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2 在藝術家眼中,簡單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在藝術家眼中,簡單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丹尼爾·布倫為路易威登基金會大樓創作的《The Observatory of Light》,2016年

丹尼爾·布倫是上世紀60年代以來極簡主義的重要代表人物,也是當今法國藝壇上最具國際性的藝術家及理論家之一,他曾在1986年代表法國參加威尼斯雙年展並斬獲金獅獎,被稱作是當代藝術領域的常青樹。

“8.7公分線條”

丹尼爾·布倫(Daniel Buren)1938年出生於法國布羅涅-畢昂古,從小熱愛藝術的他擅於發現生活中每一處細節的精彩。20歲那年,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當地的藝術中等專業學校 ,在那裡學習繪畫和基礎裝修設計,同時也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獨特藝術風格。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藝術家丹尼爾·布倫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注意到遮陽傘上布面的圖案:白色和彩色相互交替的豎形條紋,簡單而不單調,平凡卻不失藝術設計感。從此,他開始對這種設計風格產生濃厚的興趣,經過不斷地研究與探索,數年之後他創作了許多這種風格的作品,在藝術界產生不小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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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De travers et tropgrand - bleu, Work in situ, blue adhesive vinyl on white wall》,2013年

這也是在他近50年的藝術生涯中最為人知的藝術風格,人們稱其為極簡主義的“8.7公分”的著名垂直線條。因為在他每一件這樣的作品中,所有線條的長度均為8.7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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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7 Lines of ElectricLight: white & orange situated work》,2011年

而丹尼爾·布倫則稱這些線條是他個人藝術建構的身份,是他的“視覺工具”。他說:“這種視覺工具的功能就像測量的工具一樣,可以揭露一些特徵性及地點的體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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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The Eye of the Storm》,2005年

這樣極具創造性的極簡主義風格給丹尼爾·布倫帶來的不僅是社會影響力,還有藝術創作的自信,於是他決定不顧一切地大膽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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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Allegro Vivace》,2011年

在上世紀60年代末,藝術家有目的地放棄了工作室,開始用他自己創作的海報裝飾公共空間,這些色彩斑斕的垂直條紋代表著作品的典型特色,吸引著每一個過路人的目光。

備受爭議

然而,丹尼爾·布倫的藝術創作之路並非都是一帆風順的。在那個相當保守的年代裡,這樣的風格甚是罕見,隨之而來的便是陣陣非議。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曾因擔憂他的作品太過大膽而取消他的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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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Quand le textile s’éclaire: fibers optiques tissées. Travaux situés 2013-2014》,2018年

不僅如此,在1966-1967年之間,丹尼爾·布倫與其他三位藝術家組成了極限藝術團體“BMPT”,他們舉辦了一系列主題重複的集體創作,四人分別不斷繪製直線、橫線、小點及圓圈,如此循環。這在當時的藝術界上引發了“是否為藝術”的激烈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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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Variable/ Invariable》,2007年

但丹尼爾·布倫卻說,正是通過這樣集體創作的形式,讓他有機會重新檢討、評斷現代藝術外在形態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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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Del Medio Círculo Al Círculo Completo: Un Recorrido De Color》,2018年

更加極端的例子是在1970年,他在未獲官方同意的情況下,用遮陽棚條紋布料作為創作媒材,在地鐵站前放置了140條布旗,這樣的舉動引發了公眾的強烈爭議。然而,他沒有絲毫收斂,不久又改用一種具粘性的貼紙來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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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Architecture, contre-architecture : transposition. Travail in situ》,2011年

有了這樣可以粘貼的紙張,他的作品可以不受限制地任意出現在牆面、手扶梯、火車、船帆,甚至是美術館警衛的制服上。有人說這樣的作品破壞了寧靜的生活,然而即使在這樣的強烈抗議聲中,丹尼爾·布倫卻沉穩自若地說:

這樣一反常態的表現手法,其實是對博物館或美術館保守觀念提出的一種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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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To Align: works in situ 》,2017年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丹尼爾·布倫《Como un juego de niño》,2016年

如今,這樣飽受非議的條紋系列創作已經遍佈世界各地。就像魔術師揮舞著魔術棒一樣,霎時間,巴黎皇宮的中庭、德國美術館、比利時的大學醫院、日本東京I-land車站等等歐亞等地的重要公共空間,被寬度為8.7公分的紅白、藍白、黑白等雙色相間的各式作品“佔領”,原有的空間感徹底改變,成為極具“布倫味”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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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Within and Beyond the Frame》,1973年

布倫與皇宮

法國每年都會邀請一位藝術家在巴黎大皇宮中為特定場域的裝置藝術項目“Monumenta”創作一件作品,而丹尼爾·布倫的作品也曾參與其中。1986年,他獲密特朗總統(Mitterrand)的支持,在巴黎皇宮花園創作了第一件公共藝術“羅馬廢墟”。這件作品大膽地在古蹟中融入了現代藝術,給人一種跨越時空的錯位感。然而保守主義者認為作品破壞了18世紀宮庭的古典美感與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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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布倫《羅馬廢墟》,1985年

2012年,丹尼爾·布倫再次受邀為巴黎大皇宮進行創作,這次他改變了之前顏色單調的風格,使大皇宮沉浸在一片五彩斑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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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受邀為巴黎大皇宮創作,2012年

上百個與地面平行的彩色半透明塑料薄膜的圓形頂蓋,充滿了大皇宮中殿開闊敞亮的偌大空間,它們緊挨在一起,與黑白色的立柱彼此交錯。每一個圓形的不鏽鋼框架中都伸展地固定上了各色的半透明塑料薄膜,看起來就像是一片五彩森林。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人們步行在彩色森林之間

丹尼爾·布倫將這種色彩與聲音、燈光、影效結合起來,這一次,他充分利用了自然光源,隨著觀眾的位移和作品視覺效果與環境的相應改變,製造出一種不可預知的視覺感受。在這一作品中,來自巴黎天空的光、疾行的雲朵以及斜射入建築內部的陽光交相輝映著。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布倫受邀為巴黎大皇宮創作,2012年

在這樣的作品中,他最重要的貢獻可能就是對於“在場”(On-site)概念的獨特解讀。

在他的藝術裡,作品“不是以物的形式得以保存,而是作為空間的一部分”。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丹尼爾·布倫《The Observatory of Light》,2016年

這正是他“現場作品”(travail insitu)的藝術邏輯,他認為一切作品的理解和欣賞只有在作品現場才能感知到。

在艺术家眼中,简单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丹尼爾·布倫《The Observatory of Light》,2016年

丹尼爾·布倫說自己藝術的呈現方式表達了一種對於簡單的訴求。簡單的著色,簡單的設計也許正是他眼中的世界。從這樣的視角出發,我們生活中的一切紛擾,是否有了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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