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衛戧背對如血殘陽,策馬揚鞭,飛馳在崎嶇野路上。

四年前,她臨危受命,再一次女扮男裝,率軍出征,她的夫君當眾宣佈:“待到他日衛將軍凱旋而歸,本王必將傾城相迎!”臨別前一刻,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畔小聲說:“戧歌,我等你回來——我和諾兒還有芽珈一起等著你回來!”

諾兒,她與夫君成親第九年,在聚少離多的情況下,歷經兩次流產後,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出征前,那小傢伙話還說不清,只管使出吃奶的勁兒抱著她的腿不撒手,口齒不清的哭求:“娘,不走,要抱抱!”

芽珈,她永遠長不大的雙生妹妹,這麼長時間看不到她,肯定也是要鬧的,想來又要讓夫君他絞盡腦汁去安撫。

因為有他們,所以她咬牙堅持,浴血奮戰,幾次死裡逃生,落得一身傷疤,好在,不輸她常勝將軍的名號,又一回大獲全勝。

日前,回程途中的她接到夫君手書,展開一看,上面只寫著四個字——望卿速歸!

她從來就不需要什麼傾城相迎的榮耀,只盼望可以早一點骨肉重聚,夫妻團圓,所以把軍務移交給桓昱,獨自一人揹著羌人的降書,輕裝上路,徹夜狂奔!

只要穿過前方小樹林上了官道,她日思夜唸的家,就在觸目可及的地方,再揮一鞭,沙啞的嗓音中透出濃濃的歡欣:“駕——”馬蹄揚塵,轉瞬就扎進樹蔭下,嘴角一點點翹起來:“芽珈、諾兒、靜淵——我回來了!”

穿林而過,抬眼看去,笑容徹底綻放。

官道上披堅執銳的侍衛整齊劃一的排排站,列隊前面停著一輛奢華牛車,那車是夫君斥重金聘請知名匠人專門為她製造,出征前一天,夫君特地從百忙中抽出時間,帶她和諾兒外出遊玩,當時他們一家三口乘坐的就是這輛雲母車。

夫君和兒子近在咫尺,衛戧恨不能飛過去,不曾耽誤片刻,眨眼就到了車前。

與此同時,一個侍女在車廂後安置好踏腳,另一個侍女打起帷簾,扶下一位身著素服,小腹微凸的婦人。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婦人站定後輕啟朱唇:“殿下料定衛將軍今日必歸,但你動作也委實慢了些,叫姐姐好等!”

衛戧翻身下馬,但覺一陣有些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引得她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抬手揉揉鼻子,視線跟著掃過婦人精描細畫的眉目,還有素白罩衣下隱隱露出的豔紅裙裾,最後定格在婦人凸起的小腹上:“姐姐等了多久?”

這位確實是她的姐姐,名叫衛敏,只不過與她和衛珈同父異母,因情況特殊,所以繼母將衛敏也送進了王府,也就是說,衛敏是她夫君名義上的如夫人。

衛敏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差不多快一炷香了。”

衛戧不太想問衛敏的肚子是怎麼回事,她只在乎和她關係最密切的那三個人,將視線從衛敏小腹移到牛車上,再一次確認,晃動的帷簾後空無一人,低啞出聲:“讓姐姐久候,實在抱歉。”頓了頓,忍不住問出來:“殿下呢?”

衛敏應道:“受虞公邀約,到他府上赴宴去了。”

衛戧緊張起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衛敏“哦”了一聲:“虞公那園子這幾日景緻大好,所以邀殿下去品酒賞花。”

衛戧微怔:“品酒賞花?”

衛敏笑起來:“與其說是賞花,倒不如說是賞人,你常年在外不知道,但這江東大族間誰人不曉虞公那位嫡親的孫女滿十五歲了,今日上午的及笄禮,賞花不過是個由頭,為其慶祝才是本意。”

衛戧脫口而出:“殿下竟去參加這種宴席,於理不合吧?”

衛敏的笑容中洩出一絲嘲諷:“已經三十歲的人了,還是那麼死心眼,這所謂的‘合理’不‘合理’,還不是看殿下有沒有那個心,如果有那個心,不合理也是合理;如果沒那個心,再合理也是不合理。”又摸了兩下自己的小腹:“何況,那位還是未來的皇后娘娘,一國之母呢!”

“什麼皇后娘娘?”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衛敏上前一步,湊近衛戧耳畔低聲道:“妹妹,我們的夫君即將登基為帝,你辛苦這麼多年,終於得嘗夙願,將他送上那個位置,你歡不歡喜?”

平地一聲雷,炸得衛戧腦袋裡糊成一團。

衛敏也不等她回應,繼續道:“但所謂有得必有失,如今這個結果也是必然的,你看開點。”略顯詭異的笑了笑:“好在只要再幫我們夫君這最後一次,餘下的事情就用不著你操心了。”

衛戧條件反射的接道:“什麼‘失’,什麼‘最後一次’?”

