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和邳州的淵源

邳州人常唸到“大象",有一個小區還以它命名叫”大象城“，在10年前，進城需要經過大象轉盤道，你知道他的由來嗎？

象雕塑活在多少人的記憶裡，從東來到邳州，到了大象就相當於進了城。

2006年2月10日，江蘇省建設廳廳長周遊到邳州博物館視察。周遊說，百聞不如一見，邳州的變化著實令人驚歎，特別是城市建設，已經走在了蘇北前列。周遊說，注重挖掘自身“楚韻漢風、詩意田園”的文化底蘊，建設高品位、大手筆，“不求高樓林立、但求綠蔭遍地”、“集全國之精華、創邳州之特色”的獨特個性追求，使邳州成了詩意棲居之地。

周遊正愉快地和陪同視察的邳州市委書記李連玉交談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wonderful（真奇妙）!”循聲望去，四個美國人正圍著邳州博物館三樓的古象牙嘖嘖稱奇。

蘇北的邳州怎麼會有熱帶的古象牙？還是納瑪象——非洲象和印度象的祖先？

一段神奇的故事將由此展開。

邳州位於江蘇北陲。境內京杭大運河蜿蜒流淌、貫穿南北，以其為主幹的42條河流構成沂河、中運河、邳洪河3個小水系。每到汛期，魯南地區的5萬平方公里客水便汪洋恣肆、洶湧而下，邳地一片澤國，素稱“洪水走廊”。

為消除心腹大患，1989年冬，西泇河工地像往常一樣再次拉開了水利會戰的序幕。

紛飛的雪花中，人們喊著號子，肩擔車拽，相互叫陣，一天下來，筋疲力盡。

1989年12月5日，深夜12點，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邢樓鎮施工指揮部的幾位負責同志剛回到工棚躺下，就聽到急促地砸門聲，有人高叫：“鄉長、書記，我們的‘龍頭’被人偷去了。”負責同志聽到“籠頭”被人偷去了，不耐煩地回答：“籠頭被人偷去了，饃饃被人偷去了，也要來找我們？”“不是，我們挖的‘龍頭’被人偷去了。”“挖的什麼‘龍頭’，趕緊去找啊”。一邊對話，一邊哆哆嗦嗦披衣起來開門。拉開門，一股寒風裹挾著雪花呼嘯著撲進屋來，負責同志打了個趔趄，定下神來再伸頭向外看去，報案的人卻早已不見了。什麼‘龍頭’?這是哪個村的？是誰來報的案？為什麼不說清就溜了？由於工期緊急，加之勞累了一天，鎮領導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嘟噥了一聲“活見鬼”，關上門便又倒頭沉沉睡去。

一個重大發現因為這位負責人的疲憊和疏忽差點失之交臂。

早在1976年開挖西泇加河時，邳州博物館就在下段獲得一批象牙化石。這次北段為滿足適航需要撈底疏浚拓寬施工，陳永清們估計可能還會有這類動物化石出現。因而一開工，老陳就利用星期天；兩次深入工地觀察，並向各施工隊負責同志打招呼，請他們關注。

20天后，挖到沉積層，陳永清第三次前去工地查看。老陳帶著助手揹著工具包，下了310公路，沿著泇河東岸向南走。越過一道道土坡，繞過一道道綱絲纜，時而象螃蟹般橫行，時而又下到河底，再回頭爬上坡頭，一個工地一個工地地查訪。10多公里長的工段走了一上午，下午又從南頭西岸向回查訪。

查了一半，懨懨西墜的紅日眼看著就要落山。疲憊已極的老陳和助手坐在黃石電灌站前池上抽菸，突然發現一水泥柱上貼了一個收購“龍骨”的私人告示。老陳心中一緊：文物販子也盯上了古象牙？！

天色已晚，老陳和他的助手回指揮部歇息打尖，準備明天繼續搜尋。一進指揮部，迎面碰上水利局一位副局長，局長告訴他們：“邢樓鎮指揮部昨半夜有人報案說龍頭被人偷去了，可能就是龍骨，你們快到邢樓工段去看看。”陳永清眼前一亮，招呼助手拔腿直奔邢樓工段。

