 * :影視照明用具,可以使透過的光線變得柔和的半透明布料。
而在拍攝人物時,羅傑·狄金斯喜歡人臉的亮部產生一至兩檔的過曝,以與暗部產生兩到三級的恰當對比度,一個明顯特徵就是背景的亮部暗部剛好與角色的相反 。
如果人臉的主光在左,陰影在右,背景則會剛好反過來以獲得更多的景深,不需要使用濾鏡就可以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角色身上,也不使用花招過度美化演員。
除此之外,羅傑·狄金斯還有很多的光影技巧可以讓電影人們學習和選擇,當然這些還不包括他那卓越的色彩運用,以及鏡頭選擇等等。
著名電影攝影師弗雷迪·弗朗西斯說過:“有好的攝影、差的攝影,也有適合電影本身的攝影。”在學習羅傑·狄金斯的時候,我們都不能忘記這些攝影技巧最終都會回到一個終點,那就是為電影服務。
如今,羅傑·狄金斯已經70歲,但他依然保持著開放的心態。
在《1917》的片場中,羅傑·狄金斯手持著攝影機為電影拍攝片段演示,這樣的習慣他保持了整個職業生涯,對他來說親自掌鏡關乎於鏡頭的運動和構圖,這使得自己能夠對演員表演做出最自然的反應,也讓他能完全掌控最終的畫面。
“攝影機變得越來越輕,所以我猜我90多歲的時候還可以做到自己手持。”
——羅傑·狄金斯
觀看羅傑·狄金斯拍攝的影片,我們能感受到強烈的沉浸感,而當有人問他攝影意味著什麼?
他回答:“攝影就是你把觀眾置於何處,這要比最終畫面看起來如何更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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