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乌鲁木齐市的二道桥有多么著名?说“二道桥”在新疆无人不晓,那绝不夸张。二道桥是座桥了?是的,历史上是,但现在不是。现在的二道桥就是指乌鲁木齐市一个泛泛的地方,没有人说得清它的具体地理坐标、方圆界线。解放南路哪一块为二道桥?和平南路又是哪一块?延安路呢?胜利路呢?反正我是不知道,或许有人说得清。现在二道桥已和“大巴扎”成了珠联璧合,到新疆旅游的一个景点就叫“二道桥的大巴扎”。

历史的原因,乌鲁木齐市二道桥一带居民以维吾尔人为主。在没有大巴扎之前,来乌鲁木齐的人也都要去那儿转转,感受一下西部民族风情。那时,最正宗的抓饭、烤肉、炒面、拌面都在那儿可以找到,各类民族手工制品也是在那儿最全。记得人们到那儿都会买上一把英吉沙小刀,可买回去实用,也可买回去放到柜子里作纪念。水果熟了的季节,也是那儿零售的水果最全。西瓜都是切成一牙一牙卖的,很少有人买上完整一个拿回家的。景象太多了,换个题目时再给大家描述。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二道桥一带居民以维吾尔人为主,就是说还有其它民族人在那居住。其它民族人中自然少不了汉族居民。在维吾尔人聚居区长大的汉族孩子都会有些特别之处,起码他会说点维语,会跳几下维族舞,知道怎样戴小花帽。霸气一点的汉族孩子,常常会成为维吾尔孩子们的头儿,他自己会主动维化上一半,同时带动维吾尔孩子汉化上一半。同化也就是互相学习的过程。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吧,怎一半又一半的?觉得不可思议的人,肯定是内地人,在新疆,我们只会说一句:这家伙一看就是在维吾尔人中长大的。

在新疆,在维吾尔人中长大的“这家伙”没有多少,一旦被你偶遇上,估计第一时间你会认出“这家伙”。是长相上、穿戴上、还是言谈举止上,一时说不清他是什么民族。于是,你问了一句:你是少数民族吧?他说:不,我是地道的汉族。对了,这就是“这家伙”了。只要接下来你与“这家伙”相处上一段时间,你就能感受到那“一半又一半”的实际含义了。读完我的这篇小散文,你应该也会找到与“这家伙”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感觉。

我接下来要讲的“这家伙”,就是二道桥的牛大姐。叫别的女人“这家伙”,那是没事找事,叫牛大姐“这家伙”没事,她会哈哈一笑。没说的,牛大姐在乌鲁木齐市二道桥那儿出生,在那儿长大。小时候,她是那儿的“小姐大”,后来是那儿的“大姐大”,再后来我们就叫她“牛大姐”了。牛大姐就是让你一见面总觉得不像汉族人又像汉族人的那一种。那不像的部分,已深深地植根于她的血液中。不让她的嬉笑怒骂带有少数民族的味道,那会比登天还难!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第一次与牛大姐公司的人组团去伊犁一个小镇洽谈化肥生意,第一次感受牛大姐的那种嬉笑怒骂,印象就一个字:爽!两个字:真爽!小镇东家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美酒自然管够了。如何打发美酒佳肴,从大家入席坐下的那一刻起,就被牛大姐“喧宾夺主”了。唱歌喝酒,一个调子,自填歌词轮着唱,唱不出来者便罚喝一杯。那调子就是当时乌鲁木齐二道桥小青年聚会必唱的小调“斯噶纳斯噶(吉尔拉)”。牛大姐先原汁原味的唱了几遍那小调。其中几句歌词曾风靡整个新疆,至今还偶尔能听到,什么“我的名字叫.......我买了一个糖包子...”。那顿酒喝得那个欢快呀!醉了的人肯定感觉自己飘飘然骑着毛驴上北京了,没醉的人也已开始“反认他乡为故乡”。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有一年,不知怎么搞的,国内新闻纸突然出现短缺。牛大姐及时捕捉到了这一需求信息,并与一家报社谈妥了供货条件。我们做进出口贸易的,当然会急国内之所需急,那是我们的市场之所在,利润之所在。我们在邻国找到了货源,一番讨价还价,签了合同。未承想口岸火车站以无换装设备为由拒绝接货,把我们一下子晾在那了。牛大姐知道了这一情况,便陪着我们去口岸找火车站协调。她那“二道桥子性格”再一次派上了用场。到了口岸,她叫我们在宾馆房间待着,她一人去找火车站站长单挑。几个小时过去,牛大姐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说了一句“搞定”!接着,我们便开始了通宵痛饮。两个字:真爽!

我们几十个车皮的新闻纸入境了。被“搞定”的站长亲自到现场指挥倒装。他当初拒绝接货的原因是怕叉车装卸损毁过大,遭到索赔。他欠下了牛大姐的人情,想出来的办法是:叉车不直接叉,由人工往叉车上摆放。牛大姐就是牛啊!那次公关过后,我就感觉牛大姐特别适合从事特工职业,策反个国外要员或是窃取点国外机密,她应该会一次次的“马到成功”!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第三次与牛大姐组团去另一个城市洽谈生意,接待方的总经理是维吾尔族。什么叫“轻车熟路”,牛大姐这次算是让我们真正见识了。维吾尔民族的形成,靠的就是语言,只要你会说维吾尔语,见面就是“一家人”。牛大姐与总经理一见如故,甚至还有点相见恨晚。洽谈生意变成了就是“对酒当歌”。接待宴上,牛大姐的舞姿,牛大姐的眼神,没人怀疑她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二道桥维吾尔族姑娘。那一晚,我们又是喝到了“晓风残月”,“忘了今夕是何年”。我一生彻夜喝酒的次数很有限,几乎都是与牛大姐在一起的时候。

二道桥的牛大姐(第十三钗)


内地一位朋友的儿子学音乐创作,来新疆采风。我不知如何能帮那孩子做点什么,便找到了牛大姐。她说,她先找几个玩乐器的维吾尔族小青年与那孩子联欢一下,交流交流。联欢地点安排在了乌鲁木齐鲤鱼山上。那天来的几个维吾尔族小伙子,堪称民间艺人,将那吉他玩得那个流啊,看得我眼花缭乱。牛大姐对那几个小伙子“颐指气使”的派头,让我深信:二道桥“大姐大”果然名不虚传!牛大姐不时地唱一首,跳一段,二道桥的玫瑰向来不懂羞答答静悄悄地开。鲤鱼山上的夕阳在温馨从容地望着我们,原来晚开的花、陈年的酒就是这样的啊!内地朋友的孩子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难怪刀郎在此如鱼得水!

与牛大姐几年没见面了。在微信上,一会儿见她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漫步;一会儿见她在古巴哈瓦那街上闲逛;一会儿见她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按理说,我该叫她牛妹妹,因我比她年长五天。她怎就有这么多的时间追赶夕阳呢?我的时间都去哪儿了呢?再见她时,一定要逼着她改口喊我一声哥哥,或许这样喊过之后,我就也有时间去周游了。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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