但衛敏已退後,聲音也跟著抬高:“幾年沒見,你肯定很想芽珈和諾兒吧,我出門前,殿下特地囑咐我帶你去看看他們。”

看著衛敏表情,衛戧的心臟莫名抽了一下,她抬手按住胸口:“他們人呢?”

“在別院,離這不遠。”

於是,衛戧跟隨衛敏走上與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說是別院,其實不過是一座位於山坳裡的小莊院,孤零零的坐在山水間,明明到了掌燈時分,可院子裡還是漆黑一片,儼然如一座荒宅。

見此情景,衛戧心裡咯噔一下,勒住韁繩,轉頭看向牛車。

隔著帷簾傳出衛敏威儀十足的訓話:“不管怎麼說,好歹也曾是王府的人,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狗奴才,膽敢如此怠慢,交代下去,讓他們自去找管事的領罰。”

不多時,宅門口就點亮兩個白燈籠,衛戧目光發直的盯著那幽幽的燈光:“‘曾’是什麼意思?”

衛敏不答反問:“你不是一直傳書給夫君說想早點見到他們麼,喏,就在那裡,怎得又要躊躇不前?”

隔著帷簾,衛戧看不見衛敏表情,但她聽得出,衛敏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意,她的腦袋更亂了,不及細想,一夾馬腹,快速前衝。

行經大門,不曾停頓,趴伏在馬背上,直闖進院,再抬頭,整個人僵住了。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觸目所及,迎風招展的靈幡,奪人眼球的孝幔,無不昭示著這裡發生了什麼。

衛戧晃了晃,從馬背上一頭栽下來:“誰,誰去了?”

衛敏步下牛車,吩咐侍衛候在門外聽令,而她自己則由兩名侍女攙扶著進門,走到衛戧身側停下來,居高臨下道:“我原本是打算進去見他們最後一面的……”又抬手輕撫凸起的肚皮:“不過我腹中乃是殿下骨肉,身份尊貴不凡,不能出半點閃失,萬一進到這種不祥之地,被穢物衝撞了去,殿下怪罪下來,跟在我身邊侍候的這些僕從都得丟了性命,人死不能復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總得為身邊活著的人多著想著想,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衛戧掙扎著爬起來,踉踉蹌蹌衝進簡陋的靈堂,堂內只有三四個身形佝僂的老奴守在並排擺放的兩張靈床前,從那布衾的輪廓起伏上不難判斷,底下是一大一小的兩人。

衛戧顫著手揭開遮住這邊布衾的一角,低頭對上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就在不久前,她還幻想再見這雙眼睛的時候,它們一定蓄滿淚水,無聲控訴她的又一次欺騙,還糾結到底要如何才能哄得它們的主人破涕為笑,可如今,它們連動一下都不能了,這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艱難的轉身,嘗試了幾次,終於掀開另一側布衾,露出一張眉目酷似她的俊美小臉,再往下,是緊攥成拳的小手,虎口處探出針腳粗糙的獸頭囊一角——那是她親手給他繡的生辰禮物。

見此情景,衛戧只覺心窩處好像被狠狠的戳了兩刀,哇的嘔出一口鮮血來,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擦拭,身體卻慢慢矮下來,到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慟哭出聲:“芽珈,諾兒,我回來了,你們起來看看我啊!”

直哭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一把抽出腰間湛盧劍,轉身衝出靈堂,來到衛敏面前:“他們因何而亡?”

衛敏捏著繡帕輕遮口鼻,輕描淡寫:“意外溺亡。”連一句客套的寬慰話也沒有,接續道:“既然人已經見過了,就開始說正經事吧。”稍稍後退兩步:“殿下登基,須得借妹妹項上人頭一用,還望妹妹成全。”森然一笑:“對於妹妹來說,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東西,總比帶兵打仗容易多了不是麼!”

衛戧錯愕的盯著衛敏:“你說什麼?”

“殿下曾身陷內外交困的局面,於外,邊境動盪,連年戰火,百姓流離;於內,他乃皇族旁支,聲望不足,士族輕怠,好在老天憐愛,給他指出一條明路。”笑了笑:“羌人遣來密使,言稱只要殿下願意祭出你的首級告慰他們十萬將士的在天之靈,他們必將割城獻地以表締結盟約的誠意;而後虞公也和殿下達成協議,他助殿下提升在士族中的威望,殿下娶他孫女為後,你看,一顆人頭,所有麻煩都迎刃而解,這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殿下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不是麼!”

