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靳冰冷的暼了闌珊一眼,趕緊抱著“昏迷”中的林憐便走,也就最開始的那一眼而已,到他消失,他都沒有再賞自己一眼。
甚至連怒罵都沒有。
闌珊卻高興不起來,那一眼,冷的毫無溫度。
心瞬間沉了下去,拔涼拔涼的。
又是這樣。
他生氣了,毫無疑問,是對自己。
她倒是希望他能怒吼著質問自己,也不願他那沒有情感的一眼。
閉上眼,腦袋昏沉。她撐著沙發坐下,林徽挑釁的回頭看她,“看吧,我姐姐在我姐夫心裡的地位可比你重要多了,哦,不對,你在我姐夫心裡,已經沒位置了,哈哈……”
房間迴歸於死寂,她睜開雙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半響,胃又疼了,疼的她大腦發昏。
努力的蜷縮著身體,讓那陣疼痛過去,實在挨不過了,她只好摸出手機,看到那仍舊繼續的錄音,她苦澀一笑,沒必要了。
按下了暫停,她撥打了電話。
“桃李,我胃疼。”
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漸漸地越發不可收拾,也許是因為病痛,也許是委屈。
她顧不上回覆電話那頭焦急的人聲,埋頭痛快的哭出聲。
什麼時候哭昏過去的,她也不知道。
夢中,像是有一雙溫暖的手,在輕輕擦掉她的淚水,宛如戀愛時,他待她一般,十分眷戀。
醒來,卻迴歸於現實,在她自己的公寓。
“醒了?胃還疼嗎?”桃李將杯子遞給她。
“謝謝,不疼了。”她接過,喝了一口放下,才發現外面已黑,“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妞妞需要你。”
桃李看著她直嘆氣,卻也沒說什麼,起身拿包便走。
房間突兀的安靜下來,唯有她淺淺的呼吸,若她就這麼死在這裡,屍體都化沒了也沒人會發現吧。
不容她胡思亂想,手機鈴聲響起,是他,她特別設置的鈴聲。
“過來,十分鐘。”
仍舊冰冷的嗓音強勢不容人拒絕。
只是,她心裡難受,想要任性一次,“不想去。”
“那你弟弟,你就永遠別想看到。”電話那頭的他耐性難得的好。
闌珊心裡咯噔了一下,疲憊的閉上眼又睜開,他們之間,也僅靠著她弟弟做中介聯繫了吧,他結婚之後,是不是,再也不會聯繫了。
心裡酸澀不堪,她應了聲馬上過來。
拖著虛晃的身體趕到他的別墅,她遲到了五分鐘。
一進來便看到他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休憩,她貪婪的盯著那熟悉的眉眼,心一絞絞的疼。
冷漠的墨色眼眸猛的睜開,冰冷的盯著她吩咐,“做飯。”
竟然沒有先質問自己為什麼那麼對待林憐麼?還有,對於自己遲到,他竟然也容忍?
陰鷙的目光如炬射過來,闌珊一僵,趕緊轉身走向廚房。
直到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著她做的飯時,她都有種不真實感。
今天,他沒有折磨自己,很反常。
更加沒有嫌棄自己“髒”而吃得那麼香。
看到他吃完後,闌珊本想收拾碗筷去洗,他卻突然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
身體一僵,她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病了?”
額頭上溫涼的觸感令她剛放鬆的身體再次僵住,沉默不語。
“吃藥了沒?”
他關切的話語再次在耳旁傳來,一陣灼熱夾雜著絲絲癢。
本來清明的頭突然昏沉,他,在關心自己!多久了?久到她記憶都開始錯亂了。
楚靳見她保持沉默,也不追問,猶豫了一下,他終是開口:“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昏沉的腦袋猛的清醒,她扭頭看他,難怪會突然關心自己。
“什麼?”
聽著她沙啞的嗓音,再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楚靳有片刻的複雜。
不過也只是一瞬。
“你知道,阿憐不能懷孕了。”
話到這裡,闌珊心裡猛的一沉,掙扎起身站好面對著他,保持沉默。
楚靳也難得不強勢,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在桌子上敲擊著,聲音在闌珊心裡響得分明,震得發疼。
“當初你……算了,現在她失血過多,血型特殊,你和她的血型是一致的,所以,你能不能輸點血給她?”
他前半句未完的話應該是說當初是自己害林憐不能懷孕的,所以,自己輸點血給她,無可厚非。
一股涼意從腳底不住往上蔓延。
心,徹底涼個透頂,如至冰窖。
病態的臉色更加蒼白,現在的她,醜陋而猙獰。
“所以,我就必須輸點血給她?憑什麼?”
“闌珊!”楚靳臉色募地陰沉起來。
“我就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她就失血過多?阿靳,我這手可沒有魔力,打上去還能逼著她吐血!”
“夠了!我只是通知你一聲,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他冷漠道。
闌珊連作一個表情的力氣都沒有了,踉蹌了一下,她撐著桌子緊緊的盯著他,她愛了八年的男人,愛得她心累萬分。
突然,她釋然一笑,嘴角盡是苦澀,也可以說是自虐,“阿靳,只要你說,輸點血算什麼,就是你要我這條命,我也給你,好不好?”
楚靳眉頭驟然皺緊,盯著她意味不明。
剛才,他在猶豫,也有心軟,他竟然會對這個女人心軟?不該是仇恨?
看著她蒼白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毫無血色,也看著她眸色裡的決然,心裡莫名其妙的煩躁。
“跟我走。”不知道算是逃避還是其他,他起身便走,沒有再看她一眼。
闌珊卻緩了片刻方才將僵得發疼得雙腿驅動起來跟上。
將她帶到醫院後,他便沒再管她,一下子消失蹤影。
心裡猛的不安,她看到林徽朝著她意味不明的笑,笑得滲人。
沒有看到林憐,不安更甚。
輸血時昏迷過去,身體虛弱本該如此。
只是,她卻整整昏迷了兩天。
甦醒時,明顯的感受到下腹一陣揪心的疼痛。
入眼的一片白讓她心裡發慌,她猛的起身,卻牽扯了腹部,更加疼得窒息。
意識到不對勁,她掀開身上的病服,當暼見自己腹部那處刺眼的紗布時,心裡一沉。
腦袋瞬間清明,她不該只是輸血的麼?
房門打開,林徽看到她醒來,有些同情的盯著她。
“終於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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