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刘鹗与戊戌变法

刘鹗与戊戌变法

甲午战争期间,刘鹗在淮安丁忧,与罗振玉初次见面,订交,二人预测兵事,事后得到验证。中日海战,泱泱大国败于蕞尔小国,不能不让国人痛心疾首。即便是多年之后的1906年,在平壤之战的故地、在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签订处——马关春帆楼前,东游日本的刘鹗不能不有所喟叹,如《平壤道中口占》所述:“千里清江水,迢迢赴客亭。国殇何处是?社鬼久无灵。风雨闻人哭,山川带血腥。孤臣无涕泪,惨对一灯青。”甲午之败宣告了洋务派的破产,催生着维新派走上历史舞台。那么,刘鹗究竟与那场短暂的变法图强运动有什么关联呢?
处危迫形势下,变法刻不容缓,各地举子纷纷上书朝廷,其中就有《江苏淮安府举人公递都察院呈稿》(刊于戊戌年闰三月二十二日《国闻报》第190期)。与此同时,康有为等人还积极鼓动京官响应变法,于是刘鹗的名字出现在了《京城保国会题名记》中。纵观刘鹗所能给我们留下的材料,我们不难发现他有变法图强的思想。刘鹗曾读过《天演论》,撰过《颁商律》《设官商》,还曾与刑部部曹赵子衡说过:“治国莫重于养民,为政莫先于立本。今欲上书,当由此立言。”除此之外,刘鹗与维新派人士交往的事例亦可说明他与戊戌变法之关联。


刘鹗《抱残守缺斋·壬寅日记》六月二十日(7月24日)记载,“前日,西安来电云:院皋以‘诬讪宫栉’诬芝洞,已拘拿置狱,乞设法援手?电到时,密码寻不着,至今日始获。急入城见仁和,始知旨系交地方官管束,可谓喜出望外。”九月二十一日(10月22日)日记天头有“芝洞信”三字。这里提及的“芝洞”,也就是宋伯鲁(1854—1932)。宋是陕西醴泉人,1886年进士,维新运动骨干之一,康有为多篇上皇帝书就是由他呈送的,此外他还与杨深秀联名上书光绪弹劾过礼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大臣许应骙。戊戌政变后受到牵连,远走上海、日本。1902年回到陕西,旋即受到陕西巡抚升允打击,被指控“受业康门,甘为鹰犬,其罪在康有为之下,杨深秀之上”,遂被严加管束(实际上即为囚禁)。当宋伯鲁犯事时,立即想到了刘鹗,并通过密电请求其“设法援手”,而刘鹗“急入城”见王文韶商讨对策,得知只是“交地方官管束”后即“喜出望外”,足可说明刘、宋之间的交情。
除此之外,刘鹗还一度与梁启超有诗文、书信往来。1896年,刘鹗作《京邸感怀》,梁启超“次其韵”作:“自古文明第一州,卧狮常在睡乡游。狂澜不抵中流柱,举国将成破碎裘。燕雀同居危块垒,螔蝓空画旧墙楼。漏卮真似西风岸,百孔千疮无底愁。”当梁启超作《记江西康女士》时,断弦已有四载的刘鹗不禁对康爱德女士产生好感,专门去信托梁启超、汪康年“作冰上人”(即媒人),惜乎后来此事未成。因了刘鹗与维新派有所往来的缘故,在戊戌政变后,刘鹗俨然成为惊弓之鸟。在《题叶鹤卿蝴蝶帐沿》的后面,刘鹗写有这样一句话:“此戊戌暮春作也。后此惧有文字之祸,偶有所作,随即弃去,不留稿矣!”刘鹗所为,与当年支持维新变法的翁同龢为防不测而删改自己日记之做法类似。

刘鹗虽与维新派人士间有往还,但实非一流,这可能与维新派后来的做法越走越远有关。刘鹗在壬寅十月十七日(1902年11月16日)致太谷学派集大成者黄葆年的长信中这样说:“民困则思乱,迩者又有康、梁之徒出而鼓荡之,天下殆哉岌岌乎!”其子刘大绅亦说过他的父亲刘鹗只与康有为有过一面之识,并无其他联系。但不管怎么说,刘鹗与维新派是有关联的,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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