衛戧仰頭大笑,笑著笑著,眼淚滑下來:“所以,芽珈和諾兒的死,並不是意外!”咬著牙:“我為他出生入死十幾年,他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將士的心?”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衛敏不甚在意的笑笑:“你麾下有詭計多端的桓昱,還有為你馬首是瞻的百萬雄師,不過,日前從‘王妃’房中搜出‘衛將軍’叛國通敵的密函,你認罪伏誅,他們還能怎樣?”

對於一個忠心為國的將領來說,這個罪名,絕對是不能承受之重,衛戧一字一頓道:“我若不幫司馬潤這最後一次呢?”

衛敏語調輕鬆:“怕是要叫衛家上下百十餘口跟著人頭落地,要知道,你犯下的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衛戧目疵欲裂:“除了我安排的人之外,能接近芽珈的只有你,就算我們不是一母所出,可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衛家的人。”

衛敏指若蘭花,輕撫小腹:“我自是不同。”眉梢眼角蓄滿得意,上前兩步湊近衛戧耳畔:“這些年,我與殿下夫妻纏綿,百般恩愛,我還可以跟你保證,雖然你的諾兒沒了,但將來繼承大統的,定是我衛氏血脈,你只管放心的去吧,殿下親口承諾,只要你幫他這最後一次,日後局勢穩定,必將為你昭雪沉冤,追封為後!”

衛戧眼中有淚,嘴角卻翹起嘲諷的弧度:“我出征的那天,他也曾當眾承諾,等我凱旋,必將傾城相迎。”環顧清冷的小院:“結果呢?”猛地拔劍出鞘,不等有進一步動作就察覺到異樣——肢體麻木,動作僵硬,她敢保證,這種感覺絕不是因奔勞和傷心而造成的脫力。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衛敏身邊,看似平凡的侍女突然出腿,攜著凜冽殺氣踹向衛戧小腹。

衛戧憑藉多年實戰經驗,本能的挪身錯開致命傷害,但因腿腳麻痺,沒能完全躲開,腰側捱了一腳,踉蹌幾步後,以劍尖拄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被謹慎保護著的衛敏冷哼:“當初嫁他時,說什麼願意為他排憂解難,可一旦涉及切身利益就開始六親不認,戧歌,你可真夠虛偽的。”抬手理理紋絲不亂的鬢角:“好在殿下睿智,料到你不會乖乖伏法,不但派來禁衛……”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香囊,舉到衛戧眼前晃了晃:“味道是不是有點熟悉?這可是殿下專門為你研製的,拖延這麼久,藥勁也該上來了,戧歌,你是插翅難逃了,現在識時務點,衛家就不會出事,而殿下也會念在往日情分上,爭取為你保留下全屍,給你個體面。”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衛戧硬生生嚥下急湧而上的熱血,抬手擦掉嘴角血痕:“好一個六親不認,衛敏,我只問你一句,芽珈和諾兒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然而衛敏並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一聲令下,招來院外聽令的侍衛將衛戧團團包圍,隨後那個深藏不露的侍女也端來一個托盤,上面置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樽,衛敏隨手一揮:“妹妹上路吧,動作快點,興許還能追上你那傻妹妹和蠢兒子!”

衛戧攥緊劍柄,抬頭衝衛敏綻開一抹嘲諷的笑:“卸了磨盤,驢就沒用了,衛敏,你好生看著我,呵……今日我的結局,就是明天你的下場!”深吸一口氣,執劍朝衛敏虛晃一招,驚得禁衛紛紛做出防禦姿勢,而那劍卻出人預料的落在她自己身上。

衛敏捂住胸口:“你?”

衛戧拔出劍來,復又刺向自己,冷冷的盯著衛敏:“從前我也曾遭遇過類似境況,想來司馬潤並沒有告訴過你,痛楚可以緩解藥效!”

衛敏驚詫的瞪大眼睛,有點失態的尖叫:“殺了她,快給我殺了她!”

衛戧懶得再看她一眼,視線一轉,發現突破口,提劍橫衝過去,鑽進靈堂,弓指入口,吹起一聲響哨招來坐騎,左臂夾起芽珈,右臂攬住諾兒,步出靈堂將他們安放到馬背上,她跟著上馬,在眾人反應過來前,驅馬衝出院門。

憑著一股血氣,衛戧殺出一條路,狂奔幾十裡後,人倦馬乏,追兵也跟上了,抬頭看看眼前的懸崖峭壁,側耳聽聽崖下的驚濤拍岸,俯身貼上久別重逢的至親:“芽珈,諾兒,我來陪你們了!”

飛馬揚蹄,一躍而起,衝進洶湧的河水中……

究竟是哪位說的“人死如燈滅,萬事成空”?你出來,咱們青梅煮酒,辯辯機鋒!