一部分民工正在裝炮接線準備放炮，老陳邊看邊走。有個民工問：“我們有龍骨，你們要吧？”“什麼龍骨？”“就是扒河挖出來的龍骨，能治病。上天有個買主來買，出到七塊錢一斤，我們沒賣。你要出得公道就賣給你。”陳永清沉穩地說，“那得看貨再說”，見來了個願出大價錢的實在買主，民工們很高興，領著陳永清爬上坡去草棚看貨。

但保管者不答應，堅持先出價再看貨。喧譁聲吸引來不少想見識一下什麼是“龍骨”的熱心觀眾。

一個要看，一個不讓；一個急於找個闊買主弄個好價錢出手，一個虛與委蛇，不見菩薩不燒香，雙方僵持不下。指山賣磨，隔皮猜瓤，到底有沒有？老陳心裡沒底，但看這些人的表情又不像沒有。他給助手遞了個眼色，機靈的助手會意地悄悄離開了。

僵持了一回，老陳拉架作勢要走。在場圍觀的群眾著急了，其實來這“看二行”的都是那些人的莊親莊鄰、本家爺們兒。上門的大買家不能讓走了呀，有個長輩給那保管咬了咬耳朵，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聽得很清楚：“弦不要繃得太緊！給他看看還能跑了？”那幾個民工這才找來鐵鍁，從地灶旁起出埋下的龍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陳永清看得很清楚，那是古象的下額骨。他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地又問還有什麼貨？看老陳戴個破草帽，揹著磨毛了的帆布包，兩條褲腿挽得一高一低，褲管上濺得全是泥，一臉憨厚相，這夥民工又領老陳進另一工棚。

一進工棚，好傢伙，一隻大象牙化石放在四個鋪頭上。

大家都不說話，亂咕嘰。一會兒進來一個青年，劈頭就講：“還有一個你要不要？”老陳慢條斯理地點起一支菸，“只要價錢合適，有多少要多少。”滿場譁然，那幾個民工面露得意之色。

圍觀者越來越多，陳永清看看接應的同志已到，亮明瞭身份：這不是龍骨，是早在幾十萬年前生長在這個地區的大象骨頭和牙齒。過去這個地區氣候溼潤，草木叢生，野獸成群，是一個大的自然動物園。後來由於冰川影響，慢慢地這些大的動物不適宜生存，有的南遷，有的死在這個地區。由於地貌的變遷，埋沉在地下。幸虧今天大家挖河發現。這些化石屬國家保護，是研究古生物、古氣候、古地質和人類自下而上的重要實物資料。文物法規定凡屬清朝以前的文物、化石均為國家所有，國家對保護文物有功者給予獎勵、表彰……。

看看鎮領導和派出所公安也到了，民工們商量一下，決定捐獻給國家。

兩個隊的民工第二天將兩枝象牙門齒化石送到市指揮部，市指揮部常務副市長花懷柏為他們頒發獎金併合影留念。象牙被連夜運往市博物館作為鎮館之寶。

最大的一隻大象門齒長達3.66米，直徑最寬處20釐米、圍粗57釐米、150公斤，經國家古脊椎動物研究所檢索，

邳州古象牙乃系亞洲象牙之王。中央電視臺午間新聞一播發這個消息，一個由37人組成的日本旅遊考察團立馬改變行程從上海來邳州博物館參觀。

分管市長通過翻譯問旅行團裡反覆查看象牙的幾位日本學者，這象牙價值幾何？一位從事古生物研究的學者意味深長地說，怕是整個邳州加起來也沒它值錢哪，這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哇。

但遺憾的是，“龍頭”被盜一事還是個懸案。原來是兩隊民工加班到深夜12點將兩隻古象牙及下額骨運到工棚，由於象的頭骨太大搬不進去便放在門口，是夜被人盜走。

解放以後，邳州在興修農田水利工程時，曾多次多處挖掘出大象和鹿蹄化石。劉山船閘工程在6.5米以下挖出鄉的門齒、頭骨、耳骨、蹄骨化石；車伕山鎮埠上村在2.5米以下挖出大象的股骨化石；汶河工程，在找埠西南挖出象和鹿的化石；運女河工程，在邢樓地下3米發現象牙化石；西泇河工地發現大象化石骨；城河工地地下6米處扒出象的門齒化石一對；合溝鎮小型水利工程地下4米處發現象的頭骨和門齒化石……西新橋小山採磷礦時發現大量鳥的化石。據不完全統計，多年來邳州共有21處發現象、鹿、鳥的化石。據實物測定，這種象的門齒

