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苏秀,曾任上海电影译制厂配音导演、演员。


我写这篇文章,是为了呼应曹雷关于建立译制片纪念馆的动议。这个动议,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上世纪末,因为老伴生病,我一个人无力照顾,遂投奔了杭州女儿家,就此脱离了上海的配音圈子。有一次,从杭州回上海,与作家蒋丽萍女士同乘一辆车。她问我:“译制厂现在还有吗?”这真使我不胜惊诧。


想当年——上世纪七十、八十年代,上译厂的影片受到观众何等追捧!谁要拥有两张永嘉路383号的电影票,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而今,竟然沦落到如此被人遗忘的地步。


2000年老伴去世,2003年我回到上海。我的年轻同事狄菲菲译制导演了《达芬奇密码》,送了我几张环艺的电影票。可影院经理说:“到我们这里来看电影的都是白领,他们要看原版。我们从来不放译制片。”电视里采访年轻的电影观众,他们也说:“译制片是给没文化的乡下人看的,是给老头老太看的。”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左起):孙渝烽、程晓桦、赵慎之、戴学庐、曹雷、狄菲菲、苏秀、童自荣、刘广宁。


所以,2005年,我的书《我的配音生涯》(文汇版)在上海书展签售的时候,我惊讶地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队伍从大厅绕到楼梯上,再从楼上绕下来。我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多上译粉丝来买我的书。这也鼓舞了我,给了我制作《我的配音生涯》有声版《余音袅袅》的动力。特别使我感到欣慰的是,2011年在上海影城签售MP3《余音袅袅》,来的大多数竟然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四百张碟被一抢而空,放在网上的三百张也瞬间售罄。原来,喜欢译制片的,并非只有老头和老太。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由魔笛文化制作的一台演出《辉煌年代》,回顾上译厂几十年的成就,请了我厂还健在的老配音演员——赵慎之、苏秀、童自荣、曹雷、刘广宁、程晓桦、戴学庐、孙渝烽等,平均年龄78岁。我曾担心,谁会愿意花四五百元来看这帮老头老太?可是,北京国家大剧院竟然座无虚席。我们出场的时候,不但有热烈的掌声,甚至还伴随着尖叫。说实话,我们的节目并不精彩。观众爱的是我们配音的译制片,只因几乎见不到幕后的我们,有一种神秘感吧。由于北京演出的成功,魔笛文化决定在上海再做一台。上海大剧院有上千个座位,仍然一票难求。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经典的上译版《虎口脱险》,将欢乐带到千家万户。


这样一来,早已卖断的《我的配音生涯》得以在上海译文出版社再版。《余音袅袅》也由读库改为CD,重新包装出版。我的终极版新书发布会 “苏秀下午茶”,不但有我多年的战友——译制厂的伙伴,和我在上海电视台海外影视的合作者黄其、小辰、晨光、张欢、刘家祯等前来助阵,上海文化界的诸多朋友刘绪源、周克希、陈钢、毛尖、许朋乐也应邀光临,当然还有一直不离不弃,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上译粉丝,令我感到不胜荣幸。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上译的配音让《尼罗河上的惨案》深入人心。


所以我说:“我们的影迷平时隐藏在人群中,你无法辨别谁是我们的上译粉丝。而当有机会表现时,他们就像逢到好雨的秧苗,一下子从地里钻出来,绿油油一大片。”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无法估算。我只知道,这一切,全缘于他们对上译译制片的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不唯上海影迷如此,还有全国各地甚至散居世界各地的华侨影迷。


苏秀: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上译粉丝?

这幢建筑曾由上海电影译制片厂使用,里面有着当时最好的录音棚。


所以,我相信,如果能在永嘉路383号建一座纪念馆,一定会使上译粉丝不惜工本前来“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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