衛戧感覺胸腹疼痛難忍,腦袋好像也要炸開,好不容易熬過這一陣,想要小憩片刻,不知從哪又蹦出一群傢伙,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真叫她忍無可忍。

可不等她發作,對方居然先下手為強,啪的一聲,直打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好歹她也身先士卒好多年,就算身體狀況再糟糕,應有的反應還是具備的,霍然起身,憑直覺伸手搪下又一輪掌風,色厲內荏道:“放肆!”待看清行兇者之後,頓由怒目圓睜轉為瞠目結舌:“姨、姨、姨婆……咦?”

眼前這位素服荊釵的婦人,乃是她生母的奶孃,後來又撫養她和芽珈長大,卻因她之故,早在多年前已經去世。

“戧歌——”伴隨著這句沙啞到聽不清發聲的高呼,一個單薄的身體撲入她懷中,撞得她原本就難受的肺部更疼了。

而那傢伙不但要用粗暴的行動折磨她的肉體,還要用粗嘎的嗓音摧殘她的耳朵:“戧歌、戧歌、戧歌……”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衛戧憋著一股火低頭,竟對上一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睛,那個紅呦,就像她當年出征前,捉來送給芽珈誆她開心的小白兔。

不過這不是重點,衛戧探出手輕觸近在咫尺的臉,聲音也啞得刺耳:“芽珈?”

芽珈的回應是伸出細瘦的胳膊摟住衛戧的腰:“戧歌……”

不管是狠狠抽她的姨婆,還是緊緊抱她的芽珈,都是多年前的模樣,而且她們原本就是不可能再出現的人,所以衛戧覺得,她是和她們在九泉之下重聚了。

管它是死是活,還能見到她們,就是值得高興的。

嘴角一咧,扯痛臉皮子,衛戧抬手捂住先前被抽的臉,小聲咕噥:“怎麼死了還會痛?”一抬眼,又對上一位鶴髮童顏,眉頭緊蹙的老者。

那張老臉,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無甚變化,從前叫她十分豔羨,可此刻再看,姨婆和芽珈統統變得年輕,只有他還是老樣子,優點也不是那麼突出了,大快人心吶!

雖然這樣想,但有一個疑問她實在搞不明白,索性開口詢問:“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也下來了?”

師父沒聽明白:“嗯?”

她問得更直白:“您老人家是什麼時候死的?”

結果觸怒他老人家,板起那張看似剛直不阿的臉,一本正經的公報私仇:“孽障,既然沒死,就給為師去祠堂跪著反省!”

衛戧:“(⊙o⊙)……”

身為一軍之帥,處變不驚是為最基礎的要求,填飽肚子才能更好的去戰鬥——衛戧盤膝坐在蒲團上,啃著姨婆指使芽珈鑽洞送進來的饅頭,冷靜的思考著眼前詭異的局面。

大約是上天憐見,給心有不甘的她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所以她又活過來了,現在是元康元年,她和芽珈剛滿十三歲。

至於身體上的不適,實在是因為她上樹掏鳥,結果不小心掉下來,一頭栽進樹下深潭,險些溺斃,被撈出來後,在榻上躺了三天兩夜沒反應,慌了神的姨婆手足無措,一狠心,鐵砂掌拍過來,徹底將她打醒。

而她醒來後,不但大逆不道的詛咒師父去死,而且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年,對於這種症狀,大家只當她腦子進水,暫時不靈光,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說來也怪,明明是她溺水,結果從這以後,芽珈怕水怕的要命,所以衛敏說芽珈是溺斃的,一聽就有問題,要知道,只要芽珈近水五十步以內,必將渾身虛軟癱倒在地,並抱著腦袋失聲尖叫,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遭遇特殊情況,芽珈根本不可能自己主動靠近足以溺死人的深水。

但就目前來說,那是十幾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在“真|相”和“改變”之中二選其一,只要腦子正常些的,大概都會選擇“改變”吧!

重生撿到美男本想慢慢養成,不料反被鯨吞蠶食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可對此刻的衛戧來說,要她現在放棄怨恨,那根本做不到——縱然表面上再是雲淡風輕,其實內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有眼無珠,死有餘辜,可芽珈和諾兒有什麼錯?

假如有可能,她還真想當面問問司馬潤:“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前世,元康三年秋天,她父親被俘,繼母送來消息,她匆匆下山,第一次踏入衛家大門,爾後率領五百精銳之士奇襲敵營,救回父親,奈何父親身受重傷,歸家後全憑師父配的藥吊著一條命,起榻都難,更甭提上陣殺敵!

在鎮日聽著繼母哭訴“衛家前程不保,愧對列祖列宗!”,看著父親悔不當初,悲痛欲絕的表情,她於心不忍,終於答應以“嫡長子”身份接替父親之職。

翌年春天,得勝而歸,慶功宴上,同僚輪番敬酒,她推脫不掉,多飲了幾杯,於是被司馬潤髮現女兒身。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