大的長達3.1米，牙齒直徑25釐米，股骨1.8米，細部直徑32釐米，蹄骨25釐米；一個幼象的門牙，長1米，直徑12釐米。推算起來，比現在的大象要高大得多。

經國家古脊椎動物研究所專家認定，邳州這次出土的古象牙化石長達3.66米，直徑最寬處20釐米、圍粗57釐米、150公斤，是迄今50—60萬年的更新世中期的納瑪象。由於時間短，象的石化程度一般不高，骨骼鬆軟，易折斷，用手捏時呈粉末狀。

納瑪象是熱帶動物，由此推斷，50—60萬年前的邳州屬熱帶雨林氣候，沒有冬天，四季如春。那時大地百草豐茂，雨量充沛，高大樹木遮天蔽日，不僅象、鹿、獐、犀牛等食草動物大量存在，豺狼虎豹等食肉動物也出沒其間。以後時過境遷，隨著氣候的變冷，納瑪象漸漸消失。但是，在3萬年，我國黃河流域和東北地區還

生存著一種猛獁象，《詩經》中就有關於象的描寫，安陽殷墟商代墓葬還出土過玉雕的大象。現在我國僅雲南西雙版納還有大象出沒，但數量已極少。

邳州燕子埠鎮青龍山一座東漢彭城相墓裡的一幅描繪主人生活的狩獵圖可以提供佐證：墓壁狩獵圖中赫然畫著猛虎、梅花鹿等動物，邳州在漢代尚且有虎，遠古可想而知了。

邳州發現的各種動物化石，或深或淺，都有一個特點，都處在黃沙層以下，距地表深者9米，淺者3米左右。沙中夾雜著大小各異、色澤不同的貝殼，這說明，由於地殼的運動和古冰川的影響，導致海水上漲，這裡的陸地才變成了淺海灘；一層層的黃沙層把遠古動植物的遺骸埋入地下，變成了長存不腐的化石。後來由於黃河奪汴奪泗，大量泥沙淤積，地表漸高，“滄海”才又變成了“桑田”。在最後的一次海水淹沒之前，邳州地區的地面海拔大都在10米左右，現今才又長高了10多米。

地貌氣候的變化，給人類的繁衍生息創造了條件。邳州戴莊的劉林、四戶的大墩子等新石器時代遺址的發現，表明6000年前這裡即有不少新石器時代原始人部落，在此生活勞作了。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一個城市永遠的魅力不僅是當下風華正茂的誘惑，還應有歷史記憶的感動與心靈的震顫。

6000年的風雲洗盡鉛華。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祖先們早被“雨打風吹去”。如何旌表昔日的輝煌？深刻把握邳地文化風骨和地域特徵，邳州決定行走在“楚韻漢風，詩意田園”這樣一條彰顯特色的景觀之路上，讓古老而神奇的歷史文化瑰寶以文化符號的形式，

重塑城市魅力，再展大漢雄風。

東南大學新風建築專家張宏教授被請到邳州，設計新城博物館、圖書館。

坐落在錦繡廣場東西兩側的博物館、圖書館，造型分別汲取了大漢王朝武官和文官帽子意念，峨冠博帶，威儀堂堂，彰表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內涵。

從中國古建築斗拱造型變化而來的世紀柱酷似繁體的中華的“華”字，則展現了一種“國之棟樑”之意，張揚著一種陽剛之美。其佈局，體現了“九五之尊”。

那些記錄邳州歷史痕跡和人類文明足跡的無價之寶有了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記住一段歷史，可能是因為一個美妙的瞬間；

記住一個地方，可能是因為一處美麗的風景。

那麼，朋友，地處蘇北的邳州博物館三樓的那間古象牙展室可以圓你尋幽探古之夢！

文來自龍泉利劍作者的《

邳州古象牙：破解“滄海桑田”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